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丁香重逢
深圳,是一座很牛掰的城市,这里多的是有才华的年轻人,多的是有技术的年轻人,多的是有资本的人,一堆有才华有技术有想法的年轻人加上一堆富人,就造就了一个欣欣向荣的城市。
在深圳,没有人劝你奋斗,因为人人都在奋斗;在深圳,没有人排外,因为人人都是外地人。没有人关心你是谁,也没有人关心你去哪,大家关心的都是人的价值——我的价值,你对我的价值。一切都是快节奏。
我在深圳有11个快递点,每天都在高速地运转,钱也像长了脚,每天都在源源不断地追着我跑。让我都不由得产生一个念头:要不要在深圳买个房子?万一哪天就找到了丁香!
可是,又正因为考虑到丁香,所以我还是按捺住了买房的冲动:等到找到了丁香,我们再一起去选房,那不更好吗?
我的快递公司,总部就在罗湖区,我和一个小伙计楠木就住在仓库后边的半个院子里。
虽然开了快递公司,自己做了老板,我还是每天都走街串巷送快递,我希望我能早日找到我的丁香。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一年。我来深圳都快两年时间了。
在这两年里,特别是这半年来,老家经常传来的消息是什么呢?就是姐姐们常打电话说哪儿哪儿又有个某某姑娘有多优秀,问我有没有空回去见一见?
而深圳罗湖区快递边上的卖断桥铝门窗的老板娘,总想把她的女儿嫁给我。
我一一婉拒。我不是不喜欢女人,而是我只认定了丁香。
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一天,我清楚地记得是5月27日,我正在后院打拳,突然分拣员小丁兴奋地跑过来,举着一个小包裹叫我:“刘总,丁香!丁香!”
我一听,脑门顿时像涌上了一股热血,快步接过包裹,一看,是“深圳市罗湖区青州花园4号楼第一单元201室 丁香”,后面是我不认识的一个电话号码。包裹看起来是一台手机。我决定马上去送这个包裹。
青州花园距离我的快递中心就十公里左右,我火速赶了过去,这个小区就在深圳中学和爱德堡幼儿园之间,绿树葱茏,流水潺潺,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环境实在优美,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高档小区。我寻了过去,一楼就有小区统一安置的各家各户专放快递包裹的箱子,但我还是找到了四栋一单元201室。我心情紧张地摁响了门铃。
随着门铃声响,就听到孩子稚嫩的声音:“谁呀?宝宝来了!”我心里一惊,这里的丁香不是我的丁香?还是丁香已经嫁人有了孩子?
我的心头砰砰直跳。
又听到一个女声:“宝宝别跑那么快!不能给陌生人开门哦!”这个声音不是丁香的!难道这里的丁香不是我的丁香?
我还是要证实一下。
我再次摁响了门铃,说“顺丰快递,需要收件人签收”。
“来了!”女声又响了起来。
门打开了,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姨,满头银发,但慈祥、优雅、有气质,后面还跟着一个小男孩,拿着一本书,大概四五岁的样子——这孩子把我惊到了!因为他的模样跟我小时候的照片一模一样!我愣了一下。
那阿姨问,是什么快递非要送到家里来?我赶忙说,这个快递是需要收件人出示身份证签收的。
只听到阿姨跟小男孩说“宝宝,去厨房把妈妈叫出来,签收一个快递。”
小男孩一蹦一跳去找人了。我趁机打量着房间的客厅,布置得很简洁大气,就放着一排书架,一张长长的阅读书桌,还有个小朋友的娱乐区,有滑滑梯和乐高积木。其他就没有了。
很快,小男孩就蹦出来了!妈妈也出来了!围着一条围裙,那不正是我的丁香吗?我鼻子一酸。
丁香看到我,明显地也愣了一下,接着她问:你怎么来了?我说,我给你送快递来了!
阿姨一看我们是认识的人,而且还有一个要叙旧的情态,她对丁香说:我先回去了,明天需要我的时候你再给我电话。
丁香忙叫小男孩说:去叫妹妹出来跟奶奶说“再见”——我听着在心里又愣了一下:丁香有了两个孩子吗?
很快,小女孩出来了,很显然,就是一个小帮厨,她跟丁香一样,扎着一条围裙,一个马尾巴,但是,等到她走近,我觉得我站不稳了,我需要有一个人扶着我:这个小女孩年龄也是四五岁,而且长得跟她哥哥太像了。那不也是我的翻版吗?
小女孩甜甜地跟奶奶再见。她看了看我,笑了笑,说:“叔叔,您好!”
我心里说:我不是叔叔吧?孩子!
那个晚上,我留在丁香那里吃晚饭。我在厨房里帮忙下厨,两个孩子就在客厅里玩。
这个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因为光看孩子的长相和年龄,我直觉这就是我和丁香的孩子!
究竟是不是呢?又是怎么回事呢?我有太多的话想跟丁香说。也有太多的东西想听丁香说。
丁香说五年前我移情别恋丹丹时,她怀孕已经三个月了,我因为丹丹又去了省城工作,所以在我失踪的那一个多月里,她已经联系了她在深圳的大学同学,而她大学同学的丈夫刚好就是深圳中学主管教学的副校长,刚好学校需要老师,所以她顺利地进了深圳中学。
周围所有的人都劝丁香流掉孩子。但丁香舍不得,她决心一个人抚养孩子,所以在我后来给她打电话时,她已经在办离职手续中:调动太麻烦了,而且耗时也长,所以舍弃了很多东西,就这样出来了。如果不是这样,等到一显怀,那情况就糟糕了。而当初之所以跟我说已经流掉了孩子,那是因为她以为我跟丹丹是铁定的事实了。
后来六个多月孕检时,才发现是双胞胎。为了给孩子一个合法的出生证明,她经由她的大学同学牵线,“嫁”给了她大学同学老公的亲叔叔,一个七十多岁的高级退休教授,刚好也姓刘。孩子们呀呀学语时叫他“爷爷”。只是半年前刘教授已经病逝了。
刚才那个阿姨是她大学同学的妈妈。
原来是这样。我的丁香受苦了!我多想紧紧地抱住她。
写于20220703早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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