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某月某日,那是她生命中非常晦暗的一段日子,没有阳光,空气仿佛都染上了毒气,呼吸只觉心在抽痛。
她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感觉周围一切都是模糊的。下雨了吗?没有。
她不知该去何方,天地之间那么大,好像没有属于她的一点空间。周围的人都讨厌她,嫌弃她,没有人愿意和她玩,更没有人理解她的痛苦,她的恐惧。她在颤抖,没错,她在害怕。
过了几天,多了两张证件,那个人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她。无论她怎么哭着挽留,那个人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她一人独自守在门口。她的父亲让她不要再哭了,可她哪里会听,哭声更大了,她的父亲不耐烦地走了。她不停地抽泣,鼻涕和泪水夹杂着,嘴里模糊不清地喊着“妈妈,妈妈......”过了很久,声音越来越小,她的喉咙干涩地发不出声音,眼泪早已被风吹干。神经麻木,她像雕塑一样呆坐着,没有温度,好像没有灵魂的躯壳。
从那之后,她觉得她的世界不再有颜色,她不喜欢鲜艳的红色,因为那是她喜欢的颜色,灰色,黑色,似乎成为她心底的颜色。
她变成一个独行者,不对,她一直都是独行者。只是,她在心底留给自己一丝幻想,现在幻想破灭了。
每次上学和放学坐班车时,她总是一个人待在角落里。同村坐班车的学生很多,她看着那些女生在跳皮筋,男生聚在一起玩弹珠......阳光刺眼时班车按时抵达,人群一哄而散,争先恐后地挤着上车。她上车时,意料之中,车上坐满了人,她低着头寻找空位,路过一个女生旁边时,她看到旁边有一个空位,轻声说道:“同学,可以往里挪一下吗?”那个女生语气冷硬地说道:“这个位置已经有人了”言语中透露出的嫌弃和厌恶刺伤了她。她只能尴尬地走向后面。后排坐的都是男生,显然他们是不会让她坐在那里的,于是她便成了车上唯一站着的人。
她害怕村里那些比她大的男生,虽然男生和女生都讨厌她,但是女生相对宽和一些,顶多就是一个嫌弃的眼神,再多一点言语讥讽。男生则不止于此,印象中有一次放学回家途中,具体情节已模糊不清,大概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吵。“你不过就是一个没妈的人,凭什么跟我说话......”男生愤怒地朝她吼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有妈妈,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我哪里忍到你了”男生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诧异,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反驳吧。愤怒和不甘的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下班车的,待她回过神时空旷的马路边只剩下她一人,不远处的房屋顶正冒着炊烟,傍晚的风不凉,只是安静地吹着,安静到她的头脑开始清醒,那天的画面似乎重蹈覆撤。“不要叫我妈,我不是你妈,我和你爸已经离婚了钱,你以后就跟你爸一起过吧,不要再缠着我”她颤抖地抓着衣角,那个人就这样走了。
她像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飞向何地,漫无目的地向家走去。
走进家门,她看见爸爸正在厨房做饭,灶台里的火快要蔓延出来了,她低头弯腰向里面添了些柴草。
饭做好了,两个人的饭桌显得冷清,她看着低头吃饭的爸爸,也拿起饭碗。不禁想起,爸爸和妈妈吵架的那个夜晚,爸爸被锁在门外,她不想让爸爸走,她知道外面很冷,但不知为何,她当时潜意识地觉得,如果爸爸走了,她就再也看不到他了。爸爸好像知道她内心的担忧,说道:“你快去睡觉,明天早上还要上学,我明天就回来了”语气似安慰有充满心疼。
爸爸没有食言,第二天早上,他真的回来了。她知道他不是冷漠也不是不在乎,他只是为了不让她担心,所以隐藏起自己的痛苦。她低头吃饭,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
不久后,有一天,爸爸问她“你想搬家吗,我找了一个新地方”......良久,她回道“好”
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想要靠近周围的人,那是一种可以摆脱“冷气”的温暖。可是,当夜深人时,躺在床上,思绪放空,随之而来的是内心深处的“冷”。
选择逃避孤独,却忘记自己已习惯与孤独作伴。不是痛苦,而是宁静与祥和,像平静的湖面偶尔泛起层层涟漪......
2018年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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