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损友

作者: 一百个春天唤他不应 | 来源:发表于2022-03-06 12:48 被阅读0次

    传媒学院 21新闻一班 胡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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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县城夜闷人,蝉鸣震天,沿路的人留心着树干上有没有老猴,要是有幸发现一只,就珍宝般送进袖口,或者吓吓新交的女友,或者哄骗家里的小孩。我也在看着树干,只不过不是为了找老猴,我没什么人可吓,也没什么人可骗。六月份我向上级提交了转入市局缉毒科的申请,到现在一个屁的消息也没有,我不傻,知道这是被人压下了。

        我烦,烦得想把派出所门口的树全砍了,可偏偏现在我人模狗样套了蓝色警服,虽然那个警徽绣工粗糙,看着比淘宝爆款盗版还盗。说不定我砍树不成,先被热心市民举报了伪装公职人员,再进一次少管所——忘了,我已经不是进少管所的年纪。  不进少管所,那就是监狱,可我来这不是干警察的吗?只听过警察押送犯人进监狱,没听过警察自己跑监狱里面这回事。我把砍树这事从脑海里delete了,空格键回车,下一步做什么?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不会蹲这看树干,抓只老猴也比单蹲着强,抓了以后做什么?我说过一遍了,我没人可哄可吓······

        诶,有了。  我可以去吓吓那个新来的——戴金丝眼镜,白面皮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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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眼见秦川就知道他不是善茬。他戴了个破眼镜装乖,鞠躬九十度标准得像警校毕业典礼上的优秀学生代表,脸皮像很薄的样,但执勤的时候小姑娘搭话他都不带脸红的。他是事先培训过自己吗?事事都有标准答案,事事都心头有数,整个像计算机程序。  他回领导的话从不出错,老魏见着他头点得假发都要掉了,见了我就吹胡子瞪眼,和我上辈子欠他钱一样;他敷衍群众也很有一套,大爷大妈看了他气都顺畅了,架也不抄了,也不骂街了,小混混都改过自新了,世界和平指日可待。  但我就把话放这,他就不是善茬。能装,狐狸,尾巴藏得严实,但还是狐狸。

    我和他一起吃烧烤,五十串精五十串花,我问他要不要青,他摇头,说明天执勤不敢宿醉。装什么啊?我一肩头挤过去,姓秦的,你他妈——  然后我和他打起来了。

    我踩了那孙子的雷,和他痛痛快快打了一架。在我这,打架不是什么罕见事,建宁大市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从小学到高中,哪里没留下过我的传说。

    但姓秦的会打架这我真没想到,说老实话,我和他不算属,一起撸串纯粹因为这破派出所实习生就我俩。我以为他和我不是一条道上的,但他打架路子真野啊,和我野得不分上下。  我是谁?建宁严氏房地产大老板的独子,自小开始就在为防绑架做准备,跆拳柔道双节棍,游泳爬树识地雷,我什么没学过。更何况我有丰富地野战经验——别误会,意思是建宁各地都有我厮杀的场子。别的不敢说,打架我定出类拔萃;但秦川明显也是练过的。他没那体系的拳法,可贵在力道足,气势猛,冲我脑门来那一下可真是醍醐灌顶······呃,不是这个成语,什么来着,到嘴边给忘了。给我爸丢人了。

    但秦川也没讨什么好处。他眼镜早被摔到地上去了,看那扭曲的镜腿应该是骨折以上,没事,我赔得起。他脸上还有好大一块红印,是被我胳膊肘压得;其实当时我一压就后悔了,秦川毁容没事,但是派出所食堂窗口的大妈特宠这张脸,每次和秦川一起去打饭,青椒肉片里的肉总是比自己一个人来的时候多。要是秦川脸毁了,那我岂不是再也吃不到肉量足实的饭了?不值当。

    我喊了句兄弟,想缓解气氛,没想到这厮完全不带喘气的,大手抓起我头发就要往桌子上抡。  你别问结果,总之最后一晚上过去,我俩各赔了一个月的实习工资。我倒没什么,那点钱还不够我买个表玩,秦川呢?写完检讨,他低着头擦汗,额头上贴的绷带贴都变色了,被汗浸的。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这个结果是我没经历过的。  往前我打架,要么我赢了,对面给我叫老大,要么我输了,我捂着脑袋朝他们比中指。我从来不跪人。他们再揍我我就忍着,总有一天我打回去。

    但现在对着秦川,第一是输赢未分,我俩是被人民群众硬拉开的;第二要是以后再打,魏局说就把我送回我父母那——可别,我立刻服软了。  秦川没怎么挨训,这我挺气的。那时候我去市局缉毒科的机会被父母压住,只能蹲在这乡下破派出所看树干,解决一下大爷大妈的邻里矛盾,抓个偷电驴的小偷,那一次被全区通报表扬的“白粉案”给我注入一剂强心剂,却没给我想要的后续。我觉着全世界都和我作对——顺风顺水无法无天惯了,一遇逆风局我心里憋着火。  我二十啷当岁,嘴里哪有门把,想呛人直接呛。我说,秦川,没想到啊,你小子还真能打,给老魏说什么好话了?把我训了个狗血喷头,你一句没有,这算什么事啊·······  我承认那时候我不懂看人脸色。要是我再懂事点,再成熟点,我就能看见魏局眼里复杂的情绪,看见秦川镜片后面的水光,还有他颤抖的手指。

    那天晚上我收到老魏短信,知道了姓秦的突然发疯的原因。他妈,呃不是骂人,我是说他妈妈,是单亲母亲,一个人把秦川拉扯大,得了病没钱治,死在秦川高考前夕。

    我对不住他。

    我不知道家里只有妈妈是什么滋味,不知道因为没钱治病等死什么滋味,不知道高考前夕得知唯一亲人死讯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无依无靠是什么滋味。我什么都不知道。

    愧疚之下我决定连续一个月请他饭,一开始请得特别变扭,早班把煎饼果子和投地雷一样放他办公桌上,为此我把我的闹钟提前了半小时,就为了不让他撞见;午饭在食堂吃,提前串通了大妈,把钱一次性付好,每天一肉一菜俩馒头加稀饭,刷卡的时候就做个样子;晚饭我没办法了,就轮流烦同事,今天给王哥钱让他请秦川,明天再拜托李姐······

    三天过后,整个派出所知道了我搁这低三下四的道歉,秦川那逼端着和没事人一样,看到老子还微笑点头致意。他鸡贼,第四天把闹钟提前一小时,截到了早上来给他空投煎饼果子的我。四目相对两面尴尬——不对,尴尬得好像只有我,他言行举止还是那样优雅,游刃有余得像排练过很多遍。

    他笑问我,怎么,知道孝顺你爹我了?

    男人的第六感就在这了吧,我知道我和他终于破冰了——俩男的的友情,往往是从互相喊儿子开始的,于是我亲切地给他一拳头:“儿子,把你能的。”

    我就是这么和姓秦的成了铁哥们,将来功名成就写自传,我决定大发慈悲加上他一笔。我不打不相识,臭味相投狼狈为奸,最好的哥们——秦川。

    我不知道“朋友”这词在新华字典上是怎么个定义法,是必须有啥符合条件吗,志同道合、互相尊重、扶持提携、共同进步······要这么讲,我和秦川是三辈子搭不上来,至少一开始。

    我和他相熟靠什么,靠早上热腾腾的煎饼果子和炸酱面,靠下班一人半瓶青岛啤酒,靠我起床晚了拜托他值班的短信,靠出街巡逻制止小混混打斗我帮他挡的拳头。我俩的情分肤浅,没浸过血汗,比不得前辈们过命交情;偶尔我也想,要真有那么一天,我和秦川,持枪战场横扫无敌,拖着彼此走几回生死门,是不是也能有交付后背的信任?我问秦川,他笑得前仰后合。

    我佯装生气,虚虚打他一拳。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难不成你秦川就甘愿在这小破县城蹉跎半辈子抓偷狗的扒手?他没回。但我知道他也不甘,只是没表现在脸上。这个混账姓秦的,太能装了,心深得能潜泳,各色情绪一笑带过,谁还能察觉到他人后悲欢喜乐。

    但我就信我知他懂他。我知道秦川警校成绩优异,缉毒系风云校草级别人物,整得和小说标配男主一样,更别提他有一次醉了与我讲,他妈这辈子最开心的一次就是听秦川发誓要当警察。

    只是可惜,他醉醺醺地搓眼睛,她都没看见我警校录取通知书。

    我眼心一热,话到嘴边一抖,秦川,大老爷们别哭哭唧唧,你要是不嫌弃,我妈就是你妈!

    爱因斯坦作证,我也喝晕头了。秦川醉了也不忘挤兑我,说你替你妈认儿子,你妈知道吗?

    提到我妈,我泪真涌上来了。话说不清也要拉着秦川掏心挖肺。我说川啊你不知道,你看你严哥生龙活虎的,背后酸楚是难为外人道啊!我颠三倒四,跟他讲我痛苦。

    我说,旁人看我是富家二代、前程万里,实则我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花团锦簇之家,谁特么知道我连想干个什么都处处受限,到头来也就是穿套警服在你跟前嘚瑟一圈,三四年过去拉回去继承家业当甩手掌柜和大花瓶,娶个门当户对的老婆结婚生子·······我还没说完,秦川一拳揍过来:你给我搁这炫耀呢。

    我说,川啊你别生气,你一生气眼镜都要掉下来了,你别怪哥,你以后才是真的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魏所器重你,前辈喜欢你,学历实力志气豪气你样样不缺。以后你出入市局红光满面,住上公家房看到我家房地产的广告,是否还能想起咱哥俩小穷县城里把酒当歌的日子,我跟你说,川,你羡慕我什么,你未来拼口气都有;但我羡慕你的,我这辈子盼不到头。

    秦川的拳头被我拦住握紧,动不了了,于是静静思考了一阵,用他那被酒精蒙蔽的玲珑大脑,最后一语点破:你怪你爸妈限制你?

    我醉眼朦胧,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要是点头,在秦川这么个无父无母的可怜人面前,简直称得上恶意;若是摇头,我又真困在家业囚笼,苦不得身还要装着享乐,太难为我心性。秦川看出我犹疑不决,大笑着撞我肩膀,脚底下酒瓶子翻倒一地,叮叮当当混入黑夜,橙黄灯下聚集的飞蛾好像都退了几分。他说,你这是杞人忧天,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自我俩打架后,我在秦川面前说起有关家庭的话题就多了根弦。就算醉得数不到十,也不忘体谅他身世,我假意要和他干杯,错过这遗憾滋味的往事,却被他一把拉回来。

    秦川把眼镜摘下来,一双勾姑娘的桃花眼瞪着我,大材小用也不嫌弃。他眼底晴澈,似是未醉,两颊酡红,又分明醉了。他说起话来一字一顿,不知是认真过头,还是怕囫囵不清,砸在地上,跳过这一地狼藉,直直冲进我心里。

    他说,严峫,你等着,咱俩如今站在一块、以后也不能分开,十年二十年,你就得信我这张嘴。

    我不懂,这种神仙般的诺言,上帝视角的预约,是福气还是咒语。他怎么敢,秦川,一个和我同岁,毕业实习,看着都不像个警察的实习警,怎么敢擅自给我俩发这么大的愿。

    十年二十年,能不能活到还尚未可知,他这时就敢轻易讲出来,是醉了酒发了疯,还是他本就不是什么正常人?对了,他也不正常,他要是真磊落坦荡,就不会和我臭味相投;但他要是真虚伪君子,又哪来功夫和我称兄道弟。

      我俩都是卡在这边缘的人,不上不下,进退维谷。古往今来所有哲人的命题,理想与现实,感性与理性,灵魂与肉体,精神与物质,伟大与平庸,出人头地与安稳一世,我俩都论得上;市井街头一切俗人的闲话,啤酒烤肉,美女金钱,飞黄腾达与高位重权,我们都聊得起。我们都发疯、没醉也疯、十年二十年——

    我回他说,秦川,我等着。

    或许大千世界冥冥之中真有神明,这夏夜暮尾酒后闹剧真有了回应。

      我听了秦川的劝告,不在闹着要配枪转市局,耐着性子做社区保安的活,上可助九十老太勾天台菜园上的冬瓜,下可替垂髫孩童找丢失十九小时的花色小猫。我在梯子上面摇摇欲坠,秦川在下面稳固梯子,喊话我行不行,别踩坏了人民群众的珍贵财产;我在草丛里左顾右盼,差点就趴着身子学猫叫,秦川讽刺我无计谋无攻略,找猫不把自己找丢了就算万幸。

      我和他一唱一和,相声演员一对登台,观众随叫随到,有时甚至是路过的一条野狗,不知是谁得了乐趣。站在一起。

      这一年入秋,奇奇怪怪的案子少了,多了几场情感剧。派出所那条街前卖糖炒栗子的老太儿子不孝,偷了家里三万存款出去瞟昌,我和秦川第一次处理这种家内事,手忙脚乱,脸红耳赤,将聚众yin乱的捉拿归案,不知怎么面对老婆婆哇哇的眼泪,两个头一起低下去鞠躬,他暗地里叹气。

      不孝儿孙、家暴丈夫、出轨女人、叛逆稚子,众生各有各的不得意,也各有各的不得已。恍恍惚惚半年过,北方第一场雪下来,秦川对我说,他大学那里雪花最好看,我吸溜着方便面大汗淋漓,看他镜片上白雾未尽,朦胧了眼色。

      我以为他见多了家庭纠纷,又念起大学旧事,定要伤感几分,没想他说:春节年假,我一定要回去吃那的大烙饼。

      我既无语又羡慕,吵着要跟去,最后当然是不了了之。后来新年伊始,大年初四我俩就得赶回派出所值班,都是风尘仆仆,没看出来长了一岁,是多了些潇洒,还是少了些稚嫩,只觉着眼前人还是那个人,傻比且不聪明。

      碰拳后第一句新年好,他不肯先说,我上了当,成了他晚辈。又是大闹一周,才看见派出所门口放着街头老太送的糖炒栗子。

      我们啃着栗子侃大山,聊新年志愿。他要攒钱买个新手机,我则想着要不要谈个女朋友。但说实在的,我也不是真想谈,就是觉着这个岁数好像除了女孩子就没啥可谈的了,毕竟我是梦想折翼的可怜人。

      大年初四的晚上,县里外来车牌络绎不绝,别人走亲访友,我们得巡逻到半夜提防特殊情况,顺便看看有没有哪家皮孩子放鞭烧了房顶。一夜就剩我俩值班,鞭炮时不时震天,根本睡不着,第二天等来的除了黑眼圈还有魏所的电话。

      他第一句是新年快乐,没等我回复,就来了第二句。

      魏所——或许该叫魏局了,终于熬完了磨练期,喜迎升迁,去建宁市局做副局——带俩人,一个严峫,一个秦川。

      我呆了三秒,喃喃一句我靠,秦川凑过来问,怎么了?

      我回他说,老秦,你这张嘴可真是开了光的宝。

    ·

      开春后,我和秦川就收拾着准备去市局了。知己好友、春风得意,我差点就把“爽”这个字写脸上。秦川照旧端着脸,但浅浅的笑意也瞒不住。

      夏时我蹲过的树叶还不多,光秃秃的很不喜庆,幸好年里树干上贴着的“抬头见喜”还没褪色,与派出所大门前挂着的所长亲提对联交相辉映,还算热闹。临走前一周,前辈老哥请我俩喝酒,算是践行。警察一行做久了,不能说都见刀见血,但新人老人,匆匆忙忙路过的倒是不少。秦川拉着我赴宴席,最常去的烧烤摊子,新品是馄饨面和脆骨酱肉。

      前辈举瓶子,白的,我和秦川不敢失礼,也要举,被他拦下来,说你俩年纪轻轻不会喝,陪青的就行。三个酒瓶碰上去,前辈笑得爽朗,祝我俩前程万里。

      前程、万里。前程有多前,万里真万里?谁都不细想,谁都不细问。酒过三巡,谁都撑不住了,说的话开始稀乱八糟。前辈一会叮嘱我们不负初心,一会又大笑他初心已逝。社会打磨棱角,到最后剩下一个壳子幸好还能把酒言欢。要我们拼了命往前钻、又要我们惜命,别真年纪轻轻披着国旗上路。颠三倒四,最后都算不得真。

      喝到最后饭馆的人催着要熄灯,秦川挣扎着闷下最后一口酒,我早就醉得走不动路,前辈看上去也没多好。秦川一手扶一个,耳朵和肩膀夹着电话叫,嫂子,刘哥他喝醉了,您看看能不能来接人·····一会儿前辈他老婆来了,扯着他耳朵骂骂咧咧走掉,留下我和秦川蹲在大马路牙子前不知该往哪走。

      我不想动,但嘴还能说话,一会喊再来一杯,一会又说我要吐了,一会说川,我好难受,我是不是酒精中毒了,一会又高兴得要起来跳舞。秦川捧着我的脸傻笑,不拦我也不放我胡闹。我看他嘴型,好像在喊妈,又像在喊爸,或者什么都没喊,就是哈哈哈,我突然来火了,脸一甩,冲着秦川大吼:

    “姓秦的,我早就想问了,你装什么呢,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在我这、嗝,你,你还装啊?”

      秦川被喊愣了。他眨巴眨巴眼睛,迷迷怔怔地点头,腾一下起身,冲着黑天喊:好啊,严峫,你让我别装,那你等着,你给老子等着!!

      我被他吼了也不生气,反而来劲了,也跟着吼:秦川,你也给我等着,等——着——!!

      秦川看我一眼,莫名其妙地胜负欲让他又升了个音调:都——给——我——等——着——!!!

      然后我俩就被大街对面居民楼里的人民群众开窗骂了。

      但这有什么关系,顶多写几千字检讨,我,严峫,和秦川干的狗事还少吗?不差这一次。秦川可亲口说了,十年二十年,我俩要老是站在一块。

      他嘴开过光,可灵了。我脑子一片混沌,但好像有那么一块地方,清明无比,甚至比平常转得还快。我就在那块地方幻想起来,幻想我和秦川,秦川和我,市局的青年才俊,骨干双子,战场上默契配合,战场下兄弟碰拳,要是我以后官比秦川大,我就逼秦川叫我爸爸;要是秦川官比我大——那不可能,秦狗比怎么可能比得过我·······我要和他一道出生入死、一道升官发财,我俩不会被磨平,不平的见我俩得自动平。等着吧、等着吧、秦川,严峫·······

      我一只手捂住脸,莫名其妙地要掉眼泪,耳边好像莫名其妙听到了蝉鸣。但现在分明四月,尚不是夏天。我扭头去看秦川,看见他也哭了,金丝眼镜歪了腿,脸皮因为酒精红得吓人。我就这么看着他,20出头的他,泪眼朦胧,哭得有点吓人,真难想像这人平时最招小姑娘喜欢。

      我想:姓秦的,那就一言为定,十年二十你,咱俩要一直站一块儿。

      这可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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