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心小妹
01
父亲今年61岁,很多建筑队已经不敢招收这么大年龄的工人了,可父亲作为家里唯一的劳动支柱、金钱来源,依然不敢停下脚步安享晚年。
我曾劝父亲,年纪大了,不要出去工作了。可父亲反问,“你和弟弟上学的钱哪里来?家里的日常开销哪里来?”我说,我们学费都是贷款的,不花钱。“那生活费呢?”我顿时哑口无言。
虽说,大学的兼职能多少缓解生活费的压力,可并非完全不向家里伸手。哪怕每次转给我的几百块,我也知道那是父亲工作很多天辛苦挣下来省下来的血汗钱,是家里做出得最大努力。
17年上半年在村书记的帮忙下,父亲找到了一份在村垃圾场工作的活。我在校向家里打电话时,母亲曾透露说,一天8个小时,80块。活倒是比建筑队轻松点,就是太脏了。每天身上,脸上,鼻子里全是灰。
一直知道父亲的工作环境很差,但却不知道到底是怎样。于是趁着假期,一起去了父亲工作的垃圾处理厂,我一进去,夹杂着灰尘的空气让我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随笔丨回家过年一个月,坚定了我的人生目标—挣大钱
父亲热情洋溢地向我介绍垃圾处理的整个流程,这里是筛掉大石子、树枝棍棒之类的,这是过滤掉破旧衣服、鞋子的,这里是过滤掉土沙石子的。我在最后一个工序,是把最后留下的塑料包装等一些搅碎的垃圾经机器挤压后,捆绑成块,整理打包,待后续的炼油等后处理。
讲起这些时父亲神采飞扬,他总是这样即便很艰苦的工作,他也能从中发现乐趣和价值。他说,就我们村搞的这个垃圾处理厂还有许多市领来参观。前几个月还来了一批老外来参观。我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因为大厅的墙上都贴着照片呢。
我知道父亲对于他这份得之不易的工作的热爱。可我却很心疼,因为环境太差了,噪音大,灰尘多。
我放假回来带给父亲的口罩,一天下来白色的口罩也变成了黑色。本来是一次性的口罩,父亲也会洗洗反复用。他说这个工作太浪费口罩了,没什么好赖,洗洗就能用,比不带强。
父亲一直工作到大年三十才放假。他说厂里只放假四天,离不开人呀,一天下来垃圾就堆成山了。
每次看到父亲这样艰辛地工作,特别想赶快工作,赶快成为一个挣很多钱的人,这样我就可以很有底气地说,“爸,咱不干了,女儿养你。”
可我现在作为一名学生,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校好好学习,省吃俭用。把这腔热情和壮志放在以后进入社会工作中。
这就是我努力的目标和奋斗的意义所在吧。即便你觉得很简单,即便俗气的与钱有关,可依然值得我奋不顾身,拼尽全力。
02
傍晚,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张小方桌边吃饭。这时候爸妈总会习惯聊起村里的发生的事情,我和弟弟就默默地听着。父亲有时谈起村里某些人时,总是用羡慕的口吻说道,人家的房子拾掇地可美啦,三层房。最上面那层可以在粮食晒干了之后,直接放在上面那个小屋里,很方便呢。
是的,我家是一层平房,三个卧室,一个大厅当厨房加放杂物。准确的说,这也不是我家的房子,是我二伯家的宅子,房子也是他出钱盖的。如今,二伯在市区定了居,除了过年回来,几乎很少回农村了。便让我们住进来。
父亲是想盖个三层的,虽然他没有直说,可我还是从经常跟他聊天的只言片语里领悟到了父亲没说出的这个简单的愿望。
这使我突然想起,《皮囊》中母亲对于建房子的执着,即便负债累累也要建房,儿子女儿不理解也建房。她说,“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口气,这口气比什么都值得的。”这是文中母亲的话,也是我察觉到的父亲话语中暗含的意思。
父亲忙碌了一辈子,默默无闻老实巴交了一辈子,在村子里也是一个及其卑微的存在,甚至是他人眼中老实窝囊的存在。一座三层楼的房子足以让那些平时看不起他的、欺负他的相亲们刮目相看吧。
盖一座排场的房子,是父亲唯一能想到的能挺起腰杆,让人看得起的唯一方式吧。
所以,当中午大家围坐一起吃饭,当父亲谈及张叔叔家的三层新房时,我接过话头对父亲说,不用羡慕人家,再过几年,我出钱咱们也建个三层,装修得漂漂亮亮。父亲笑着对母亲说,“咱闺女说再过几年咱也盖个三层,这得花不少钱呀。”父亲显得很不相信,但我看出来他很开心。
进入花甲之年的父母,我们能尽孝的时间越来越少,只能拼命努力。挣大钱,不是为了自己享受,只是想为了为这个家庭操劳了一辈子的父母,让他们真正的放下,再也不用担心吃穿,不用担心子女教育和村里的讨人厌的飞短流长。
人生在世,虽说钱不是万能。但对于贫寒家庭来说,钱依然是给予简单幸福不可取少的支撑。那些他们努力为之奋斗一辈子的目标,那些单纯依靠金钱就能实现得简单的愿望,我希望我可以帮他们实现。
这就是督促我努力奋进的最本真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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