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有个小伙伴叫林林,是个干净的男生。
小时候巧巧、林林和我,我们经常在一起玩。玩的内容比较丰富。过家家,学大人跳交谊舞,演电视等。林林最喜欢玩的是棋类的。军旗、象棋、围棋,他家都有。在他的带领下我和巧巧也学会玩军旗。
巧巧家和林林家是邻居,我们经常在巧巧家玩玩,又跑去林林家玩会。有时候捉迷藏两边跑着来。
我和巧巧是女生,比较喜欢布娃娃、过家家。每次我和巧巧玩得不亦乐乎缺角色的时候,总是强行把林林拉来充当。
林林从没跟我们吵过架,他不屑于跟女孩子吵。倒是我和巧巧有时会欺负他。
三人下军旗正好,两人下,一人当裁判。轮到我或巧巧当裁判时,我和巧巧眨眨眼睛,在裁判的带领下,林林好多兵都冤死了。比如他的军长和我的师长拼,巧巧这个裁判就判他的军长败。
等林林气呼呼的发现这一切,也只是瞪眼不说话。
初中的林林跟我一个学校一个班。因为青春期开始,我和林林疏远了很多。他学习很刻苦,初一时成绩平平的他,在初二用尽洪荒之力,考上了全班第二名。也是在这之后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起初看见林林妈骑着自行车来学校看林林,自行车后面驮着厚厚的被子。林林妈说林林在学校尿床了。接着,全班都知道了。
林林变得不说话。听班里男生说,他经常半夜在床上练拳,嘴里嘀咕嘀咕着什么。后来,林林整夜不睡觉,整夜在床上练拳。男生们嫌他影响休息,他就不在床上练,转而在两边层床的走道上练。而且动静越来越大,夜里他会有猛然跺脚等响动。
最后,林林妈带着林林回去找医生治病了。自从那以后林林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吃药没有任何效果。林林经常到处乱跑,一眨眼就不知道去哪了。林林妈经常骑着自行车到处找林林。
有一次林林妈要忙农活,一早出去时对着林林房间告诉他,饭在锅里饿了就吃。可林林早上根本就不在家满处跑,后来饿得受不了,大太阳天坐在别人的瓜地里吃着瓜。
由于我要上学,不是经常看到林林。听说林林自创了一套气功,经常在家门口练拳。说练拳不过是使用蛮力挥挥胳膊。
那一年我也大半年没见林林,见到林林时已经有些认不出了。他的个子突然串到一米八,长得白白嫩嫩了。看谁都是一个眼神。他也不记得我了。
林林有一次失踪了半个月,半个月里林林妈疯狂的找寻,托人打听,一点线索也没有。后来,林林堂哥的同学在十几里开外的另一个村的荒地里看到了他。
把他送回来时全身都是恶臭,目光呆滞,几乎饿得不行了。林林妈心疼地给他洗洗澡,做了他最爱吃的饭菜。
林林爸妈一商量,决定把林林锁在家。每次吃饭都由林林妈拿碗盛饭送到林林房间。
被关住的林林似乎更加暴躁了。木门被他弄得轰轰直响,事实证明林林身上的肉没有白长。好好的门硬是给林林踹出一个大洞来。
后来林林爸换了个铁门,也不再整天关押着林林了,但还是规定他按时吃药,吃饭时间必须回家。那段时间林林似乎又好了。虽然不说话,但有时还帮着林林妈洗衣服。
随着林林妹妹的到来,家里充满了欢乐。林林依旧会帮妈妈洗衣服,有时对着妹妹傻笑。也不再往外跑了。原本以为目前状态最幸福不过,结果被林林的举动把这个家推向了冰窖。
一天林林妈在洗衣服,妹妹在一旁的学步车上到处走。林林从学步车里抱起妹妹。等林林妈看到林林抱着妹妹往外走去急忙跑着跟了过去。
林林只奔公路旁的那条湖,走到湖边,林林用力将妹妹抛向湖里。当时正是中午,村民从地里回家,看到这一幕赶紧跳下湖里把林林妹救了上来。
林林妈差点眼睛都哭瞎了。
怕林林又惹事,最终林林又被关进了房间。林林妈每天打扫着林林房间,给林林送饭。有一次林林爸吃饭时听见一声轰响,跑到林林房间一看,林林妈满头是血,林林正举着拳头往林林妈身上砸。林林爸用尽全力踢开林林,可怜林林爸的身段根本就不是林林的对手。林林爸急喊着让林妈赶紧出去,一边跟林林扭打在一起。就在林林把他爸按倒在地下打时,邻居应声而来,后来喊来好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才把林林按住。
林林妈头部受伤,肋骨断了两根。林林爸脸被打得肿得不能说话,身上全是淤青。
自此以后,林林的房间再也没人收拾,每次只从门缝里把饭菜递进去。一开始用瓷碗,林林全打碎了,后来就改用一次性碗。
林林被关了三个月,后来林林挣断了门上的铁链,再也没有回来。
再后来听说有人在几十里地的荒野发现了林林。林林妈跑去荒野确认是林林。林林已经瘦得不像样了,皮包骨头,头发长而蓬乱,已经奄奄一息了。
林林妈不顾反对,一心想把林林接回家。林林妈弄来板车,费力把林林抱上板车。林林就在回家的路上,在板车里走了。
林林妈哭瞎了一只眼睛。从此,我们村再也没人提起过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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