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月 29 日 周三 晴 每日堆肥之 42/100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
所有的泪水也都已启程
却忽然忘了是怎麽样的一个开始
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席慕蓉《青春》
人生最宝贵的时光,莫过于青春。那些甜蜜与苦涩交织的春秋冬夏,那些成就与挫败筑起的年华,那段在我人生长河里涓涓流淌的时光,穿透过我的生命,让我撕裂般成长,让一路跌跌撞撞。
过往的文章里,写过太多学生时代的回忆。那些人和事,就像烙印,留在慢慢滋生的细纹里,代表着岁月,代表着我走过的,想回去又回不去的年轻。
免不了俗,和所有女孩子一样,我也青涩过,也懵懂过,也奋不顾身过。那个名字,已经刻在心底,去不掉了。所有知道的同学好友都曾问过我,喜欢他什么?我说不上来,也许,那时候的喜欢,就是喜欢上喜欢这件事了吧。他早已不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早已成了一个符号,一个,我青春的化身。
我们是初中同学。初一开学的第一次全班自我介绍,我就记住了他,风趣、幽默、特别。他说:我叫又嘉,父母希望我得到一次又一次的嘉奖。就这样,从几十个普普通通的我叫某某某中脱颖而出。大概好的自我介绍就应该是那样。几十年过去了,这个名字烂熟于心又被记忆尘封,不可随意提及,因为他轻易可以拨动心弦,让那些得不到又不甘心的懊恼与悔恨钻出来,啃食我。
是的,得不到的才让我耿耿于怀。
他高高瘦瘦的,实在是不帅,可是很好看。有多好看呢?无论是上课还是课间休息,我总能快速找到他的身影,总是会忍不住回头看他。就这些无数次回头中,我知道,喜欢上这个人了。
当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能在细枝末节中寻找他也喜欢我的证据。看他的时候,他好像也正在看我。美术课分组,他悄悄的询问与我同组的同学能不能换位子。周六的英语补习课,他迟到了,看似随意却似乎有些刻意的坐在我身边。还有那个小镜子,他隔了一排同学,也想要从我手里拿过去。
可是当时我怎么就没有给他呢?是因为舍不得吗?还是……哎,有些后悔啊。
我总是很容易想起那些心跳加速的感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舒服又紧张,向往又逃避。心脏都要从脖颈处跳出来了,面红耳赤。喜欢的感觉一定要这样让人手足无措吗?现在想想那份窘迫,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开心。
奈何那时候那样内向又小心。如若是现在,大大方方去问候,开开心心的说笑,说不定,和他的结局早已不同。
也许,这就是在错误的时间遇上正确的人吧,没有经历过一些历练,我又如何收获呢。
高中我们去了同一个学校,但是不同的班级,我在九班,他在八班。我们很少有交集了,虽然想来初中的时候在一个班,其实也不多的。他偶尔会过来门口找我借英语书,心里还是雀跃的。
两个班就隔了一堵墙,可是在我心里这段感情变成了异地恋。还是单恋。我担心这永远会变成一个遗憾啊,如果他不曾知道我喜欢他,好些年的情愫,岂不浪费了。于是我纠结许久之后,决定表白。还是让人替我表白。
这个决定有多差,那时候的我哪会明白。所有真心都不可假于人手,也是长大以后才懂的事。又或许,那些我自作多情的以为他也曾留意过我的,都是我幻想罢了。看他的时候,他可能刚好抬头。美术课分组,也许是我们这桌靠窗风景更好。周六的英语补习课,他迟到了,我刚好坐在门口,旁边空着。还有那个小镜子,男孩子也爱臭美的吧。……
那次告白,最终以失败告终。原本是一个人的失败,还多了一个见证人。原本还可以做普普通通的初中同学、高中校友,却再也不能做朋友。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所以就算知道我喜欢他,那些情愫,又有什么意义?也不过是他漫漫人生中轻描淡写的一笔吧。甚至,高中毕业的时候,连一个联系方式也不肯留给我。这样决然,于我应该也算一件好事吧。
之后许多年,还曾经梦见过。即便是在梦里,也依然内心狂跳不止,恍如当年。更有好几次,我在梦里丢下现实中身边的另一半,奋不顾身的要和他私奔。也许正是当年的遗憾,让我连做梦也想圆一场青春。
可是梦里他的样子又那样模糊。就像那个告白的夏天,知道被他拒绝的午后,明晃晃的阳光从头顶洒落,世界变成一圈一圈的光斑,耀眼到什么也看不见。
看不见曾经也优秀过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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