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和大人说会了说话,结果一发不可收拾。我从小特别爱说话,看到的、听到的总能惟妙惟肖地精准描述出来,父亲叫我“麻野雀”。
小时候,我住在一个四合院里,四合院里住了七家,东、西、南、北外加角上的偏房,我们吃饭的时候不是在家里上饭桌,而是端着碗串门吃饭,也没有什么时间观念,也没有家长催你赶紧写作业,孩子们端着碗哪里热闹往哪里凑。
我的父亲、我的姥姥、姥爷特别会讲故事,他们肚里装的故事特别多。当我父亲休假在家,或者姥姥、姥爷来我家小住的时候。冬日里,我们家成了聚集场,我家里点着一盏明晃晃的电石灯,特别明亮,那种灯着乏的时候,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我反而特别爱用力吸气去闻那股味。大家都会聚精会神地听他们讲故事,或捧腹大笑、或义愤填膺,还会不时发问。炎热的夏天,晚上人们都坐在打麦场边上的青石护墙上,皎洁的月光洒在偌大的场上,我总是得天独厚地依偎在父亲或姥姥、姥爷身边,有时是躺在怀里听故事。一板一眼听得非常清楚。那是我们那个年代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方式。
我的爱讲话可能就是与这个有关。后来上了学,识了字,就喜欢看《红小兵》《儿童文学》这些小杂志,语文成绩也不差。这些成了我的优势。
随着年龄的增长,藏在心里的事越来越多,话还是少了许多,最不爱讲话的时间是我在上大同煤校的两年,正是谈情说爱的年龄,我因为父亲生病以及去世的经历,无助、无望又无力那样的感觉是笑比苦还难受,心里像压了三座大山,无人可以帮我排解,不仅无心思搞对象,话也少言寡语。同学们把我归类到素女之类。但我比起不爱说话的人还是能说。
能说话不等于会说话,尤其是参加工作与成家后,话题就变得越来越无趣。在单位,三个女人一台戏,不读书、不看报,不说别人、不说家庭琐事似乎没有话题;在家里,不抱怨、不指责不会讲话,它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和固定模式。
因为以为是为他们好,自己说的对,因为他们不执行,就会喋喋不休,一遍一遍,效果愈来愈差,自己情绪也愈来愈差,家庭的关系进入了恶性循环。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在听了一次父母课后,我才明白自己身上的毛病很多,该学习修炼了。
在北京善智慧课上蒲老师讲,世上的语言有三种,庸人之言、愚人之言与智者之言,原来我们平时说的话不是庸人之言就是愚人之言,知道了这三个名词,我就时时觉察与惊醒自己,尽量不去讲庸人之言,更不要讲愚人之言。这样话又少了点儿。
在幸福家的微课里,我第一次听到了暴力沟通与非暴力沟通这两个名词,又买了《非暴力沟通》这本书翻看了一些,不看不知道,原来我平时用的都是暴力沟通模式,周边的人没几个不是的,怪不到老是好心不见好。
这一次,给我的惊醒不小,原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什么呢?
……
我曾经有一段时间都不敢张口了。我变得越来越木讷。原来说了几十年的话其实从来就不会真正说话,,五十多岁了重新开始学说话,这比孩子一两岁学说话要难的多,对我来说更难,要先学会闭嘴就很不容易,再战战兢兢去说话,生怕错了,心里多了几分胆怯,少了勇猛。
渐渐地我发现学说话不仅是紧紧说话,它还有心念的变化,它不是鹦鹉学舌。
修说话是我此生的必修课。
原来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必修课,看似修一门,其实是全面的提升。这与阳明先生的心道德事的说法以及《少有人走的路》里派克先生提到的“全面自律”如出一辙。“心、念、言、行”少一样,你的心性都不可能达到螺旋式上升的飞跃成长。
真正的成长就像孩子的升级考核,门门皆优才能升级到高级、更高级的学校。又像是攀岩与冒险,每一次向上的攀升需要自己和自己内在的耐力、体力的较量,坚持,不放手,你会上升一个高度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如果你思想或体力稍有松懈,一放手,就又掉到了原地。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是在一个平面折腾。甚至打转。能人、贤人都是上升到了不同的层面,格局、境界、胸怀自然不同,圣人是最高境界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我将上下而求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