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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人说闹热就是热闹的意思。就好比唐诗中“红杏枝头春意闹”,文学评论家们会称赞这个“闹”字用得好,生动形象地描绘了红杏怒放的情景。但这些文人墨客绝对没想到耒阳话中的“闹”字有更丰富的意思。
耒阳话中说“闹起嗒”有两种意思:一是算错了,比如“你闹了我的钱”意思就是算错钱了,让我多给了你钱。二是迷路了,比如“他闹起嗒”。那么,“闹路鬼”是迷路鬼吗?不,是使人迷路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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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经常听到有关闹路鬼使人迷路的故事,说某人在坟地里遇上了闹路鬼,明明是平时惯熟的路,偏偏转了半天发现自己还在原地打圈。
我许家洲上的三表哥年轻的时候是一位好汉,人长得高大威猛,正前额还微微凹陷,有些像电视剧里包黑子額前的那个月牙儿。二表哥说他“头带辉光,杀鬼斩阎王”。可是,就是这么一个阳气十足的猛汉居然也有遇鬼的事。
三表哥那时是村里的支书,经常因为应酬很晚回家。从乡政府到许家洲上要经过麻子冲。麻子冲,这可是一个经常闹鬼的地方,胆小的人甚至白天都不敢从那经过。但我三表哥是“杀鬼斩阎王”的好汉,他惧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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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深夜,月朗风清,三表哥从乡政府晚归,不紧不慢地往许家洲方向走去。过麻子冲,照例感觉阴风阵阵,三表哥饶是胆大,但仍觉得渗人。高高低低过了麻子冲水库,前面是一片坟地,三表哥突然听到“呜呜”地哭声。这样一个深更半夜,又在这样一个恐怖的坟地突然听到哭声,三表哥就算是李逵转世,估计当时也吓得够怆。三表哥停了脚步,定睛一看,发现是他本村一个人跪在一座坟前不住地用双手扇自己的嘴巴,嘴里还“呜呜”地哭。“你在做玛咯!”三表哥一声断喝。三表哥平时就声音洪亮,此时为震摄某些东西更是用足了力气。这一声断喝有如晴空霹雳,宛如猛张飞断桥喝退谓河水。那人浑身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啰嗦了一下,止住了哭声,慢慢地站起来了,他告诉三表哥,他在这片坟地转了几个小时,一直在原地转圈,不得以跪在他父亲的坟前痛哭。他说知道是遇上了闹路鬼,还认为今夜自己就要命丧麻子冲了。三表哥大声说:“跟我走!”
两人安全到家,三表哥也累了,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感到屋里有什么东西进来了,一副很凶恶的样子,那东西恶狠狠地对三表哥说:“你多管什么闲事!你打得赢我吗?”
在那个时候,农村里的村支书几乎都是像我三表哥这个“强人”,打架对他们来说那是家常便饭。三表哥又是一声大喝:“打得赢!”屋里瞬间安静了,三表哥也醒了,原来是一个梦。
经此事后,三表哥也差不多有一个来月精神不振,似乎是受了阴气地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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