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苍白又美丽
当她说她是女巫的时候，二十多年来一直没有情绪起伏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震惊、质疑、恐惧、无奈、心痛、愧疚、自责…种种从未体味过的复杂情感交织盘旋，如天气闷热到了极点，大雨迟迟不肯到来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血腥的锈铁味梗在喉头间，他竟硬生生又吞了回去。
只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声一阵一阵，长剑在他手上从未抖过一分，也从未失算过一分一毫。
可这一次，剑刃在离那个女人零点五分时，他的剑颤了一颤，眉眼间染上了几分犹豫。
这不是他作为一名优秀剑客的作风。
1
月辉帝国从东方来了一名剑客，那剑客不过二十出头多点，目若朗星，相貌清秀，确俱东方神韵，又听说他着一袭白衫，有剑长三尺三寸，剑身宛若蛟龙，翩若惊鸿，剑刃出鞘，冷月疑霜，含影定光，却是一滴血也不会沾染那雪白分毫。
流言传到了到了月辉国国王那里，国王便下决定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
国王问，“我可以给你至高无上的荣耀，给你一辈子都用不完的珍宝，甚至把我的掌上明珠——月辉帝国最美丽的公主，都托付于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吗？”
剑客垂目单膝跪地，西方国家的礼仪他早已烂熟于心，“尊敬的国王陛下，您赐予我的都太过于贵重，我还不足矣拥有他们的资格。等我斩杀那些月辉帝国各座城池的作恶之徒，将他们的项上人头作为聘礼，定会迎娶贵国最美丽的公主，接受国王陛下您给予的赏赐。”
“清除作恶之徒，还彼方安宁，是我师父的夙愿，也是我成为剑客的初心。”
剑客说的郑重其辞，目光里满是坚毅与对未来的期冀。
国王满是欣赏地点了点头，并布告施令，凡是剑客出境，不许任何人阻碍，所作所为不许任何人干预，一律自由。
2
师父说，剑客是被神眷顾的孩子。
师父捡到他的时候，院里的昙花神奇般地开了三天三夜，从那刻起，师父便认定他天赋异禀，将来定有所作为。
于是师父请城中最出色的铸剑师为剑客铸就一把长剑，期待着他拿着剑除恶作善，仗剑天下。
师父是个文人，一生都在写书，写的大多是童话。师父也很会讲故事，他总会给剑客讲各种各样的童话，剑客常常都是伴着童话入梦。他记得师父故事里每个人物的好坏与特征，仿佛那些故事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一直伴随到现在，剑客也始终不对师父的童话产生丝毫质疑。
剑客认为，那些故事就是他的精神食粮。
所以他相信这个大千世界一定是个宛入童话般的世界，善恶分明，虽苍白却又美丽。
师父临终前告诉他，“成为一名好的剑客，一定要懂得为善者则助人，为恶者则除之的道理。”他信誓旦旦向师父保证，一定会成为出色的剑客，绝不负他。
3
下了夜船，却离真正的阿吉尔城城区还需要一段野路需要走，这里入目皆是草木、森林。只能借着月光零散透过枝叶间洒下的微光来探路，直到他看见一个隐约的狼耳朵暴露在零落月光下。
他提高了警惕，剑柄早已握在手中蓄势待发。剑客擅长在他人出其不意之间便已取下那人人头，那狼却突然侧身，是一个女孩，剑客疑惑，登时收住剑气，来不及收势的气流卷起地上落叶，一瞬间树林沙沙作响。
小红帽有点诧异，因为这剑法出其不意却又诡异。
只是片刻的剑影扫略在她眉眼间，似月光轻洒，只一瞬便没了踪影，之后那剑又回到了剑客腰间，仿佛一切都只是场她的错觉。
她眼底闪过狡黠，“嘿！我听说过你，你是不是东方来的那位神秘的剑客，我是小红帽。”
剑客顿了顿，在她的“狼耳”上停留了几秒，小红帽瞬间察觉剑客心里在想什么，她龇牙笑道：“害！这身狼皮是我大街上买来的，听说附近总有恶狼出没，所以我就买来防身用。”
小红帽再三借着月光观察片刻剑客后，才说下了这个谎言，隐瞒了残忍的事实。因为她从未见过世界上有那么一双眸子，干净又清澈。
小红帽拿出刚采摘的果子给剑客，请剑客来她家里做客，剑客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路途遥远，他的确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他也确实需要休息了。
恶狼早已经潜伏在小红帽家附近，自从小红帽杀死他的儿子之后，他没有一刻不想报仇雪恨。
无疑今夜是个异常好的机会，他惧怕猎枪刺入身体的生不如死，幸好此时小红帽带着那把猎枪出门了，家里只剩老东西一个人，恶狼想要小红帽尝尝失去血亲的滋味，正要得手之时，一缕光影刺地他眯了眯眼睛。只觉脖颈一片冰凉。
剑客问恶狼：“她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吃掉她。”
恶狼没有看剑客，只朝小红帽冷哼一声：“这个人类杀死了我的儿子，还用我儿子的毛皮做成了大衣穿在身上，我不该吃掉这个老东西抵我儿子的命吗？”
话音刚落，小红帽瞬间提高声音，掩盖她一闪而过的慌张，“不要听这恶狼的！恶狼生来就作恶！不仅吓唬小孩子还要吃人！快杀掉它！”
恶狼的头颅血淋淋滚在地上打了个旋儿，死前的表情还带着丝丝嘲讽。
4
小红帽眨了眨眼，似乎还未回过神来，她甚至都没有看清剑客是怎样挥剑的，眨眼间恶狼便已经头躯分离了。她死死盯着剑客腰间那把长剑，她坚信一定是剑上被赋予了什么魔法，所以才会那样厉害。
她提出要重金买下剑客的剑，剑客却只冷冷瞟她一眼，说：“只有懂得怎样用它的人才会发挥它的作用。其他人使用，也只能是一把废铁。”
小红帽没想到这个剑客心气这样高傲，当然她也不相信那把剑真的像剑客所说，只有在他手上才会如此厉害。
剑落下的速度总比远程子弹快，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拿到剑客的剑，看看到底有什么蹊跷。
剑客向小红帽辞行，并没有发觉小红帽笑里的狡猾。
5
东方几近快掀起了鱼肚白时，剑客终于走出了四面压迫感茂密的森林，只有些零落的灌木丛东倒西歪地横在荒地上。
剑客走的很慢，恶狼的话一直在脑海徘徊不去。他不明白恶狼在提到儿子时眼中的痛苦是什么，也不明白在他望向小红帽时眼中的痛恶是什么，更不明白在恶狼咬牙切齿说一命抵一命的时候是怎样憎恨的心情。
在剑客的世界里，恶狼就只是一匹作恶多端的恶狼，小红帽就只是一位单纯的小女孩。
可他却突然看不懂恶狼有如人类般的情感，小红帽有如他上船时遇见的商人那样，到处宣扬的金钱的气味。
迷茫搅翻了剑客眼中清澈的湖水，他有点不确信现实的世界是不是就如童话那般善恶分明了，可最终他摇了摇头，目光重新坚定起来。
或许，这只是常态。许多事情他还没有碰到。他相信师父的童话，更坚信自己的信仰。
至少在此时，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眼前晃出一个人影，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猎人握紧了手上那把弯刀，皱眉上下扫了一眼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剑客，有点奇怪为什么小红帽会雇他杀掉这个男人，取走他的剑，猎人不觉得那把剑比他的刀好到哪里去。
于猎人而言，剑客看起来丝毫没有威胁性，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如刚出生的婴儿般清澈，他许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眼睛了。
猎人想起自己大半个人生都在黑暗中度过，只能趁夜杀人，拿他应得的报酬，而剑客却与他恰恰相反，就像猎人小时候期望成为的人一样，身上流露着干净、光明和磊落。
他心软了。
于是他趁剑客不注意，将他推下了悬崖。只有这样他才好像小红帽交差。
但猎人知道，这里的悬崖离地面刚刚好，虽然不至于死亡，但也够猎人有苦头吃了。
6
干柴入烈火爆发出滋滋的声响，剑客翻转了一下鱼面。
距离待在这个临海的地域已经过了一月有余，剑客依稀记得将他推下悬崖的人是一个蓄着浓密胡须的男人，虽然没有看清他的脸，但剑客确信，那就是猎人。
剑客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眼中溢出冷冷的杀意，在看到娉婷的身影在脚边投下片片阴影时，目光瞬时柔和起来。
一个月前，剑客从悬崖下摔断了左腿，是这个女人救了他。
剑客发誓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她留着如墨亮丽的黑发，有着最深邃的眸子，和如雪般白净的肌肤，明明是个西方女子却具有东方之美。
最关键的是，这个女子有着他从未见过温和的目光，那双手虽然有着白手套的束缚，可抚上他伤口时的温柔却瞬间融化了他尘封心底许久的冰原。
剑客在睁开眼看见女子的那一刻，便已知道，他会沦陷。
所以他不在意女子是不是个哑巴，所以即使他的腿伤半个月就好了，但依旧磨磨蹭蹭在这里待了许多天。
只是此刻，剑客知道他该告别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剑客咬下一口外焦里嫩的鱼肉，他记得离这里不远处，就应该是美人鱼栖息的地方，而巫婆，便是他下一个目标。
7
剑客走时并未与女子道别，他知道，如果见到女子温柔的眸子，他的脚一定不会听他的使唤。
剑客暗自在心底说，等将那作恶之徒除尽，他一定会将他带走。
剑客在这个离海域不到一百米的浅滩上，看见了美人鱼光着脚艰难地踏出一步又一步，额角的汗水在阳光下闪着光。
“你就是美人鱼？你和巫婆做了交易？”
美人鱼仍旧在适应人类的脚掌，头也不抬说：“我爱上了阿尔吉国的王子，我需要一双美丽的腿，才能做他的妻子。我用我的眼泪化为珍珠作为交易给了巫婆，可巫婆却贪婪地想要夺走我的歌喉。我现在正在被她追杀。”
顿了一下，美人鱼抬眼看到剑客腰间那把熠着光辉的剑柄，她终于抬起了头，“原来你就是剑客，你是来帮助我的吗？”
“我会替你杀掉她。”
剑客把美人鱼送到了阿尔吉王子身边，王子看到美人鱼不仅有着美丽的歌喉，还有一双玲珑的身段，当即便告知天下，他要娶身边的人为妻子。
一切就如剑客想的那样，王子和美人鱼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剑客将染血的剑身擦了又擦，巫婆的血染红了那小片浅滩，又被一遍一遍海浪冲刷殆尽，好像这一切不曾发生，可剑客总觉得心里没有想象中的成就感，反而总觉得内心有一处依旧是空荡荡的。
正怔神间，一个个鲜红如阳的苹果滚在了脚边，他发现他心中温柔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睁大了眼睛惊愕看着他，身子不住地颤抖，仿佛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不要害怕，我已经杀掉了巫婆，这里将会很安全。”剑客走上前抱住女子颤抖的身体，试图安慰。
女子忍不住抽噎了起来，从喉头间挤出嘶哑的哭声，泪水在剑客肩膀留下一片湿痕。她默默从袖间抽出一把短小的匕首，那匕首本是她护身用的，只要刺下剑客的后颈，他就会一命呜呼，可僵持了许久，女子终究收起了匕首，在剑客怀中哭的更加肆意，像决了堤的湖水。
直到抽光了所有力气，女子在剑客怀中软了下来，剑客迎上她哭肿的双眼，里面有他看不懂异样的情绪，只当她是未见过这场景，吓到了罢。
“没事，不要怕，有我在。”他又安慰道。
8
“其实…你能说话对不对？”
沉默一会儿，剑客继续道：“是发生了什么吗？如果你不愿意开口，我也不强迫你了罢。”
女子突然开口，沙哑难捱的声音比乌鸦还要逊上几分，剑客不禁皱了皱眉。
“我无意间知晓了月流国公主的阴谋，她因害怕而偷学了巫女的禁术，夺走了我的声音，并且对我下了诅咒。”
剑客抚上女子的肩膀，严肃道：“跟我一起走，我带你去月流国找那个公主，帮你解除诅咒。”
女子没有回应，也没有看剑客在昏暗灯光下潋滟的面容，只继续道：“那个公主叫白雪，她有一个做继母的王后，可白雪公主喜好自由却总被王后束缚，于是白雪想要杀掉王后，自己做月流国的女王，但她能力不够，便将这一切告诉了月流国巫术数一数二的巫女，让巫女帮助她。但那巫女不同意公主的作为，公主为了封巫女的口便下了一个，让巫女终身失去巫术、并且让巫女不能开口说话的诅咒。”
似乎是一下说了太多话，女子咳了几声，声音更加嘶哑，几近失声时，有一句话断断续续却切切实实入了剑客的耳里，剑客身子怔了怔，手慌张的碰倒了身后的瓷器，清脆的声响犹如剑客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一下断裂，也似乎冲破了他二十多年来建立起的世界观。
“我就是那个巫女…前些天我的奶奶，她曾经要与人鱼交易声音，让我的声音不再那么嘶哑难听，我今日去给她送苹果，却发现被你亲手砍下了头颅。”
女子将皮质白手套取下，露出那骨节分明的十指，每根手指上都有长长如鹰爪般的利爪，她继续说：“我恨我自己不能在那时为我奶奶报仇，我恨我自己…不能下得去手…”
巫女用尽最后一丝声音也没能将最后一句话告知剑客，“我更恨我自己对你产生了不该产生的旖旎的念头。”
9
猎人知道只能瞒得过一时，小红帽终究还是怀疑是猎人放走了剑客。于是便带着猎人来悬崖底下寻找剑客的踪迹。
毕竟白雪已经不能够在等待下去了，近来王后病的厉害，这是杀死王后最好的契机，小红帽想起那把刀刃冰冷的剑在一瞬割破王后喉头时，心中不免雀跃上几分。
“小红帽，剑客不会已经死了吧，那把剑真的那么神奇吗？”
跟在小红帽后面的除了猎人便是这个月流国最美丽的公主——白雪，她发如乌木， 肤似白雪，唇红如血，声音如夜莺般动听。
“相信我，如果你见了那把剑，你会迫不及待想要占为己有，没有什么比那把剑更快解决王后。况且我们下来这么久不是没见到几个尸体吗？”
“嘿！你瞧，我就说他没有死，他就在那！”小红帽举着煤油灯指向了十米开外的房屋，惊喜地叫道。那窗子映着月光，正好能看到男子朗朗的剪影。
10
剑客清明坚定的眸子逐渐涣散，宛若一粒石子炸开了平静的湖面。剑客只觉自己的头脑嗡嗡作响，世界天旋地转，连身体都快要站不稳。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拔出了腰间的剑，剑刃在离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差零点五分的时候，他的手连带着剑一直颤抖，眼前女人眼里复杂的情感让他的心肺宛如万虫嗜咬，疼痒难耐。
之前的经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童话就如师父故事里所写的那样，人都是一样的，可又有什么却不一样。
之前质疑的念头又重新浮起，他悔恨自己后知后觉，他分不清什么是善恶了，他甚至觉得自已的一双手肮脏至极。
在这个现实的世界，他认为的苍白又美丽的世界里，谁是恶人，谁又是好人呢。他算不算是恶人，而他是不是又错杀了那些好人呢。
混乱的心绪让剑客呼吸沉重起来，清明的目光也渐渐转向了混沌，他似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清任何东西，那奔涌而来的复杂情绪一瞬间似烟花般炸裂开来，让他无法承受这突然的一切。
小红帽等人踢开了门便看见了这一幕，而白雪却只注意到巫女，她漂亮的眸子中突然闪过一丝惊恐。
小红帽咂咂嘴，“真是一出好戏，白雪，你瞧，那剑是不是泛着月光白，无论是拿出去卖，还是杀掉王后，都不会吃亏。”
白雪没有搭茬，她死死盯着巫女，那个女人此刻超乎寻常的镇定，让她心底浮上丝丝慌张，那把寒冷的剑刃就快要接触到巫女的皮肤了，可是拿剑的主人却一直手抖，白雪一脸不屑。
“我听说你就是从东方来的那名厉害的剑客，原来你没有想象中那样厉害，你的手抖的那样狠，怕是连跟笔都握不稳吧，真是徒有虚名。”
剑客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嘲讽，只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巫女。
白雪指使猎人，在背后捅剑客一刀，然后再除掉巫女。白雪此刻确信，巫女一定把一切都告诉了剑客，她不允许除了小红帽和猎人，还有其他人知晓她的秘密。
猎人从背后取出拿把弯刀，刀刃透着寒冷的光，可刀却迟迟落不下去。猎人自从做了猎人便一直在做着不光彩的勾当，即使他是月流国最优秀的猎人，可其他人不知道，他杀人总在他人趁其不备的时候，从来都未正面与人交锋过。
他想，如果剑客此刻与他斗打上一番，自己很可能是手下败将。他眼中闪过丝丝犹豫，似乎并不想下手。
白雪看穿猎人心思，便慌张地夺下了那把刀就要狠狠朝剑客背后挥去。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白雪愣了愣，刀没有落在剑客身上，却刺穿了巫女的身体。巫女的鲜血染红了白雪一双胜雪的双手。
连剑客也不知道巫女是怎样在他晃神的一瞬间已经站在他身后，替他挡了那致命的一刀。房间安静地异常，只剩下浓浓散不去的血腥味和血滴在木板上的声音。
白雪此生从未见过这么刺眼的光芒，那光影就在眼前如浮影般掠过，便瞬间失去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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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流国的王后知晓了公主被歹人所刺杀，曝尸荒野，举国上下悲声哭泣，悼念公主七天七夜。而月辉帝国的国王却突然感染疾病，临终前他派人去寻找剑客，却无论如何都寻不到他，仿若人间蒸发。
再后来关于东方剑客的传说渐渐地让人遗忘了，只有记得剑客些许任，说是剑客杀死了月流国公主畏罪潜逃，还有人说剑客爱上了异国的巫女，并且隐居山林私奔了，更有人说其实剑客没有那么神，是那把神剑的作用……
没人知道剑客其实从未离去过，在他亲手杀死了小红帽等人之后，便抱着巫女一直待在这苹果树下。在从悬崖摔下那个月余的日子里，巫女常常都会来这里采摘新鲜的苹果，这里有着剑客和巫女的回忆。
这里的苹果不像故事里那样拥有剧毒，反而甘甜多汁。
剑客抱着毫无生气的巫女吃着苹果，吃着吃着便流出了泪，泪水咸热掺杂着苹果的香甜，竟有一种苦涩的味道。
剑客知道无论做什么都是无法改变他犯下了自己都不能饶恕的罪恶。
他担当不起师父所教导他的话：为善者则助之，为恶者则除之。
他辜负了师父的夙愿，违背了自己的良心，更对不起的是自己怀中早已失去温度的女子。
她曾经那样温柔，也曾经那样慈悲。
后记
在之后的无数个岁月里，阿吉尔城流行这这样一个传说，在阿吉尔城的荒野外，有一座美丽的苹果园，园子很大，土地肥沃，水源充足。
如果购下那片园林，穷人则致富，富人则俞富。但没有任敢对这个园子产生任何非分之想。
许多人都说那里闹鬼，又或者是说有神灵庇护，是神明不容侵犯的地方。
因为那个苹果园里有一座不化的冰雕，冰雕封着一对璧人，那男子目若朗星，面容清秀，就像传说中的剑客，那女子虽阖着眼睛，可肌肤白净，发如黑墨，那男子拥着女子，就像拥着至生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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