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王小波的文章时,他提到了米兰.昆德拉,于是看了米兰.昆德拉的小说《不朽》。
这部小说是由几个故事组成的,而这几个故事又互相关联。就好像是作者画了几个不规则的图形,而这些图形之间都有一条线相互连接,最后形成了一张圆形的网。
第一个故事
阿涅斯小时候非常爱自己的父亲,母亲和父亲先后去世,父亲在瑞士银行偷偷给她留了一大笔遗产。长大后她嫁给了保罗,阿涅斯的妹妹劳拉与小他十几岁的保罗的朋友播音员罗伯特同居,因为双方的互不了解和劳拉愚蠢的举动,导致两人分手。分手后,劳拉与姐夫保罗产生了感情。阿涅斯意识到了丈夫保罗和妹妹劳拉产生了感情,无可奈何,心力憔悴之际开车离家出走,却在公路上因车祸死亡,他的丈夫保罗和他的妹妹劳拉不久后结婚生活在了一起。劳拉和阿涅斯的女儿水火不容,互相争夺保罗对她们的爱。
第二个故事
贝蒂娜有意识的结交许多名流,其中最著名的是他与歌德的风流故事,贝蒂娜想通过结交这些名人,在死后获得不朽。而歌德意识到了贝蒂娜的目的,始终与贝蒂娜保持一定的距离,他害怕影响他死后不朽的地位。歌德死后与海明威在天堂讨论不朽的问题。歌德认为“不朽即永恒的审判。”海明威认为只有作品才会不朽,一旦成就不朽的地位,人们往往关心作者的八卦远远大于关心作品。保罗认为海明威是个大骗子,说了许多与事实不符的话,想用这些话使在历史中成为不朽的人物。
第三个故事
阿汶奈利厄斯教授和作者两个人讨论作者构思的《不朽》这部小说。阿汶奈利厄斯教授喜欢在晚上借慢跑的名义,用刀割汽车轮胎。在一次割汽车轮胎后,一名路过的女性误以为阿汶奈利厄斯教授持刀要强奸她而报警,阿汶奈利厄斯教授被捕,在现场的保罗主动要求当阿汶奈利厄斯教授的辩护律师,因保罗的车轮胎在当晚被阿汶奈利厄斯教授割破导致保罗与发生车祸的妻子阿涅斯未能见上最后一面。阿汶奈利厄斯教授和保罗的妻子劳拉是情人。
第四个故事
鲁本斯英考美术学院校失利,人生失意。他找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结婚,以此来证明他比他的中学同学强,因为他的中学同学绘画才华不如他,却才考上了美术学院,而且很快成名,娶了一个长相丑陋的富家女。结果两年后他和妻子离婚,从此不再谈论爱情,他和各种女性发生性关系,最终发现她对其中一个女性念念不忘,鲁本斯意识到他爱上了这个女性,当鲁本斯打电话联系这个女性时,已经成为保罗妻子的劳拉接上电话,劳拉告诉鲁本斯阿涅斯已经去世。
第五个故事
一个年轻女孩对世界失望,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准备自杀,她坐在马路当中,结果导致两辆车为了躲避她而车毁人亡,最后一辆刹车不及,终于使她死于车祸,而阿涅斯就是这起事故中的死者之一。
这几个故事不是挨个讲述,而是穿插进行,习惯传统小说阅读的读者,可能会觉得阅读并不流畅。
小说中景色描写都服务于作者的思想和人物当时的心境。小说中的比喻很是形象、准确、精妙、新颖,例如这一句:“此后她懂了,外人的目光是将她压至地面的重荷,是吸吮她力气的吻,是在她脸上镂刻皱纹的钢针。”
这部小说中作者把自己的构思穿插在里面,埋下各种伏笔,让读者有一种现场直播的感觉,好像读者跟随作者在一起创作小说或者读者就站在米兰.昆德拉思想中看他在脑海中构思故事的发展脉络和小说中人物经历的各种画面。
米兰昆德拉这部作品,夹叙夹议,小说中有大段的充满哲理性的议论,例如这段:“这时,我终于理解了他,如果我们不能接受我们自认为重要的这个世界的重要性,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的笑声无法引起共鸣,那么我们只有一个选择:把世界作为一个整体,当作我们游戏的对象,把它变成一个寻开心的玩具。”
我想米兰.昆德拉借助小说中的“作者”说的这一段话可以表达他的创作理念:“可我还觉得遗憾,为什么小说的情节都那么公式化。我是说,这些小说的核心只不过是一条线索,串着因果相袭的行为和事件,好比在一条窄胡同里用鞭子赶着人物走似的。戏剧性的紧张实在是小说的灾难,它把一切都变成了导向最后结局的前奏,就连最动人的段落,最意想不到的场面,最出奇制胜的评论,也都受制于人。前面一切的一切都浓缩到结局里了。小说就像一捆稻草,被自己的紧张格局点起了一把火烧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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