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问题

诡异的问题

1

在还可以大言不惭地自称为少年的时代里，我远比现在已足够老的时候要焦虑得多。

十四岁那年，我坐在教室的后排窗边，对一个靠在窗外和我聊天的人哀叹道：我已经老了。

那人说：是啊，我们都老了。

为什么我们要发出这种感叹？

直到现在我也想不出所以然。

只是脑海里，浮现出大片大片的红色，和雪白雪白的一张脸，交相辉映。

许多年后她都不知道，有个男生有多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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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十五岁第一次去深圳龙岗，那时深圳和十年前的东莞一样，有着九十年代的底色，人们都衣着朴素，路上的姑娘们像今天的朝鲜姑娘一样漂亮可爱。

我沿着工业区找工作，不断被拒。

他们拿起我的身份证，上上下下看我：哟，这么小，未成年呢，回去好好读书吧！

直到最后，一家黑厂，制鞋厂收留了我。

杂工，就是什么活都干。

鞋厂主管指挥我干这干那，我卯足了劲儿，最终在卸一辆大货车上上百斤的布料时，用尽了最后一丝劲。

我再也搬不动了，蹲在地上大声喘气。

主管大手一挥：滚吧，这里不适合你！

我走出厂外，在厂前徘徊，一个十四五的小女孩走出来，告诉我：帅哥，你太小了，等满十六再出来吧！

她看我的眼神很温柔。

我说：你不是也很小吗？

她笑了：我不小了，那是我老公。

她说的是那个四十多岁的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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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很奇怪，十四岁时感到有二十四岁的沧桑，但人们觉得我只有四岁。

二十四岁时，谈恋爱了，在她面前觉得自己像个父亲，但她却觉得我只有十四岁。

不配拥有“父亲”的成熟，纵然我以满脸胡须来自证。

毕业后，我开玩笑：我们结婚吧！

她忧心忡忡，茶饭不思，转身成回忆。

答复是：再过三年吧，我们都太小。

三年后，她成了别人的妻，我成了年岁渐长的单身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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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相亲女孩穿得很清凉，露着大面积雪白上身，很诱惑。

她说她二十四岁，我说我二十七岁。

“不，你看起来应该四十七了。”她吐着瓜子皮，不屑地说。

“别人都说我二十岁左右。”我反驳说。

“那都是一群什么傻货呢？”她啧啧，不以为然。

“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你都二十七了，还没房没车没女人，四十七的人才会这样失败吧？

我若有所思：你大概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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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几年后，又见了一个女孩。

我二十三岁。她说。

我三十岁了。我说。

不，你看起来和我一样大。她说。

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你才三十岁就拥有了一切，如果你不反对的话，你也可以拥有我。

我若有所思。

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