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二十二年没了。
吃完晚饭,和大哥散步,今天很冷,但是天很蓝,云很白。
大哥是学美术,搞设计的,我是爱文学,搞汽修的,轻浮点说,我俩都与艺术有关。但我们与大千世界中,在这与艺术毫无瓜葛的地方相聚,做起了同事。
大哥总说:真正搞艺术的必须有一段忠贞的爱情,这一点你得多学学大哥。
大哥确实人美脑残,今明两年便准备献身婚姻,与她初恋共行婚姻艺术。
我总说:真正懂艺术的人得有一段自己的生活,这一点你不如小弟。
我实在是人丑脑残,今明两年没有大事要做,准备打磨生活。
天实在是有点冷了,我和大哥便各自回了自己的住所。
这个年过的很无趣。转念一想,往常过年在家总是打牌吃肉,也甚是无趣,今年一个人的无趣倒也有趣了起来。年把热闹给了他们,给我留下的平静,是我新年最好的礼物。
洗漱完,关了灯,躺在床上,突然想起小时候的庄稼地里。夏天,一群孩子为了寻找清凉,在巷子里跑着追风,大人们在小卖部的门口铺上凉席摇着扇子,打牌扯犊子,大一点的男孩女孩那个时候好像会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说悄悄话。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小孩,总是会被一只萤火虫带到庄稼地里,接着就会看到一群萤火虫,还有满天的小星星。
我这样的人,总是在冬天想起夏天,小的时候想长大,长大了又总想起小时候,没什么出息,只有一点值得自己骄傲:从来不会在夏天想起冬天。
后来去了镇上,去了城里,去了省城,去了他乡,回村里的次数越来越少。与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厮混在街上、酒桌、房间里,还有床上。除了追求心理上自得其乐的满足和感官上的一时兴奋,我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一群萤火虫。
想着想着仿佛就睡着了,又好像没有睡着。突然听见一群人在谈论唐代的诗和宋代的词,另外一群人在谈论明清的小说,只有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个角落唱着元代的曲,我跑过去看那个人模样,又什么都看不到了,应该是睡沉了。
我想梦到二十三的模样,却总是二十二的样子,急得我浑身出汗,可始终睁不开眼。
二十二过不了。
二十三就不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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