刚上车,车上只有几个乘客,我顺着车道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拿出耳机。罗胖子的声音刚穿过耳机,还没听清他说什么,就被车前面的嘈杂声覆盖了。“你去哪里?”司机很大声地对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子吼道。那男子只看着司机,不出声。司机又不耐烦地问了一遍。可能是因为羞愧,男子很久才诺诺地说,“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这话引起了全车人的注意。
出于好奇,我打量他一番,他没有穿鞋,我想这是司机一开始就不客气的原因。三十多度的夏天,他穿着一件条纹长袖和九分短裤,虽跟天气不搭配,但他穿的很整洁。当然,是在忽略他没有穿鞋的基础上。黝黑的皮肤像是用视觉的冲击告诉我们,他曾是位体力劳动者,受过阳光肆虐的暴晒。不过,我的第一感觉是,这人该不会是神经病吧,警惕防御模式开启到最高级。
这时候售票阿姨走到他身边,提醒他买票,他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像是犯了错的小朋友,手放在身后,低头说他没有钱。司机听到这话,边开车边带嘲笑地念词,“哼,没钱,没钱还坐车,你以为是你家的私家车啊,等下前面一站下车。”男子并没有反抗,默认同意了。车到站了,在他转身的时候,我忽然注意到他的左手,小拇指的位置很突兀的空缺着。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一定是受过生活苦难的人吧,要不然他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他是做工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自己?他是为了跟无良老板拿回自己的工钱被打了?他是为了逃债逃跑到这里?他是出了车祸还是其他的?不知道,车上的人都不知道,也没有人想要去关心了,他已经下车了,在我们的世界里出现了不到3分钟。
车子在往前行驶,我的注意力还停留在刚才发生的事。心里在想,不知道他会不会上其他的公交车,不知道他会不会遇到一个好心的司机送他一程,不知道会不会有人送他一双鞋……心里还会有些不自在,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帮他买张票,公交卡里的余额还可以刷好几个两块钱。
然而,我心里很清楚地知道我为什么没这么做。
愿你有勇气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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