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素心暗香 图来源丨 网络(侵删)“ 人生总有些东西难以释怀。在茫然、失意、心有郁结的时候,便需要来一段旅行,结局无非是一一释怀,或者继续难以释怀。 ”
——摘自电影台词
01 冰冻的夏日
窗外,知了在不知疲倦地高歌。
拉开紧闭的窗帘,阳光亮的晃人眼。若不是身上的衣服湿了干,干了又湿,小晴还以为身在寒冬。
是的。已是盛夏。瓜果飘香,蝴蝶蹁跹。可是心里漫天的鹅毛大雪在狂舞。
小晴以为有了宝宝,只会给这个大家庭带来无尽的欢笑。可事与愿违。
其实早已想到,组合家庭可能会出现的矛盾。可是小晴心里一直有个坚定的信念:人心换人心,就是块坚冰也会融化的。
小晴为爱出走,远嫁而来,离父母太远,对不能父母膝下尽孝始终遗憾。因此,小晴一度把公婆当成亲生父母一样孝顺。自从进了婆家们,小晴便时时处处尽心尽力,把所有对父母不能尽的孝,全部用来孝顺公婆。
结婚四年,房贷压力稍稍缓和,小晴怀了孕,准备在老家待产。因着公公和婆婆之前承诺会帮忙照顾孙子。
小晴本想只要月子里能有人稍微帮衬,千万别落下月子病就已经很好。对于公婆搭手照顾孙子是从来没有的奢望。因此对于公婆的承诺,小晴满心欢喜,满怀感激,甚至一度觉得自己真是幸福的无以复加,不仅老公体贴,连公婆都是天底下最好的。
公公和婆婆是二婚。小晴的亲婆婆40多岁就已不在人世。在儿子要去外地不放心公公一人在家的催促下,公公在婆婆走的不足一月时间里找了带了一个十五岁女儿的小晴现在的婆婆。
孕后期,小晴在一次回老家的颠簸中早产。可爱的小王子在热烈的盛夏提前报到,好在有惊无险,母子平安。随之,寒冬来临。
孩子在保温箱的六天,日子还算平稳。除此,小晴婆婆好似突然变了个人。小晴老公因为工作关系,需要在相距几百里的两地来回奔波,不能时时在身旁照顾。
小晴因为产后虚弱,伤口未愈,一日三餐,宝宝的尿布都要仰仗婆婆搭手。矛盾就此产生。直到后来,婆婆当着公公的面跟疲惫一天,两地奔波而归的小晴老公摊牌——让小晴一家三口回自己家。因为条件有限,老公又顾忌月子没有坐完就离家会招致乡邻议论给公公带来不好的影响,加之农村里的习俗,月子里不能轻易挪地,小晴咽下了心里的委屈。
至此,小晴的一日三餐由公公接手,偶尔因小晴老公不在洗尿布的婆婆脸上时常阴云密布。小晴都一一忽略,自动屏蔽。可是每每夜深人静,小晴想起遥远家乡亲爱的父母,眼泪便止不住的流。
小晴的寒冬始于一个炎热的傍晚。婆婆为了吹空调,在小晴和宝宝休息的屋子门口咚咚剁肉,声音大到将快要睡着的宝宝吓的一惊一跳、一惊一跳。小晴委婉表示婆婆剁肉声音太大吵着宝宝睡觉,要不去厨房剁肉吧。婆婆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此举不妥,甚至回怼孩子在大马路上那么多车轰隆轰隆响不是一样睡觉,也没见吵着。言外之意,小晴这是小题大做,没事找事了。
小晴因为婆婆一前一后的大变脸本就心里翻腾,加之婆婆强硬回呛,小晴直接开门要求婆婆出去剁肉... ...随之一场婆媳之战就此拉开帷幕。
吵到最后,小晴把婆婆的肉馅掀翻在地,婆婆出门大声吆喝,唯恐四邻八舍听不见。小晴抱着孩子暗自垂泪。
文丨素心暗香 图来源丨 网络(侵删)02 从此无家可归
让小晴彻底心凉的,不是婆婆的事不关己,前后不一。虽然小晴没有料到此间种种反复,可因着不是亲婆婆,就算如此,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就算心里失望,就当个熟悉的陌生人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公公的态度让小晴直接从头凉到脚。本以为公公就这么一个儿子,不管怎样也不会对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漠不关心吧。可偏偏事与愿违。
小晴出院回去的第一顿饭,是公公炖的猪蹄。说是给小晴补补身子。可是婆婆心安理得的自己坐在一边先啃上了。
猪蹄炖的小晴婆婆啃都费劲,小晴说了两遍猪蹄没有煮烂,吃着有点费劲。当时小晴刚刚生产完,身子虚的整天出汗,衣服都很少干过。小晴只是想要下次可以做的软烂好咬一点,吃饭的时候少费点力气。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晴在一次老公和公公的谈话中,听见公公跟老公说起炖猪蹄的事。大意是小晴不好伺候,猪蹄炖了还嫌炖的不好。得出结论,婆婆的不作为、大变脸是因为小晴确实不好伺候。好在老公一直在替自己分辨,小晴不是这样的人。
月子里的小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为自己的有眼无珠,也为自己的慧眼识珠。
公公之前当着小晴父母面保证的,把儿媳当女儿一样待是不存在的。原来小晴之前想的“两好搁一好”,“将心换心”全是多余。可是这样的醒悟来在小晴最虚弱的时候,对小晴来说有点残忍。
小晴一直以为从进老公家门,已三年有余,就算相处不多,小晴为家庭和睦的情感付出,小晴的为人公公是看得见的。没想到,婆婆的枕头风这么好使,公公不问青红皂白就断定这所有的矛盾是小晴的问题。原来自己儿子挑媳妇的眼光也是被质疑的。
小晴和婆婆的冷战始于“剁肉”之后的又一次失望。
小晴婆婆的吆喝终于在小晴的沉默下偃旗息鼓。之后,小晴婆婆就坐在大门口,公公下班一进家门,婆婆就先告状,细节小晴无解。可是光看公公的脸色,小晴已经知道,公公又觉得自己是没事找事了。
其实跟婆婆直接开战,小晴觉得不管什么原因,自己是小辈如此做法始终理亏。小晴有些后悔自己在看见宝宝受惊吓之后的冲动。小晴的初衷是只要公公发话,小晴便主动认错道歉。
公公满脸阴云跨进客厅,小晴主动坦白:“爸,我跟我妈顶嘴了。”小晴以为公公会叫上婆婆和自己坐一起,让小晴跟婆婆道歉,这场矛盾就糊糊涂涂过去了。
可是公公脸色阴沉地回小晴:“你很有本事!”小晴抱着宝宝惊呆在床上,无言以对。
这顿晚饭小晴是在公公把碗重重放在桌上之后和着眼泪吞下去的。
... ...
... ...
漫长的月子终于结束了,小晴觉得混沌的日子总算到头了。小晴和老公带宝宝离开老家的那天电闪雷鸣,阴云密布,明明早上太阳刺眼,瞬间天黑的就像晚上,不一会瓢泼大雨便倾泻而下。
小晴的公公一句“等等一会不下再走”的话都没有。小晴看见老公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偷偷抠眼角。好半天小晴老公像是跟小晴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再也没有家了!”
小晴只听见雨砸在车窗上“啪啪”的响声,眼前一片模糊... ...
小晴知道公公只想保持整个家庭的和睦,他也为难。可是谁又不难呢?为何他从来没有想过小晴小两口的艰难处境?
因为备孕、怀孕、保胎,小晴和老公很长时间没有很好的收入;医院待产期间,公公要上班,婆婆去医院帮忙,除了偶尔起来问要帮什么忙,其余时间都在病房的躺椅上鼾声如雷。小晴老公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好好合眼,没有好好吃饭,跑完收费处跑病房,跑完病房跑保温室,最后还要给婆婆和小晴买饭... ...事无巨细,上上下下全是他一个人。看着小晴和宝宝平安无事,已经累到双手发抖,瘫坐在地上。可是这些除了小晴,没有人看得见。
隔壁床产妇忙前忙后的婆婆还因此跟小晴老公反复确认这是否是小晴婆婆,为什么一直只顾睡觉?小晴老公睁着熬红的双眼努力打圆场。
文丨素心暗香 图来源丨 网络(侵删)03 病房里的温暖
说起病房里的阿姨,小晴的心里柔软又温暖。
小晴因为羊水偏少又提前破水,加之小晴和老公没有经验,方寸大乱。小晴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光着脚被抬上救护车的。连之前的孕检单据和待产包都没有来得及拿,小晴老公又开车风驰电掣的回去拿。
因为婆婆出去打工挣私房钱还没有回家,跟车来的是公公。可是小晴老公回去拿单据不在,小晴的病号服都是隔壁床阿姨帮忙换的。
生产完的第二天早上,因为没有买到稀饭,阿姨还把自己给媳妇熬的小米粥分给小晴喝。
小晴因为刚生产完无力独自下床方便,加之伤口疼痛,一点劲也使不上,小晴老公的手腕伤的用不上大劲,婆婆又鼾声如雷,又是隔壁床的阿姨帮忙。
小晴妈妈不在身边,婆婆只会睡觉,照顾产妇应该注意的事项,也是隔壁阿姨悉心指导小晴老公。
... ...
在最心力交瘁,最孤独无助的时候,隔壁阿姨给了小晴和小晴老公无数的帮助和贴心的安慰。让小晴在离家乡两千华里的他乡感受到犹如妈妈般的关怀。
不管未来是否有缘相见,小晴永远不会忘记隔壁阿姨对自己的帮助,和给予的温暖。这让小晴每每在情绪崩溃的边缘,一想起来就心里充满感激和希望。
文丨素心暗香 图来源丨 网络(侵删)04 端午回家吃粽子
宝宝一周岁了,小晴还是没有彻底解开月子里的心结。
痛的不能弯下不能久坐的腰,一直开裂难愈的指关节,一吃稍微冷点热点的食物就痛起来的牙齿,一掉眼泪一看电脑就干涩疼痛的眼睛... ...这所有的身体部位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小晴那段暗无天日、忍气吞声的日子。
产后的抑郁让小晴在很长一段时间,大把大把脱发,整宿整宿失眠,眼泪总是没来由的止也止不住... ...直到小晴停掉了给公公每周固定问候的视频,小晴的情绪才稍稍平复。小晴的打算是,公公以后还是要好好养老,可是在没有能力孝顺之前,也为了让受伤的心早日恢复元气,没事暂时尽量少的联系。给大家都多一点冷静的时间。
清明节回去给老公妈妈上坟,回去竟然陌生冷漠的不如外人,小晴一家三口第二天早上饿着肚子离开了让人爱恨交织的老家。这更加坚定了小晴冷处理的决心。
可是就在前几天,公公竟然破天荒的头一次打来关心的视频。视频是晚上打过来的,小晴哄了宝宝睡觉手机静音,给客户作图到晚上十二点多才看见。第二天干完活给公公打了视频过去。公公让小晴两口子,端午节不忙回家吃粽子。小晴高兴地跟公公说有空就回去,心里却又风起云涌... ...
小晴看着视频里公公渐白的头发,有点歉疚,也有点懊恼,为本该孝顺公公却不能膝前尽孝内疚;为自己吃了这么多苦,竟然还在想他没打通视频的一刻心里可能会有的难受,为公公看着小晴一家三口吃苦,明明有能力伸出援助之手,却选择漠视的气恼。
这种复杂的情绪,反复纠缠小晴,失眠又开始找上小晴。
直到昨天,小晴在小区遛娃,碰见一个帮儿子照看孙女的阿姨聊起来,最后聊到她刚参加工作时妈妈瘫痪在床她上着班伺候好几年,妈妈刚走爸爸就找了新人,还不让女儿进家门。时隔多年阿姨说起“妈不在了家就没有了”眼中还是泛泪... ...
小晴突然释然了,亲爸爸尚且如此,何况这还不是自己的亲婆婆,不是自己的亲爸,有什么好想不开的呢?再说,当初自己选择对公婆好出于本心,出于对老公的爱,这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更何况,自己找了一个打着灯笼都难找、有情有义的如意郎君,又有什么比这更值得珍惜的呢?
不管怎样,这样的经历,也是一种宝贵的成长!
不管怎样,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始终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
不管怎样,新的盛夏已到,自己依然能有一个热烈明媚的盛夏美梦!!!
释怀不只是对别人的慈悲,更是对自己的解脱。
自我救赎从释怀开始吧!
文丨素心暗香 图来源丨 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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