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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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周末，警队里没有任务，荣荣睡了个回笼觉，稀里糊涂还做了个梦，梦里当公安局长老爸又被表彰了，貌似在接受电视台的采访。荣荣为有这样优秀的老爸而自豪，醒时嘴角还挂着笑。

楼下静悄悄的，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平时可不是这样。她四下望去，爸妈原来都在，就坐在餐桌那里。荣荣和爸妈打了招呼坐下来，感觉气氛有点怪怪的。桌上还有刚煮好的饺子，早上家里通常都不吃饺子的。荣荣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他们都是一脸的凝重。

“今早有饺子吃啊 ！”荣荣率先打破了沉默。爸爸看看妈妈，妈妈又看看爸爸，荣荣看着爸妈奇怪的行为，又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这是怎么了？”妈妈望着爸爸，缓慢地把头低了下来。

爸爸终于开口了，“荣荣，队里那个失踪黄警官找到了，他的遗体被邻国警方发现了，具体死亡原因正在调查中，明天开追悼会。”荣荣心里一紧，虽然只是听说过黄警官并无缘相识，一种隐痛还是袭上心头，是前辈和战友，他们缉毒警的工作总是与危险相伴。

在肃穆的气氛中，爸爸讲了黄警官的故事。

原来黄警官和荣爸是同批工作的警察，工作能力之强甚至在荣爸之上。很多年前，他在外地执行任务时，正赶上妻子生产还大出血，危急时刻也无法联系上他，结果只保住了孩子，他妻子没能抢救过来。黄警官连妻子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生下来的女儿也只能暂时寄养在别人家。黄警官回来后还是没有精力能力去抚养女儿，就一直由他人代为抚养。女儿也不知道自己身世，只感到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中。

“那黄警官后来为什么也没有和女儿相认呢？”荣荣问到。荣爸说，“其实有两个原因。一是他怕打扰女儿平静幸福的生活；二是他担心女儿不能理解他的苦衷。就这样，年复一年，他们始终也没有机会相认。女孩开始上学，小学、初中、高中，后来考大学执意要当警察，最终成为一名刑警。”

爸爸说完，又陷入了沉思中。“哎！黄警官他最喜欢吃咱们家的饺子。”妈妈说到。

空气仿佛稀薄的令人窒息，一种直觉毫无征兆地爬山心头，就像是一根藤蔓，把荣荣的心一圈圈地缠绕起来，密密麻麻，不留一丝空隙。

爸爸的战友，女孩，警察，难道？难道自己就是那个女孩？她看着妈妈，又满脸狐疑地看着爸爸，爸爸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那个女孩就是你，黄警官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静默，压抑，似有千钧之力压在心头，没有一个爆发的出口，眼泪仿佛倒流一般，只是把她的心浸泡的咸咸的。

荣荣怎么也想不到，现在的爸妈竟然不是亲生父母，他们视自己为掌上明珠一般，除了自己他们再没有孩子。原来自己的身世竟然藏着这样的秘密，亲生母亲拿命博取了女儿的出世，而亲生的父亲又缺席了她的一切，像从来不存在一样。

荣荣的大脑里乱成一锅粥，一个没有印象的父亲，已然牺牲了，连强化印象的机会都没有。她努力搜索记忆，也拼不出一副清晰的面孔，爸爸的战友同事哪一个会是牺牲的父亲？

父亲一定是认得自己的，也许他偷偷地看过她多次，终究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澄清一切。而她这个做女儿的，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茫然无知。

荣荣望着墙上挂着的警服，她知道是什么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决堤。她更知道，爸爸此时告诉她真相的目的，希望她去做以后再没有机会去做的事情。

荣荣吃不下饭，一整天都闷在卧室里，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脸上道道泪痕，各种片段与各种画面试图在拼接一个模模糊糊的形象，她像一个蹩脚的演员，始终在演练一个场面。

不仅仅是告别，更是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