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睡眼惺忪中,小鸟儿欢乐地歌唱着,微风传来阵阵花香,我小心翼翼睁开眼,透过窗户看见外面世界一片漆黑。我想这是春日带来的勃勃生机和满满生命力吧,动植物都竞相苏醒。植物沐浴着和煦的阳光、展开双臂接受春的洗礼和夏的炙烤,因冬日咧风被禁锢的动物们迫不及待地想要活动活动筋骨。那是春日的召唤,带来新的契机、生的自由、爱的奉献和梦的机会。
经过五十天的严令禁足,我早已泪湿眼眶,身体的重量和精神的枷锁终于可以有释放的机会了。和大地山川亲密接触,这就是所谓的山野,没有什么能令我如此兴奋。背上越野包,穿着心爱的背心和短裤,兴奋地走向山门入口。
一眼望不到头的石梯,宣誓着自己的主权。我早已拿不出两个月前脚下生风的气势了,连向上走的精力都不够用。越难越不懒,越懒于用意志力和动力去调动行动,越能提早退场。这可不是此行的目的。要抵达目的地,必须走好脚下每一步。心里千百个犹豫,眼神中怯懦地躲闪,在“忍!忍!忍!忍”的咒语中平复下来,不知不觉走完了这一节石梯。
一程又一程,走完这一节的石梯,下一程可能又是向上的石梯。令我惊讶的是这向上的石梯在公路边,我曾许多次开车经过这条公路也没有发现。我的眼终究也是狭隘的。它很陡,估摸着得有60多度。我曾走过很多上坡,未曾有过压力。如今我的双脚受困于如此坡度,心理的挫败感交织着急切的情绪,拖着千斤重的皮囊落在队伍的最后。或许这是个好事,这提示我的身心与春意盎然的时节不相匹配,平常我该多运动。生命本轻盈,那些花儿尽情开放、舒展容颜,我也该释放天性、肆意挥洒,因为不违天时、顺应性情才是万事万物的最舒适的状态。
任由艰难的上山路抽打紧绷的双腿,心中却很高兴,被打的滋味减轻了精神上“想要奋勇向前,争夺第一”的心理压力,毕竟的目前我没有“带领”的实力,何不老老实实地认输,踏踏实实地走好每一步。真切感会令人走得更远,我也就不再虚伪地想要获得“你好厉害”的赞美。外在的语言听听就好了,没有什么事是比倾听内心的声音更重要。如果有那就是要“审时度势”的实力,学会顺应时机是一种选择更是一种智慧。放低姿态,保护自己不受伤。
一路上都有叫不上名字的花儿、树儿、草儿,她们安安静静地生长着,这样的懵懵懂懂也好,免得去惊扰她们的梦。我们吵吵闹闹地跑着走着,脚下不知会被什么拌倒,但我们就算摔了也觉得很开心,实在的感受着大自然的一切,我们相互无言而内心淡定,仿佛早已形成了默契――认定这是无可比拟的馈赠。不时回过头遥盼远处,未曾领略过的风光激起心中涟漪。春日召唤来我们的梦装饰着贫瘠的心房,一股勇猛劲直冲大脑皮层,那是要认定此情此景的势头以便随时想起热血沸腾。
不知不觉登顶了,游人们纷纷赞赏并投来羡慕的目光。“他们穿得好少,不冷吗?”小伙伴一口回应:“我们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我应声微笑着,心中却是万般不是滋味。穿得少怎么了?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又如何?何以有这些标准,度量的尺子无时无刻地出现,扰得人心惶惶。娟姐埋怨起叔叔不该带此危险陡峭的路。两人在争夺是否继续走野路时,突然间,我失去了继续走完剩下路程的欲望。逍遥又自在的感觉随即消失,空气中弥漫着铁栅栏的绣味儿,就这样我果敢又坚决地发出拒绝的吼声。虽说感觉是最不靠谱的,偏偏我又是个及重自我感受的人,我要的那一份“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欢畅在正常情况下是要随伴我左右的。山野之中的随遇而安才是她的魅力所在,我做了不道德的决定――回家。
我找了个借口,大气凛然地说道:“外婆在家等我”。获得应允后,我阔步跑离分手的视线区域,仿佛做了亏心事。落荒而逃!
回程中偶尔会遇到穿行在林间的游人,他们讨论着疫情间中国取得的卓卓成绩,也展望着未来美好生活,都是获得新生的人们,言语中透露着切切感恩之情。是啊,那幸福来得好不容易。我们能相遇是缘中无缘,短暂的眼神对眸,确定彼此是心善之人就够了,因为我们随后会进入各自的生活。
回程中有不少孩子玩着土堆,哭喊打闹着。而大人在旁边默默地注视着心爱的宝贝,没有阻拦,没有语言。我觉得这场景是世界上最高贵、最幸福的,少有人不干涉自己子女,解禁之后人们也明白过来陪伴是给孩子最好的礼物。
我根据自己状态,时快时慢,回到家见到外婆竟觉得无比亲切,激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要问春日能召唤什么,我希望她能召唤出每个人的天性,肆意生长、挥洒自如。幸福常伴,欢乐随取!
我不曾识过的花儿、树儿、草儿,请原谅我的浅陋,我怕因为辩识而沾沾自喜,惹得你们不得安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们安静地睡觉吧,成长吧!我会在不知名的地方偷偷为你们祈祷。如果有机会见面,我希望是在梦里,我们说过的话不知觉地印刻在脑海里,看似深刻却又模糊,这样不至于有太多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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