颧骨

这个词自古以来可能没做个文章题目。但，它也用不着高兴，我的文章大多数是用来写痛苦的，《颧骨》，你也不例外。

每天上学的那条大水泥路把陈家村一分为二，只有一家前院的铁门正对着这条路，这家的那个老女人我几乎每天都看到。大约45年前我就认得她。我那时刚刚有青春萌动的意识，而她显然是这陈家村的新媳妇，20来岁，很美。这村北边紧靠村边是一个历史十分悠久的古土城，传说是朱洪武带兵修的，周围是环形封闭的十多丈宽的大壕沟(当然灌满了水)，当年挖壕沟所取的土就堆成了高高的土城，土城里的面积大约200亩。解放后这古迹变成了国营林场(或农场)。有一年这农场请周边村里人做临时工帮他們挖花生。我母親也去了。我周末也跑去帮忙。前头说的那老女人一一当时才20来岁，也在那里和一帮妇女干活，但她基本上是在一旁说说笑笑，没有干活的意思。她大大地吸引着我，那胸脯好高，很少这么高，显然是新媳妇，她对自己的丰胸显然非常骄傲，的確也值得，真的好美。我那时正有些青春性意识，她那胸脯象有一大磁性，总吸引着我的目光。老想，女人胸脯怎么可以长得这样张扬，象热烈的怒放着的花苞。是她那美胸让我牢牢地记住了她。但是她的眼晴有点凹陷，嘴有点大，但脸色红朴朴的，牙齿雪白整齐，笑起来分外好看。还有个特别之点，她颧骨很高，比一般人似乎高很多，这仿佛使她的面容更具立体感，更显精力旺盛。那神态，那笑容，那嗓子，现在想来，那幸福，尤其是新婚时节的夫妻生活的满意度都写在她脸上。这是1976年左右的事。

嗬，才过大约10年，这女人的丈夫在外面做泥工从二楼上倒栽葱，大概头先磕地才丈把高，死了。照算，那女人那年才30来岁。她也没再嫁，旁村的我也从来没听说过她的绯闻。如今，我上学几乎天天看到她，丝毫不见当年的踪迹，又黑又瘦的脸，牙齿也龅了，头发焦黄蓬乱，60多点岁的人象75岁以上那么老。但精神体质还可以。

我1983年在那学校，有个少妇和上面那女人年轻时有点像，而颧骨明显较高这点和那女人极像，哦也是凹眼，都是两眼放着凶凶的光。但论相貌，这女老師远比那村妇俏，雪白的皮肤，高高的鼻梁，好看嘴型，洁白的牙齿，明亮大气的嗓音。丈夫是特种兵转业在某国家单位。

第二年(1984)，这美女老師的老公就因病死了。之后30年里她就一个人过。引来好多不错的男人追求。就我所知，至少有5个以上和她有亲密关系，有的延续很多年。2003年我再次和她同事。有天她要了我的电话，我当然给了。哎，有个男老師带点什么意味地问她一一你要他电话干吗？她说同事这很正常啊。。。寡妇难做吧，主动要个电话都让人说。想来好心酸。回忆她那时的还很美的样子，我有时感覺我好像太麻木太无知了。

老早老早听人说，女人颧骨太高不好，这话印象很深，那之后不知不觉常注意起女人们的颧骨那儿，凡高点就有点浮想。上面那两女子好像又印证了那鬼话。但是还有许多过早没了丈夫的女人歡骨并不高，那又怎么解释。

我的内心对我说，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曾經美过那时光都值得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