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迂回 又是叶葳蕤
恍若昨日 恋一池春水
说爱相随 甘苦共喜悲
冬雷阵阵 夏雨雪不悔
年少无畏 却戏谈离别
天地不仁 不悯浮萍泪.
明月抚眉 如伊人指尖
山城无水 更忆君温润
已然离别 说悔徒增怨
定心蛮荒 愿偿诸罪愆
暮鼓晨钟 江流石不转
时过境迁 守真心不变
——李慧敏,2013年8月26日,于缙云山
2018.8.22重读此诗,感受到了自己当时强烈的孤独感,习得性无助,对传统文化的深刻认同,与对世界强烈的负罪感,每一个字,都像是要努力地把自己蜷缩起来,尽可能地变小,变小,变得毫无侵略性,变得更温顺更楚楚可怜,而这样做的缘由,只是因为误以为“如果我显得无害,是不是就会有人愿意保护我了”,某种意义上有点儿像是YY剧看多了的结果。
我曾经深爱过一个看起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男子。当年的我与他在许多地方很像,努力地拿传统文化要求自己,努力做一个温和的人,努力压抑住自己所有的痛苦,努力显得“正能量”,努力在彼此面前表现出“完美”的样子,努力为他人牺牲,把自己的欲望统统放在后面。
在2013年立秋之后我离开北京,之后每次闻到桂花香时都会写一首诗来纪念那个故事。到17年时打了许多草稿,但都模拟不出当时那样痛苦的感觉,感觉很一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所以都没有分享出来,因为连自己都未能打动。
还曾经写过一个未完成的小说,大概情节是,有只想变成人的小鼠,认为“日行一善”,积累得够多,结果就可以变成人,就可以拥有爱情。这很有佛家因果轮回的意味在里头。
现在看来,多数在儒家文化环境下长大、对传统伦理观有着强烈认同的人,大抵都有许多相似,首先就是相信“世界上一定不存在有人能深刻理解我”,(潜在地)相信这世界上许多人都是脆弱的,所以自己必须坚强,同时又会把自己依恋的对象神圣化,觉得他们一定都如书上写的圣人一般纯净无瑕,有着超强的自控力,他们在以严苛的标准度量着我们,一旦我们做得“不够好”,便要将我们抛弃,转而去与那些“更厉害”的人打交道。
大家都很恐惧,越恐惧越不敢说真话,越是觉得“话说三分最妙”,认为对方“不知道一些真相更好”,或者是觉得“ta那么厉害,肯定知道我又多么爱ta才对”,结果是人与人之间普遍的不理解、普遍的疏远。
而在这种环境下,少数说真话的人,会被人们当成是可怖的存在,因为人们会由此联想到自己在表达真心时被打压、被否定、被嘲笑的所有痛苦回忆。
说真话意味着要失去过往的一切人际关系。任何的损失都会让人感到痛苦,但或许正是这痛苦,才是帮助我们努力建立新的、更有品质的人际关系的重要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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