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于人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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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色,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摸她？她奶子大不大啊？摸上去是什么感觉？”邹益志凑近黎亚明神神秘秘的好奇的问道，感觉得到他是非常的兴奋。
“瞎说什么啊，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色啊。我们只是出去交流交流怎么写作文。”黎亚明望着邹益志扑噗扑噗的大眼睛,薄薄的嘴唇,微微泛红的脸，突然发现他嘴唇上有毛绒绒的一层，原来邹益志就长胡子了。难道城里人发育的都早些？黎亚明有点想不明白。
“交流写作文？呵呵呵，骗谁啊！谁不知道黑玫瑰在主动追求你啊！学校里谁不知道啊，说不定她老爸都知道了。你马上就可做校长的女婿了。呵呵呵呵……”邹益志扯不住的大笑着,发出一连串爽朗的肆无忌惮的笑声。
黎亚明诧异于邹的人小鬼大,也喜欢邹益志这样天真、直爽的对他。他觉得这就是好哥们好兄弟好朋友的样子。
由于黎亚明成绩好,作文好,当了学校《芳草》文学社的社长,广播站的站长,加之他性格总是那么温和,对谁都是笑咪咪的。再说他长的文质彬彬的样子，白白的皮肤,特别是一笑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高高瘦瘦的样子，有一种文人的气质。虽然总是穿着他哥当兵回来给的一条肥硕粗大的黄军裤，但有种飘逸的感觉。
黑玫瑰是校长的女儿，热烈而奔放,由于皮肤黑黑的,黑里透着红，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黑玫瑰,所以大家都背地里叫她黑玫瑰。
她和黎不在一个班，但同时在一个学校成立的作文培训班里。因为她爸爸是校长,也是语文教育组的组长。其实她成绩不好的,但她好像完全不在乎。她开朗、活泼。就像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里的红玫瑰。
同学们都说她看上了黎亚明。黎亚明是不敢这样想的。他觉得要努力学习，他知道他能读书已是很不容易的。他不敢也没有其它的想法。但每次黑玫瑰凑近他说话时热切的神情，呼出的一口一口的热气，以及剧烈的一起一伏的胸脯,黎亚明还是脸热心跳，脸红的像白里透红的苹果。
昨晚黑玫瑰又约他出去聊天。她总是吩咐他从这个门出去，她从那个门出去，然后在外面田野里碰头。昨晚她又要他看她脸上有没有东西。他一直想不通黑灯瞎火的怎么看得出。她经常走着走着好像无意就碰到了他的手，他像触电样躲开。
农村里的孩子总是内向含蓄的。他也搞不懂怎么城里的孩子都那么热烈奔放,懂得那么多。
“我还不想谈恋爱，我要考大学的。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的。”黎亚明想起自己贫瘠的家，想起自己多病的母亲，想起每次回去妈妈给的皱巴巴的可怜的生活费……,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安，觉得辜负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黎色，你知道人为什么聪明吗？”
“不知道。你知道？”
“我告诉你啊，听说同时达到性高潮生出来的小孩就聪明。”
黎亚明已羞得通红了脸。觉得邹色是真的色。觉得他白白比邹大了整整三岁。也想不明白邹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的。同时心里也充满了好奇。
“呵呵呵，难怪你这么聪明的。”黎也和他开起了玩笑。
“肯定是的。”邹益志一本正经的说道。
“黎色，告诉你,昨晚我听到我妈叫了,你知道是什么吗？”
“叫了？做恶梦了？还是……”
“哎，不开窍啊，你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啊。”
说的黎亚明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了。
“呵呵呵！不告诉你了,下次告诉你。”邹一脸得意的说。
黎亚明猜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给你,但不准总把我的钱拿去做好人啊！我可是看你的面子的。他们想都不要想。切，都不跟我玩。”
“呵呵，谁要你总头朝天走路的,不要哪天跌沟里摔死了。大家都不像你啊。”
一到月底，大家手上都没生活费了,又没放月假，又都是农村的孩子，也没多余的钱拿，所以每个月同学们都找黎亚明借钱。他们也知道黎没钱，比他们还穷。但相信黎搞得到钱，因为知道这个讨厌的邹色只认黎亚明。所以黎每个月都从邹手头借了再借给同学，等刚还完又到月底了。乐此不疲。
8
“黎色，录音带听完了没？不准给别人听啊我警告你。”邹又叫开了“每次都把我带子搞的一沓糊涂。再你借给别人听我就不给你听了。”
黎在心里暗暗的吃惊。刚刚把邹借的卡带和录音机从同学那拿来。不然又要挨批了。
这所学校虽然是县一中,但多数同学都是农村的。虽然可能都比黎条件好,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是根本没钱去买其它东西的。没有几个邹色和黑玫瑰。所以都是从黎这里拿到黎也是邹和黑玫瑰借的卡带和书籍。大家虽然没钱买。但对时尚的流行的东西还是有渴求的。
“风雨的街头，招牌能够挂多，爱过的老歌，你能记得的有几首,
交过的朋友，在你生命中,知心的人有几个……”
“好不好听？我爸爸刚刚去省城买回来的谭咏麟的专辑。这首是《像我这样的朋友》。”
黎很感激邹总跟他分享好东西。他也从那得到很多新奇新鲜的信息。他是不知道谭咏麟是谁的。也不知道汉城奥运会的会歌。
“让我们手牵手相互取暖
我们心手相连,用爱传递真情无限……”
邹陶醉的沉浸在歌里。确实好听。
黎怔怔地望着邹天真无邪的阳光嫩稚的脸,觉得他懂了其实邹心里也渴求友情的,只是他太骄傲了,太桀骜不驯了,故意给任何人一幅满不在乎的酷酷的表情，看女孩子放肆的坏坏的色色的,搞的连女孩子都怕他,躲得远远的。
那一刻,黎觉得他懂了这个天真单纯的小男孩,他希望给他这份友情。
“黎亚明,让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好吗？”邹难得的一本正经的说道。
黎没作声，在心里已经答应了。
“以后我们考一样的大学，然后在一起。像兄弟样。一辈子、一世情。”
邹憧憬着。露出神往的神情。
黎也被他感染了。望着天边快落下去的火红的太阳，觉得世界好美。
“你以后想做什么？我是想做官的。为人民服务。你看伊拉克海湾战争又爆发了……”
邹一说就停不下来,也不知道他怎么跟黎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对其它人又耻高气扬的像一个高傲的小公鸡。
他们俩是完全不同性格的人。邹是走在路上见到有要饭的就苍天啊我一定要拯救全人类；而黎想的是把自己照顾好,最多把自己兄弟姐妹照顾好,他总觉得太大的事情他管不来,也没有这个能力，兴趣。
黎没作声，他往往是沉默的,倾听的。邹也习惯了。黎也习惯了邹的滔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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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我家玩。”
邹又饶有兴致的邀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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