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的作品构思玲珑精巧,情节波诡奇谲。由于他的作品常常为一种神秘的底色所包裹和驱动,因之我们通常的泛泛的阅读方式对它丝毫不起作用,我们须以鉴赏家的闲适心态对它进行抽丝剥茧地梳理、琢磨和领悟,方能品得它的真味。下面是我品读博尔赫斯短篇小说《玫瑰角的汉子》的一些总结和领悟,愿和喜爱博尔赫斯大师的读者们共同分享。
《玫瑰角的汉子》是一篇描写一个黑邦头目向另一个黑邦头目挑衅,却被对方用计杀害的故事。由于博尔赫斯大师的特殊的写作手法,使得整篇小说宛如一个巨大的谜语。而这些谜语的答案,就隐藏在小说的情节中。乍看起来,这是一篇情节并不完整的小说,只有读者在小说的一鳞半爪的提示下,解答了自己对于小说的一些问题的疑惑,才会在顿然大悟中用想象补齐那些缺损的情节,这也正是博大师小说的魅力所在——想象出来的情节才是生动活泼变化无穷的,它总比作者写出来的单一情节要高明得多。
这篇小说在初读一遍后,就会产生三个疑问:
一、到底是谁杀了前来挑衅的北部黑邦头目弗朗西斯科.雷亚尔?
二、“我”是谁?
三、在我家里等我的人是谁?
首先是第一个问题,谁给弗朗西斯科.雷亚尔捅了刀子?答案是:“我”。
小说中多次对“我”捅的刀子进行暗示,其中比较明显的一次是小说的结尾,“我又把插在马甲左腋窝下的那把锋利的短刀抽出来,端详了一番,那把刀跟新的一样,精光锃亮,清清白白,一丝血迹都没有留下。”
还有一次较隐晦的提示,在小说开端的叙述中,“我只跟他打过三次交道,三次都在同一个晚上......”
在小说中,“我”和雷亚尔第一次照面就开打,“……仿佛拨开一个碍事的东西似的,就把我撂到一边”;另一次见面,雷亚尔已身负重伤,奄奄一息,这中间还缺少了一次见面,当然就是“我”与雷亚尔在野外的“见面”,很可能是“我“猝不及防地捅了雷亚尔胸口一刀。
第二个问题,“我”是谁?答案是:堂•尼古拉斯•帕雷德斯。 尽管小说中没有指明这一点,但是从小说开端的叙述——“你们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当然不会知道那个名字,不过打手罗森多•华雷斯是圣丽塔村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他是玩刀子的好手,跟堂•尼古拉斯•帕雷德斯一起,帕雷德斯则是莫雷尔那一帮的。”,以及“我”后来能为华雷斯出头杀人,就能看出来“我”就是帕雷德斯。
第三个问题,是谁在我家里等我?答案是:卢汉纳拉。 这个答案同样出现在小说开头的叙述中。小说开头的仿佛是毫无逻辑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叙述,却包含了解读这篇小说所有的信息。
读者在弄清了小说的几个主要疑问之后,小说的原本断断续续的情节,便在读者的脑海中沿着合理地逻辑方向伸展,终于连接成完整地故事网络,这就是中国人所谓的“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黑邦头目华雷斯曾与手下关系亲密的打手“我(帕雷德斯)”说明过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手势暗语,这个暗语就是只要大哥掏出刀子扔进窗户外面的小河,那就是在命令“我(帕雷德斯)”必须杀掉来犯者,这就是为什么“我(帕雷德斯)见到华雷斯从卢汉纳拉手里接过刀子扔进窗外的小河,感到“心里一凉”的原因。
卢汉纳拉原本是罗森多的女人,但那一晚却在我家里等我,这里面有三个层面的原因:
一是作为罗森多的女人,代表罗森多感谢我为他出头杀人。二是卢汉纳拉本人感谢我在酒吧里为她解围——当时有人指责是她杀了雷亚尔;三是卢汉纳拉预感到从前的老大罗森多将会一去不返,所以要找一个新的靠山。
二零一七年五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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