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退休了，每月6000多元的退休金，在一座四线城市生活，晚年足够宽裕的。
她有一儿一女，均已成家，而且孙子外孙都已上学，她没有什么可牵挂的。她独居，来去自由，不受干扰，没人给脸色看，她很幸福。
中秋前夕，她迷迷糊糊睡着，第二天，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她惊醒，原来是女儿打来的，告诉她中午过来。
她第一次睡到11点，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努力地挣扎，可怎么也起不来，她感到一半的身子都是麻麻的，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女儿来了，敲门无人开，幸好自己身上有钥匙，打开门，径直问卧室走去。乔薇看到床上的李老太，急忙拨通120急救，把李老太送进了医院。不出所料，李老太中风了。
李老太在医院20多天，乔薇寸步不离，儿子小江只来过一次，前后不过二十分钟。每天的消费单李太都要亲自过目，亲自保存。乔薇知道母亲细致，但母亲确保每笔钱都花在自己身上。
出院后，李老太说：“乔薇，我也成这个样子了，你干脆辞职伺候我吧，我离不开你。”乔薇二话没说，把工作辞了。母亲缺乏安全感，让乔薇日夜陪着。
乔薇的家庭不富裕，老公为了生计总是早出晚归，如今自己辞职了，他的负担更重了，乔薇有些心疼。儿子正在读初中，正在叛逆期，乔薇非常担心孩子的学习。母亲需要自己，她只能舍弃老公和孩子。
她伺侯了母亲两个月，母亲一点儿表示也没有。乔薇想：母亲的病不是短时间内能好的，母亲的退休金足够养活自己，如果母亲每月补偿自己两千，既减轻了老公的负担，自己在老公面前也有个交代，毕竟自己不是独女。她努力了好多次，终于张开了口：“妈，为了照顾你，我把工作也辞了。我家里本来不富裕，你每月6000多块的退休金，每月补偿我2000，我也对老公孩子有个交代。”
李老太一听，怒从心头起，自己生养的闺女，伺候自己还要钱，天下哪儿有这样的白眼狼？她鄙夷而充满嘲讽地说：“伺误我你还想要钱？我再有钱也不能给你啊！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哪儿有嫁出去的闺女花娘家钱的？你不害臊我还怕害臊呢！”李老太说完，就回屋了。
乔薇孤零零地坐在客厅里，进退两难。乔薇拨通弟弟的电话，让弟弟小江回来商量如何伺候母亲。
李老太看见儿子回来了，从屋里拿出2000块钱，摔在茶几上，气愤地说：“小江，以后你来伺候我，每月2000元，钱不能让外人赚。”
“外人？”乔薇愤愤地起身，苦笑着说：“我是外人，在医院二十多天，回来两个月，我跑前跑后，擦屎刮尿，我是外人。”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乔薇终于明白，自己就是累死，在母亲的心目中也是一个外人！母亲从住院到现在，弟弟仅仅回来了一次，前后不超过二十分钟，弟弟永远是自家人。乔薇决定去工作。
乔薇刚找好工作，母亲就打来了电话，哭着让乔薇过来商量养老问题。
“我同意每月给你2000块钱照顾我。就算我白养了你。”李老太说话时，眼神语气都充满了不屑。
“不，让我弟弟照顾吧，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们才是一家人。”乔薇也有些生气了。
“你弟弟是干什么的？研究生毕业，企业高管，让他照顾我，合适吗？”弟弟不合适，弟弟是高管，自己算啥？初中刚毕业，就不让上学了。说女孩终究要嫁人的，不能肥了别人。可怜自己中考全县第三，也被迫跟人出去打工了。想到这儿，乔薇对母亲都有些憎恨了。
“弟弟不合适，那就请保姆。费用你出两千，我贴补两千。”说罢，乔薇头也不回地走了。
保姆来了，虽然干得不错，但总是没有女儿贴心，想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也没有人听。李老太感到很孤独。
儿子偶尔也回来，但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本来想留下儿子说几句贴心话，还没开口，儿子就说忙，逃也似的离开了。
李老太虽然有钱，但钱不会说话，她每天只能对着四堵墙，默默流泪。她做梦都想让女儿来伺候自己。
乔薇虽然每月花了2000块钱，既能工作，又照顾家庭，还不用听老妈的冷嘲热讽。只是夜深人静时，她也自问：我这样做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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