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与“河”的握手
与法戈老先生相识,是在今年二月初《黄流楹联》成立四周年的庆典会上。这些年,我热衷于会参加一些本地区民间文化团体组织的活动。我是想通过多接触本地域的文化人、文学人,以期更多的了解地域的人文历史。
老先生的名字之前就曾听说过。一个人的声名远播,在我们琼南海南话方言中的说法是“听名”。这个词汇听着土里土气,但静下心去想,也很有趣。总之,老先生是“听名”了。见到老先生时都是在会议场合。那天开会,老先生是坐着轮椅车过来的。会议的地点是在黄流政府办公楼的二楼会议室。在这种琼南地区文化人、文学人聚会的场合,看许多人在热情的和他打招呼,就知道老先生已经是这一地域的文化达人了。
我是因为文学写作,养成了一种好奇心。我也想了解一下这个“听名”的文化前辈。会议结束将要散场时,我过去和老先生打了个招呼。告诉他,我是《三亚湾》的编辑。他似乎也看过我们办的《三亚湾》,而且对我们这个刊物的印象还不错。
总之,老先生与我一接触,就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我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也许老先生本来就是个慈详的长辈,也许是我们之间在气质、在个性上有许多共同点吧。
之后,老先生先来过两次三亚,都是过来办理《望楼河》的编辑事务。刊物由三亚的一家印刷承印。每期刊物在定稿时,老先生都会过来一趟三亚。每次来,都会专门电话约我过到河东的一家王子餐厅见面。那家餐厅据说是他儿子的产业。老先生大大冽冽地让落座的每一个客人想吃什么尽管点。我们这年龄段,对吃已经不感兴趣,但你从老先生的举止中,能感受到他的那一份豪爽。老先生的听力不好,我们之间已经很难用语言交流。一些简单的对话,都是由他的年轻助手在一旁解说。我们是办刊物的同行,而且都是民间刊物。以他一个残疾老人,又不会操作电脑,能坚持十年,去操办这样一个刊物,其困难程度,非亲历者是难以深刻体会的。
再之后,是《望楼河》创刊十年出版三十期的庆典。
会议安排在乐安酒店。据说,这是乐东最好的酒店之一。在乐安酒店住宿的这天晚上,我和《望楼河》的特邀编辑关维相宿住在同一间客房。晚饭后,会议安排一场聆听崖州民歌的活动。我没有参加,就和关兄就在8楼的客房里聊天。谈得很投机。有法律诉讼代理背景的关先生是秦标村人。
谈到关先生现在的职业,据他说,退休后主要是做诉讼的公民代理的工作。除了诉讼代理,他还搞文学创作,还应邀帮助老先生编辑《望楼河》。有法律文书写作和文学写作双背景的人,思维是非常清晰的。跟思维通透的人聊天,让人很有谈兴。一句简单的话,他就会明了你的全部意思。
我在1997年下海时,也干过一个时期的公民代理,前后接过大约十个案子。我是那种半桶水的代理人,打官司时用的都是笨办法。我知道,如果接经济案,按风险代理官司来打,即,事前不收诉讼费、代理费,诉讼输了,也无任何报酬。一但诉讼赢了,则按约定比例的分成。这样,收入还是很丰厚的。聊天时,我说,只是现在不允许了。他则告诉我说,不是不允许,而是2007年后,增加了一些新规定。总之,我已经许多年没在社会上干过诉讼代理人的工作了。
关兄说,其实,有了公民代理,会大大减轻诉讼人的开支。当然,律师事务所就不高兴了,毕竟是分了他们的羮。
他还聊到说,他是关义为的老师。我想,那应该是他还在职的时候的事情了。关义为先生是乐东县的作协副主席。也是秦标村的人。我说到说本土海南方言的人,在文学写作时的种种困难。关兄也很非常清楚语言障碍对本土文学人的文学写作的影响。因为都是本土人,都搞文学写作。他举用海南话思维,平日里说海南话,而现在的文学作品,阅读者都是用普通话阅读。所以从文学语言角度说,文学水准特别是小说水准就不容易上去!
我们更多的是聊《望楼河》这个民刊物和法戈老先生。我之前已经从一些文字资料上了解老先生的背景。老先生年轻时曾经是省内一家法制时报的记者。之后,和关兄一样,在做公民诉讼代理这种职业。在此期间,老先生为贫困弱势群体免费诉讼的事迹很多。正直善良总是让敬重的。但此举常常因为得罪权贵,给家庭带来不少的困扰,也因此家庭成员之间产生了分歧。
编辑《望楼河》则是老先生近十年来专注的事情。除此,他还办了几十场涯州民歌演唱会。这些善举,都得到他的家庭子女的支持。文友告诉我,乐东县城汽车站对面规模宏大的步行街,全是老先生的儿子的公司开发的。老先生的儿子,是个成功的商人。
就说这次办刊十周年、出刊三十期的庆典会议,粗算了一下,会议的食住、参会人员的礼品以及各种费用,没有十万八万块钱的开支,那是办不下来。而且老先生自己,也没有那大的财力。文友们告诉我,老先生的儿子是本土的地产商人; 背后有了这么个儿子的支持,一切都不成问题。支持文化事业,支持文化人,也是这户人家值得一赞的功德了!
第二天上午,是庆典大会。来了大约80多人。应该说,大都是琼南地区民间文化、文学的翘楚人物了。 16老先生在给我发的会议邀请函上注明,我在庆典上有五分钟的发言时间。为此,我草拟了以下的内容——
十年,《望楼河》这份民办刊物一步一个脚印走了过来。林法戈主编为此花费了数十万元的资金,以及付出了无数的时间和精力。三十期,轶幅不可谓不浩繁,一期期的刊物,就是一个个文学、文化的载体,像一股股涓涓清流,滋润着琼南的父老乡亲的心灵,也为琼南的民间文学作者,搭建起了一个个展示的平台。
因为乐此不彼的文化的坚守,因为豁达包容的文化情怀,也造就了一个时代、一个地域的文化达人。在将来的琼南文化史中,老先生的事迹名字,是无论如何都绕不过了。
这十年,可以说是法戈主编人生中最精彩、最充实的十年。一个人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人的一生,能做出一两件对社会有意义的、值得大家赞扬的事情很不容易!特别是办刊物这种自己出资又出力,没有回报,纯粹是为社会作贡献的事情,更属不易。我们的古圣人就有一个“三立”之说。而在文化上的建树,应该介于其中的立德立言之间了。
《望楼河》刊物上的许多民间创作,当然有其粗糙浅陋之处,但是这种创作,它的可贵之处就在于接地气,反映了地域的生活,反映民间的疾苦,反映民众的喜怒哀乐。
我们看到,在《望楼河》这个平台上,聚集了众多外地及琼南地区的新老文化人,文学人。而受益的则是乐东地区的民众。许许多多的乡土的文化人,因为身边有了这样一个纸面的展示平台,因此喜欢上了文学阅读和文学写作。这对于这个地域来说,也是一件善莫大焉的好事情!所以大家感谢他,赞扬他,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三亚湾》和《望楼河》都是琼南民间人士自主创办的文学刊物。都有着同样的文化担当、人文情怀。文学文化对于读者来说,是春风化雨,是潜移默化,是在无形中改变人、塑造人的精神世界。
《三亚湾》的受众主要是城市里的文化人群体,这些人来自全国各地以及海内外,他们的文化水平、文化素养要相对高一些,所以,刊物追求的是审美的引领,和文学的精致; 而《望楼河》刊物的受众主要是乡土的文化人,以及父老乡亲,所以,刊物追求的是乡土的气息,兴趣的培养。也就是说,《望楼河》是在做着最艰难的、最基础的、文学文化的普及工作。
两份民刊物,就像琼南夜空中闪烁的两颗星星。无论是为提高受众的文学审美而存在,还是为普及受众的文学文化知识而存在,在目的上,我们没有高低雅俗之分。二者的定位虽然各有所不同,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相互欣赏和相互携手!“湾”与“河”的携手,一定能共创琼南文学文化的辉煌。
在这里,我要说,民间刊物,来自民间,天生地养,自由自在,扎根琼南大地,必然会根深叶茂。
在这里,我谨代表《三亚湾》杂志与《望楼河》杂志握手,祝我们的兄弟刊物《望楼河》杂志越办越好,也祝法戈主编建康、长寿、快乐!
以上的文字,是我为“湾”与“河”的握手,而留下的编辑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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