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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专访 | 陈彥儒:这是我害怕的人间,更是我相信的希望。

艺+专访 | 陈彥儒:这是我害怕的人间,更是我相信的希望。

作者: 艺十artist | 来源:发表于2018-03-16 17:03 被阅读3次

    『艺+专访艺术家』栏目,倾听艺术灵魂的声音。艺术没有金字塔,每一个心怀艺术梦想的人都值得被期待、每一个行走在艺术旅途上的人都应该被尊重。我们是艺+,永远在发掘艺术的路上。 

    艺+专访|陳彥儒

    陈彦儒,生于台湾新竹,毕业于长荣大学神学院,自由画家。他的画中可见大胆鲜明的用色和对传统透视法则与构图方式的颠覆,用一种抽象的,纯粹的,强烈的绘画方式来向人们描述内在的精神和永恒的神性,将线条与颜色化为通向救赎的出口。 《思维与不确定性》2016

    他說:「如果沒有信仰,我早無出路,我畫了許多線條與眼睛,這是我害怕的人間,這是我恐懼的生活,更是我相信的希望。我認為人的眼睛是誠實的,是能看見靈魂的。」

    以下是访谈内容

    Chi=C

    陈彦儒=Yr

    C: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画这种抽象的风格的画?

    Yr: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去台东旅行的时候,那个时候刚刚上大学。虽然台湾很小,但是其实在那之前有很多地方我都没有去过。台东是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地方,所以第一次到台东我的心就立刻被那里的美景俘获,然后因缘际会,在那里生活了一个月之久,期间开始不停的画画。我自己一个人,一边旅行一边寻找画画的灵感。台湾四面环海,台东临近太平洋,西南面是中央山脉。徜徉在山跟大海之间,给我了很别样的感觉。我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画现在这种比较抽象一点的风格。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会画一些小画幅的插画,之后有一次我在台北故宫看到了夏加尔(Marc chagall)的展览。夏加尔的作品很打动我,我是从那时候才开始接触油画,后来我又接触了亚克力,就从油画转成了亚克力。现在就是油画跟亚克力我都在画。

    《田》2015年 《自由之心》2014 左下:《自由之心》2014 《梦想自画像》2013

    C:在你的自述中说道,你高中就读的其实是广告设计专业,在经历了一段人生的低谷期后,转向信仰,开始学习神学,是什么样地人生低谷改变了你整个的人生方向?

    Yr:因为高中的时候我算是蛮叛逆的性格,有的时候会打架,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总之就是不太乖的一个小孩子。期间就有一次我母亲的朋友带我到教会去,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被宗教的它的精神感动了,之后我就进入教会,开始信仰宗教。然后因缘际会,在我高中毕业的那段时间,有一天我的阿妈(奶奶)就在看报纸,因为那个时候家人觉得我也不太爱念书,她就看到说长荣大学的神学院有在独立招生,就问我要不要去报名,所以我就那个时候去报名,面试,然后就通过了。就这样,我从高中毕业就开始念神学。

    《莲花与基督》2015 

    傳道者說:「虛空的虛空, 虛空的虛空,凡事都是虛空。萬事令人厭煩 , 人不能說盡。 眼看,看不飽; 耳聽,聽不足。我見日光之下所做的一切事,都是虛空,都是捕風。因為多有智慧,就多有愁煩; 加增知識的,就加增憂傷。」

    《农妇》2015

    C:你在神学院具体会学习一些什么样的内容呢?

    Yr:神学其实是蛮广泛的一个学科,像我信仰的是基督教的新教,跟天主教又不太一样了。神学里面也会涉及到很多哲学、宗教历史的内容,比如我们亚洲的民间宗教。当然还有一些教会的礼仪课程,包括学习唱赞歌。那个时候我们还有一门课程很特别,叫作“灵命塑造”,你如果看我的成绩单就会知道我根本就不懂这一科在讲什么,总之它就是在训练我们跟神的这样一个关系,听起来很玄,但我的理解它其实就是在宣扬慈悲跟爱的意义。

    C:从你的文字和你的绘画语言中能看得出来,艺术和神学对你来说是一体两面的,你是怎么看待艺术和神学的,两者有什么样的内在联系?

    Yr:对我来讲,信仰是生命的意义,然后艺术是生活的动力,如果没有信仰这样一个从内而来的启示,也就没有我艺术创造的力量。艺术应该是前卫的,就像圣经里的先知一样,让人能够看清楚自我、当下,和未来。

    《文化中的符号与神话的希望》2014  

    C:你的画初看之下很有童真之感,有大量的线条、图形的重复,颜色鲜明跳跃,能让人感觉到强烈的情绪的宣达。但是画的内容却包含了大量的宗教内容和符号,你想通过你的画表达一种怎样的情感?

    Yr:我开始大量创作这种不管是亚克力也好亦或是油画也好,主要是从我在大学的时候。长荣大学在台湾的南部,算是一个很乡下的地方。周围都是一望无垠的田野,那边还很流行种凤梨,可以看到有整片整片的凤梨田。南部天气又都非常好,蓝天白云,薄暮时分夕阳会把整个天空映成红色。所以我觉得我的颜色的运用其实是当时我所看见的自然景物和我身边的一些事物融合的结果,所以我的作品颜色都是非常丰富的。当然,我也有受到毕加索的影响,不管是写论文的时候还是画画的时候我都受到过他的影响。有一次,我画了一系列的耶稣,我把他们都穿上中国式的服装,把他画的很中国式的一个耶稣,就是一系列的小的作品,我把这些画拿给指导我的宋泉盛教授看,他就跟我说:”彦儒,你真是换汤不换药,你只是将耶稣换了衣服,你的想法却没有改变。去看看毕加索的作品,他是如何解构并且重新建构的,他如何把母本的东西打破然后重新创造的。“当然,信仰是也是我最主要想要在我的艺术中表达的,我的精神从来都来自于我的信仰,或者说两者是一体的,那么绘画就是我表达这一切的一个方式,当我了解信仰和艺术的开放跟自由的时候,我的作品也反映出开放跟自由。

    《莲花与基督》2015 《圣母与圣子系列》2011 《圣母与圣子系列》2011 《圣母与圣子系列》2011 《圣母与圣子系列》2011

    C:你的每段时期的作品都有着显著的变化,你觉得你的创作分为几个明显的阶段?这其中的环境和心境的变化是怎样的?

    Yr:我觉得第一个阶段就是从小到大经历过的学校的、社会的教育。我记得很清楚的一件事,在我小的时候,我妈妈有带我去过那种美术的学院,就是类似补习班的那种,然后小孩就在里面画专业的石膏像。每次画完,老师们就会开始打分,然后把所有学生的作品一一的摆在地上,按照画的好坏从头到尾这样排列。所以那时候我的画都是放在很后面,因为我就一直画不像那个石膏像,那是我小时候记忆很深刻的一件事情。后来高中的时候学习广告设计的专业,学习色彩学构图学的专业知识,虽然那时候算是很自由了,但依旧没有没有脱离框架式的教育。

    《乔达摩-悉达多》2015

    那么第二个阶段应该是从我离开家开始到台湾的各个地方去旅行的那段时间。我去过台东,还有台湾旁边的小岛,我开始自己旅行,旅行中的风景见闻给我带来了全新的启示,我在思考要怎么跟自然界去对话,怎么跟我所居住的地方对话,我要怎么跟我自己对话。可以说在这个阶段中我找到了我自己。那第三个阶段我觉得是从2015年我第一次来到巴黎开始,那时候她对我来讲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所有的冲击,一下子改变了我对艺术和美学等等的一些固有看法。那时候我会觉得巴黎是所有城市之上,但是后来在我去过了京都、北京之后再回到巴黎,对我来讲她现在是所有城市的其中一个。巴黎并没有改变,改变的是这三年中我的阅历和视角。而这座城市对我来说亦不是终点,而是我对未知的起点。

    《观世音》2015

    C: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一座城。你第一次来巴黎的时候,她给你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

    Yr:我记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是感觉来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我去了蓬皮杜,看到我很喜欢的艺术家,毕加索、夏加尔、梵高、莫奈这些。在这个城市里,我不断的在经历着一种恋爱般的感觉,又总是在热恋的下一秒立刻失恋,仿佛我们的相识就是为了分手。就像地铁中,我们站在不一样的月台,一个要往东走一个要往西走,当地铁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们便彼此失去,或许再也不会见面。

    《巴黎我爱你》2016 《塞纳河畔》2016 《蓬皮杜艺术中心》2016 《拉雪兹公墓》2016

    C:你的一些作品,比如《自我》、《梦想花朵》都让我想起了欧洲教堂中的玫瑰窗,是这样的吗?

    Yr:确实是这样,我在旅行的时候去过很多欧洲古老的教堂,教堂窗花的设计确实带给我很多的灵感。我也专门画过一幅《巴黎圣母院的窗花》。

    《巴黎圣母院玫瑰窗花》2016 巴黎圣母院的玫瑰窗|图片来自网络 巴黎圣母院的玫瑰窗|图片来自网络  

    C:你的绘画中看到大量的“眼睛”符号,关于这样的符号其实在各个文化和宗教中都有出现过,比如阿鲁斯之眼;上帝全视之眼;佛教中也有“五眼”只说,希腊神话中只是美杜莎双眼的人会石化,阿尔古斯更是长有一百双眼睛的巨人...那么眼睛的符号在你的画中代表什么?

    Yr:我觉得眼睛是最真实的,当我看到一个人,当我看到他的眼睛,放佛能够看见他的灵魂,可以说眼睛是最能够看见或者说了解到人的灵魂的器官;同时眼睛也是一个压力,当你被注视的时候,被众人当作焦点的时候反而成为一种压力。那对我来说,眼睛也是未来,它注视着未来。

    《永恒的眼泪》2011

    他說:「我所看見的世界就像一層光暈從物體中散開在開出光之花朵,從眼裡看的世界虛幻又不真實,在夢境的實境中沒有真實,想像自己是即將盛開的花朵在光影中成長,在無限之中看見有限的虛幻」

    《文化与信仰的艺术性》2014 《怒吼》2014 《在艺术终结之前》2014

    C:你的作品各个时期都有自画像,自画像最早可以追溯到文艺复兴,从开始的画家以自己作为模特习作到后来自画像渐渐变成一个画家灵魂内在的自我对话,你在画自画像的过程中是一种什么样的体会?

    Yr:我所有的自画像都是诚实的表现我自己,诚实的反映每一个时期,每一个年纪,每一个经历的我自己。我记得弗里达·卡罗(Frida Kahlo)曾经说过这一句话,她说:我画这么多自画像是因为没有任何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所以自画像是我在寻找、认识最真实的我自己的一个过程,当我的心情是非常差的时候,或者是我非常难过的时候,我面对自己的方式;或者我在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情的时候,我表现出来的情绪和态度。人们外在所表现出来的也许只是旁人所期待的他的样子,但并不一定是最真实的他自己。所以当我画自画像的时候,我会用最真实最诚实的方法,去记录我当下的每一个情感,然后回头再看,再去思考我自己的当下,我自己的过去跟我自己的未来。

    《自我》2016 《情绪中的漩涡》2016 《草间弥生与我》2015 《美的感觉就是活着》2015 《我是什么?宇宙中的自我又是什么?》2015  

    C:今年听说你在巴黎做了一次个展,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城市?这是你在巴黎的第一个展览吗?

    Yr:对的,因为我恰好认识了我现在的策展团队,加上我非常喜欢巴黎这个城市,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

    C:看到你也做了很多艺术周边的产品,我个人觉得有的时候这种艺术衍生品比作品本身具有更大的传播性,你设计这些艺术品的初衷是什么?

    Yr:这些从我绘画作品衍生出来的设计艺术品很受大家的欢迎,我很开心,因为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方式让大宗能够看到和接受我的作品,同时它也是一种推广跟形象销售的方式。比如我们这一次展览的资金来源主要是依靠众筹,那么我们就把这些周边的艺术品作为众筹的回馈。它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事情,因为买一幅绘画作品可能对有的人来说会有一点困难,但是买一个周边的艺术品不管是丝巾或者是环保袋相对来说要简单一点,但是他同时又能够拥有我的艺术,拥有我们所设计的东西。

    艺术衍生品 艺术衍生品 艺术衍生品

    C:那么在新年伊始的这个时候,你有没有一些对未来的生活或者创作的计划?

    Yr:我目前还是旅居在巴黎,因为在今年的三月份我还会在这里有一个展览。我也一直没有停止旅行,其实我刚刚从荷兰回来,也带回来一些新的灵感,所以我正在筹备新的创作。之后我也期待有机会可以去大陆那边展览,让更多的人可以看见我。哦,对了,其实最近也在筹备一个公益的展览,展览的地点是在巴黎这边的几家医院。缘因是我之前在巴黎认识了一个牧师,他很喜欢我的作品,所以他希望我能够在一些医院中展示我的作品,给那些因为患病而没有办法离开医院的人看。能够给这些被疾病折磨的人带来一些明亮的色彩和温暖的关怀。

    艺术家与藏家合影 艺术家与藏家合影

    此次陈彦儒巴黎个展的策展团队由四个生活在法国的年轻人组成,(从左到右)尼古拉,从事多媒体,自由设计师;宋学政,生物医学博士及古典艺术行销硕士; 王维,传播系符号学博士,从事艺术策展及亚洲古董鉴定; 徐湘怡,造型艺术硕士,当代艺术市场营销硕士。  他们致力于发现当代亚洲艺术家,将他们推向国际舞台,让世界听见亚洲的声音。

    艺+专访记者Chi

    艺+专访的对象既有传统的老一辈,也有当代的年轻人,传承与新锐交织、沧桑与活力碰撞、民族与世界融合,所有外在的光怪陆离之下,唯有对艺术的挚爱与虔诚永恒不变。每一次专访都是对艺术真我的求索,大道无涯,吾道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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