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红叶轻飏,簌簌的响声铺天盖地袭来。
“蛋糕,你觉得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很棒,卢生,只是有点凄凉。”
“可对于决斗不是很适合吗?当你鲜血溅下来的时候,没有人会看到,你会安静地死去。”
“呵呵。”蛋糕的嘴角有一丝笑意,充满不屑味道。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靠,能不废话吗?装什么逼。有本事就把你的剑取出来。”他脸显不悦的神色。
“好吧,好吧,着什么急,我就抽出来。”于是,我笨手笨脚地抽出一把剑身通红的剑,它叫赤炎,跟随我多年,它跟人一样需要吃东西,只不过他饮的是血,食的是人肉。
“来吧。”我将剑对着蛋糕,好让它看清饮食的对象。
“臭小子,就这两把刷子也敢来我面前充胖子,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蛋糕’二字不是闹着玩的。”
说罢,一道幽蓝的光在起舞的秋叶中划出一道弧线,霎时好看。
我微微一惊,暗道:“赤炎,且饮此人之血。”
鲜红的剑光瞬时激射而出,迎着幽蓝的弧线而上。
突然,手上一轻,低头一看,剑身已断了一半。
远处一个修长的少年微微冷笑:“看你装逼不装逼,岂不闻装逼遭雷劈?”
我心中痛极,我并不是因为他的嘲笑和讽刺而心痛,我痛心疾首只因损失了一把宝剑,实在没有忍住,我放声大哭,哭声像极了幼时吵着向父母要钱时的样子。
秋风止了,好像专门为我这个失意的人而止,世界安静了,只有我的哭声久久地回荡,渐渐地声音开始嘶哑,直到一个霹雳般的声音自晴空而出:“还哭,还哭,你到底弄啥类,不就是毁了你一把剑吗,至于哭得要死要活的吗?”
“怎么不至于,就至于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哭了,盘腿坐了起来:“今天我就好好跟你讲讲我这把剑的故事。话说那一日,我出城游玩,一时玩得兴起竟忘了吃饭,肚子里咕咕作响,放眼一望只有一户人家,我就去问了问,里边只住了一位空巢老人,我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就向人家借了炉灶,我说煮点红糖水喝。你可知这红糖水从何而来?”我神秘地一笑。
蛋糕摇了摇头。
我指了指手中断剑,道:“就是它,它是用红糖做得。”
说罢,心中一酸,我又不依不饶地哀嚎起来。
忽听一阵衣袂带风之声,蛋糕竟然跑了。我想哭也有没有,冤有头债有主,他都逃了哭亦无用了,望了手中的剑一眼,长长地叹一声。
谁知我刚叹完,一个如鬼魅般的影子飘了过来。
淡淡的声音响起:“我说你哭什么,原来是饿了,给你。”竟是两串糖葫芦,他手中的剑也不见了。
“你的剑呢?”
“换了点盘缠,顺道买了两串糖葫芦。”
我递给他一串,他摇了摇头,懒懒地道:“我不饿。”
他在前边走,我在后边一手拿剑,一手嚼着酸甜可口的糖葫芦,嘴角像是沁出了血。
血,真的有血滴在了红叶上,赤炎剑自蛋糕的背后插入,直达他的心脏。
他回头看着,淡淡地道:“糖葫芦好吃吗?”
我点了点头,可惜他再也看不见了,
“赤炎,今日可吃饱了?回去我就让你回炉重造,你以后还得替我饮血食肉。”
整个凤凰大陆都知道奇思城之主蛋糕要和倾城之主卢生决斗,他们都在议论。那日我回到倾城,倾城的百姓沸腾了,他们敲锣打鼓地前来迎接我,我很自豪宣布:“蛋糕已死,我城称霸凤凰之日不远。”没有人在乎我怎么取胜的,人们看中的只是结果。
相同的地点,不同的人。
“你就是面包?蛋糕的兄弟?”
“是。”
“你不知道吗?因决斗而死的人,他的亲人或朋友是不允许报仇的。”
“我知道,可是我得拿着你的脑袋回去。”
“哎呀喂,你跟你哥哥真是太不一样了,动不动就要砍人家的脑袋,我的脑袋就这么值钱?”我不解地问道。
“呵呵,当然,你的脑袋值一座奇思城。”
“哦?只怕并非如此吧。”我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那你就瞧着,快取出你的剑来。”
我的动作还是那么笨拙,甚至比以前更甚。
“你看,赤炎光芒四射红艳艳的,可是一把宝剑?你又有什么武器亮给我看看。”我满面的自得之色。
听闻风中嗖的一声响,一根泛着银光的一丈长鞭自他腰间抽出,隐隐夹着风雷之声。
暗道:“不可小觑了他。”就这么一想,长鞭已如毒蛇般袭来,其势不可阻挡,欲向旁躲避,不料这鞭子他娘的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一个劲地黏着我,鞭稍忽上忽下,忽左忽由,我被闹了个狼狈,不由得恶向胆边生。
道一声:“暂停,我有话说。”
“说!”他冷冷地瞪着我。
“在下今日既然活不成了,想求阁下一事,不知能应否?”
“何事?”
“这个事情嘛......”我做思考状。
他已有些不耐烦了。
“你可知蛋糕临死什么遗言吗?”
他眉头微蹙,问道:“什么遗言?”
“他说他在奇思城时,曾有红颜知己,他早已对她倾心已久,奈何处在高位,又不能缠绕于儿女私情,故一直不曾向她表明心迹,所以临死之时,他托我向她说一句话。”我信口开河。
“什么话,你倒是说啊?”现在他的心已经乱了,防备松懈,正是出手的好时机,我也不客气,脚尖一点剑尖直挑他的头顶。
一头长发倏然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什么是美,那一刻就是美,美的不可方物,美的惊心动魄。我心中一跳,想到我的后宫如今还空着,只有她才配得上做我的正宫。
一双妙目正瞬也不瞬地怒视着我。
我“嘿嘿”一笑,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我自己想着都有点恶心,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欲得之,必要使上一些手段。
“姑娘,你可知你为何会‘原形毕露’?”
她咬着嘴唇一声不吭,模样似有将我生吞活剥的意愿,我也不管。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好香,好香,也不知谁家的脂粉盒子打翻了,香气竟如此袭人。”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鼻翼翕动,眉头恨不得凝成一个疙瘩。
“你欺负人家,我不饶,不饶。”竟撒起娇来。
我一下子没有办法了,我连个对象都没有,面对这样的场面,竟有些不知所措。我虽贵为一城之主,手握生杀予夺之大权,奈何面对一个小小的女子束手无策。
倾城,赏梅园
她姓情,单名一个思字,很美的名字,让人浮想联翩,她现在就趴在我的腿上,温顺的像只邻家的猫咪。
“阿思。”
“恩?”
“你是否后悔跟我来到倾城?”
“不后悔。”她说的十分坚定,不容我质疑。
决斗的那天,我趁她不注意,扣住了她的手腕,滑滑的,凉凉的手腕,很舒服,差一点就让我松开了手,多亏我那时还未坠入她的温柔之海。
可是,现在呢?我爱她爱得要死,一步都离开不了她。没有人知道那次的决斗谁胜谁负,只是后来的倾城宫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位城主夫人,据说,那位夫人容颜绝世,貌可倾城。
时光过得很快,眨眼间已是一度春秋,草木又一次枯黄,我的年龄又长了一岁,我竟也有孩子,为人父。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呢?身子有了羁绊,心中有了所属,冰冷的心脏渐渐地有了温度,这觉在我和情思有结婚时候有过,现在,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奇思城兵犯边境,敌兵锐不可当,我只好亲提一旅。秋风起兮,旗帜飞扬,士兵的脸上现出依依不舍之情,他们舍不得儿女和妻子,那袅袅的炊烟如今只能在梦中呼吸。
这是谁的错?
“你是面包?蛋糕的的弟弟?”
“是。”对面的少年答道。
“你现在是奇思城城主?看起来蛮帅的小伙,怎么眼睛瞪得这么大,放轻松点,呵呵。”虽在战场,我依旧开得起玩笑。不过很显然,这不是两个人的决斗,这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
血染夕阳,冷的不像话,战场上残缺不全的死尸堆了一地,让人看着作呕。于是,我弯着腰吐了一地,恶臭扑鼻而来。晚饭一点不剩,胃里空了,心中却满了。
我问赤炎,什么事情会让一个嗜血的人,看了鲜血就恶心。
你是不是也讨厌饮血食肉的生活了?赤炎。
赤炎,我想家了,我想阿思了,我想刚出生的灵儿了。
我困了,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情思站在如波浪般涌起的红叶中,她握着长鞭,温柔地一笑,却忽然化成了一条毒蛇,要吞了我,我看见她的嘴里长了四颗牙齿,身体渐渐地长出了鳞片。我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我知道在某一天这个很有可能会成真的,我无可挽回。
战争持续了一年,我节节败退,因为我除了会耍点小手段,对于打仗基本一窍不通。曾想着蛋糕死了,奇思城可能会乱一阵,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面包收拾好了,看来我的亡城之期不远了。城池丢了一座又一座,到处都是骂我的声音,我欣然接受。我的座右铭就是:“我是流氓我怕谁。”于是流氓城主的称谓不请自来。
那天,一场战役刚刚结束,一个坏消息传了过来,倾城宫内有新主登基。靠,我被废了,这大概是古今历代都不可能发生的事。可是今天就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我脸红了,没想到竟开了这样一个不太美丽的先河。我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不,我还是回来了,回到了赏梅园,我是偷偷钻进来的,正门已戒备森严。
阿思正坐在凉亭里,怀里抱着灵儿,看到我跳墙而入,她没有吃惊,嘴角却露出了一丝残酷的笑意。她将灵儿递给了丫鬟抱走。
“我知道你会来的,流氓城主,多好听得名字,你现在可真是原形毕露了。”
“我早知道你会这样的,只是没想到你们会来个里应外合。”坏消息一传来,面包就撤了兵,这个世界不会有这么巧的事,除非是事先安排好的。
长鞭一抖,我知道我的末日来了,任由鞭子贯穿了我身体,顺道击落了几瓣梅花。
这就是结局?
我笑了笑,淡淡道:“阿思,这一世都是我的错,只愿来生我们能真正在一起,你他娘的等着我。”
她冷笑:“临死还惦记着老娘,你也不怕下地狱。你可知你害得我有多苦?你千不该万不该杀了蛋糕,又将我娶进宫内。”
“我不后悔,我就不后悔,我娶你回宫是因为我喜欢你,跟蛋糕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又耍起无赖。
“你可知我本是要嫁给蛋糕的,你却让我年纪轻轻就受了寡,你毁了一个原本会很幸福的家庭,却只是要满足你一个人的私欲。你要天下,我只是想要一点平常人家的幸福。”
“难道你跟我在一起的这段时光不开心吗?”我又问了句废话,我想我应该珍惜剩下得一点时间了,抓紧说一些重点。
喘了口气,接着道:“下一世我他娘的不要江山了,我就要你,如何?”
“那你现在去死吧。”我真的死了,她又给了我一鞭子,加快了死亡的进度。
来自阴间的独白
爱一个人就应该给她想要的,我给了她我用有的一切,可是换来我的死亡,倾城的换代。本想用真心融化她那颗被冻伤了的心,却最终没有做到。是我在她心上划得伤口太深了,血流不止了?一定是这样。那么就让我下世偿还吧。
不见碧落赴黄泉,且记情思忘却奇思。等我,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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