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八王爷的锏

作者: 红睡星 | 来源:发表于2018-10-18 15:08 被阅读0次

宋太祖造天地人三剑、免死金牌,留下天子剑余者分赐赵光义和柴氏,如此安排只图兄弟和睦共享万世,但太宗弑兄篡位将一切搅乱……宋靖康年间,正值皇族蒙难徽宗与李师师之子偏巧此时认祖归宗,小小十三皇子颠沛流离几经磨难,五国城中获悉族中之秘,携八王爷赵德芳后裔,能否重头收拾旧山河……且看八王爷的锏为您讲述……

作者: 白山黑水一小白

第一章 藏龙卧虎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一首满江红引动开篇:

  自宋太祖皇帝赵匡胤皇袍加身立国之后,恐有武臣乱权,杯酒释兵权以文臣控武,结束五代十国天下得以大安,为赵氏江山长久将神兵玄铁蟠龙金棍化开,分为四件宝物留传后世。

  一为蟠龙天子剑,天子身边内侍无数安全自然无虞,此剑是皇帝配剑,几代帝王又好文墨,所以从未有人见过,更不知其形貌亦不知还能否堪用?

  二为瓦面金锏,设贤王总理军中要务,锏柄刻有一忠字赐予其弟赵匡义,上管君王不清下管百官不忠,其权力上殿不拜君下殿不辞驾,可调度天下兵马有高于虎符临机专断之权。太宗继位,念及兄之胸襟将金锏转赐其侄,八王赵德芳。九为至尊八者为大也,八王爷由此得名,并专设一宫殿南清宫专理军机,其颇有叔侄共治天下之意。

  三为免死金牌,四为一柄无锋仁字剑,但也神龙见首不见尾,无人亲见只有巷间传闻,二物世袭罔替,都赠予了陈桥让位周世宗柴氏子孙,这也是太祖仁慈,保其骨血周全吧!

  这是靖康二年正月十五,此时汴京再不复昔年佳节盛景,雪虽然在下可已非原有祥瑞之气,倒压得整座京城死气沉沉!

  宋钦宗,身体微胖正值壮年却已两鬓侵霜,端坐八宝金銮殿九龙口,如坐针毡!望着殿外飞雪心中甚是悲凉,不觉间紧了紧罩在龙袍外的大氅,两行清泪流至嘴角边。

  至从上次京城被围父皇匆匆传位,这一年来也想励精图治,怎奈满目疮痍,还要支付高昂赔款,民已不堪加赋,没得到一丝休养生息这金兵二次又来,而且这次竟攻破了京城,文武百官人心惶惶,九弟康王去谈判可未闻半点音讯,恐怕逃了!唉……

  京城已被金军攻破月余,勤王之师至今未到,无奈听从张帮昌之言乞和……献上了降书,希望赔些金银能够躲过这次大难,亡国君主性命堪忧更谈不上尊严,唉!未来行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啦!

  钦宗赵桓正呆愣愣神思不属,一阵人声嘈杂,喝斥声及门官慌张的唱名声传入耳中:“金军右路先锋,完颜宗翰求见……”

  凝神看,一队金兵护拥一位身材魁梧金人走进大殿,此人三十多岁样子,浓眉虎目体态若熊一副短髯顾盼生威,头戴白狐裘帽身穿胡服外罩大氅,腰扎巴掌宽皮带上嵌各色宝石,足蹬胡靴大踏步向御阶而来,口中道:“哈哈……大宋天子不好见嘛,还要本将军亲请!”

  钦宗慌忙站起,手扶龙案双腿微微打颤:“完颜将军说得哪里话,有事派人知会一声也就是了,怎能劳动您的大驾,小王承受不起呀!”

  嘴上说着客气谦卑的话,但未下令让护殿武士及身旁内廷侍卫退后,在尖锐嗓子喊出的:“护驾!”声后,众武士结阵将来人及金兵,都拦在金銮御座阶前不得上前,几名内侍太监护在钦宗左右。

  “久闻大宋皇帝,玄龙卫武功了得,不知我大金圣灵卫能否接下呢?小的们,试试你们身手吧!”完颜宗翰手一挥,身边二百侍卫皆是半披胡裘身材彪悍,亮兵刃就要上前。

  阴恻恻沙哑的声音传来:“哼!小小金将也敢在官家面前放肆,你想找死吗?那某家就送你一程!”随着声音,一道如烟身影出现在完颜宗翰身边,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咽喉。

  “曹公公不可,万万不可呀!此人是金军大帅西路先锋,不可伤他……一旦他有损,恐又激怒金军,我大宋危矣!”赵桓急火火叫道。

  众金兵都转过身,望着眼前,一位青色布衣单衫面白无须干瘦老者,看不出具体年龄,中等身高灰白稀疏发髻用一根木杈简单挽着,虽满脸皱纹可眼神似刀冰冷,如鹰隼凶戾扫视一圈,鸡爪似的手缓缓松开,两片薄唇开合:“是,官家(内宫对皇帝称呼),老奴这就退下,但要想对您不利,他也想想自家小命!”说着人影一淡没了踪迹。

  完颜宗翰失去威胁四处张望,可再不见其人,他微微凝目轻咳一声:“咳,宋朝皇帝,宫廷内果然藏龙卧虎,本将军领教了,好,既这样我就不麻烦了,直接说啦,大帅知道这个年你们都没过好,特意备下酒宴邀请二帝今晚赏灯,到时请移驾城外十里亭,如有怠慢误时……可别怪我大军直捣宫闱来请,话我带到,你思量着办!”

  看金军耀武扬威而去,钦宗哀叹:“唉,这哪里是请人赴宴,这是……这是要绑架我父子啊!曹公公,父皇那里可否安泰?你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曹勋在一角落暗处转出,躬身道:“启禀官家,大家(内宫内对徽宗专称)那里一切安好,正与公子爷叙话,老奴奉命来请官家移驾龙德殿,大家他老人家正等您!”

  “曹信,吩咐下去,摆驾龙德宫!曹公公你先去吧,回禀父皇朕随后便到。”钦宗吩咐完身边总领太监,然后客气的对曹勋说并没多问。

  曹勋说是龙德殿,钦宗却说龙德宫,二者虽说是指一个地方,但宫却比殿要大好多,一般宫是指由几座殿的建筑群形成,但殿一般指只一所高大建筑,徽宗所居恰在二者间,只是配殿小、主殿大而已,其实就是缩小版一宫。

  龙德宫殿内,宋徽宗赵佶也不复当年仙风道骨,头发虽梳理整齐,盘龙发髻上碧龙簪斜插,但多半已斑白,额头皱纹增多颧骨凸显双腮塌陷,双眼下眼袋下垂,上唇及两腮下腭胡须修剪有形,但尽皆灰暗花白,身着杏黄暗龙袍腰缠玉带,身上披着银白狐裘,高坐御书案龙椅之上难掩颓废老迈。

  在他御案前站着一小童,清秀俊朗一袭锦裘包裹着小小身体,小孩六七岁年纪,唇红齿白可略显瘦弱,扬着小脸,黑漆漆一对大眼盯着徽宗问:“我真的要叫您皇爷爷吗?那个没胡子爷爷为什么只带我来,我来这儿又能干什么呢?那我爹娘怎么不让来,他们想我怎么办?我可以回家看他们吗?您不会杀了我们吧,我们都是好人……没做过坏事,爹说让我听您的话,爹娘就会没事儿,是这样的吗?”

  徽宗听着孩子的一串问题,清了清干涩的嗓子,摇头一叹:“唉,你太小,有些事你是不会明白的,但是你爹说的话是对的,只要你听话、懂事,一切都会没事,一切都会好的,从今天起你叫赵昚(shèn),就是谨慎的意思,你记住了吗?”

  小孩虽有些不懂可还是点了点头,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大家,老奴已经办得了差事,官家随后便到,只是……”

  “只是什么,是这次事情吗?这些金狗丢给他们些骨头就好,难道他们还能吞下我赵氏江山不成?赔些钱财最多割几座城池,将来一切妥当再打回来就是!”徽宗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是、是大家,请您息怒,保住龙体为要,是老奴多嘴啦!”曹勋从阴影处转出身子躬下身忙说。

  “哼!说,到底他们要了多少金银?还是几州几县?你说吧!”徽宗稳了稳情绪问。

  曹勋躬着的身子更低,小声说:“回大家的话,他们……他们没开出条件,只是那金军大帅,要请二位皇帝去城外赴宴赏灯,这恐怕……”

  “什么?这、这这是要强掳我二人做质啊,这还了得……朕不去……朕说什么也不去……”徽宗的咆哮响彻整个龙德宫,可却又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第二章 玄龙卫

  有值守门官唱名道:“官家驾到……闲杂等回避……”整座龙德宫一片肃静,能避皆避,无法回避的侍者宫娥都躬下身让出道路侍于两侧,不敢抬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静等陛下走过方可移动。

  钦宗走到这儿,才多少有丝帝王的尊严感,抑郁的心情稍缓,目不斜视龙行虎步向正殿而进,入了大殿报门道:“儿臣赵桓告进……”

  徽宗皱眉大袖飞扬一摆手:“让他进来,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真是的……”

  徽宗身旁大太监童贯底气十足高声喝:“陛下有旨……请官家入殿呐……”徽宗摇头:“好容易把你弄回来,怎么还不知道收敛吗?下次朕可没心思管你,哼!”

  童贯忙尴尬赔笑:“大家,小的也是为您壮威嘛,规矩还是要有的,您说呢义父?”

  曹勋没有抬头,声音依旧沙哑却有了冷意:“老奴只知自己是一奴才,不敢有任何想法,一切都有大家还有官家说得算,如果老奴将来,能做到祖上首领太监陈琳那般,不被世人唾骂也就心满意足啦,但童大人、童媪相……可千万不要做郭槐呀!”

  童贯字道夫,四十余岁身材魁伟四肢健硕肤色黝黑,若非没有胡须,眉目五官很有男儿风骨,因此很得徽宗喜欢,并曾被封侯,上次金兵围京城,他首先怂恿皇帝以敬香为名逃跑,结果被民众得知声讨六贼,徽宗无奈,高俅、蔡京等几人伏诛,童贯、梁师成被流放,却又秘密召回宫中。

  他立于徽宗身侧向下看着微躬身道:“义父教训得是,乱权之事某家是不会做的,玄龙卫历来都是我们宦官组成,我们没子嗣没了牵挂,对陛下绝对的赤胆忠心,那郭槐之流充其量只小义尔,义父绝对放心道夫之忠诚!另外,这次蒙难,玄龙卫也该露露脸啦!”

  “哼,玄者暗也,你这样张扬……唉,算了,难怪金军挑战玄龙卫,这可能都是劫数吧,今晚恐怕真就着落在尔等身上了,你等一定不惜代价护住大家及官家安全,记住,不要图颜面只求一个稳字。”曹勋沙哑的嗓子但掷地有声的说,说完后一晃身隐遁无踪。

  钦宗已经站在殿内,他向上看了看便要施跪拜大礼,徽宗道:“我儿免了,也是帝王之尊上前说话吧,去,给皇帝设座。”童贯应了声搬来龙墩。

  小赵昚不明所以看着几人,虽然在家时也颇多规矩,但和今天比还是相差多多,首先,见这位皇爷爷之前就被好一番折腾,又是沐浴又是熏香的,最后换上这身装束还被告诫不能乱说话,所以他一直乖巧的站在边上只看着听着。

  待钦宗坐定徽宗手捋了捋胡须才问:“桓儿,金军具体是怎么说得,难道他们还赖着不走了吗?另外老九那里还没有音讯吗?冯益这奴才,怎么办的事情,就不能传个话回来吗?”

  钦宗欠欠身:“回父皇的话,那右军前锋官完颜宗翰也没有具体的说,但态度很是强硬,他扬言如果我们误时……误时的话,就会大军攻入宫闱,唉,父皇,说句不中听的话,如今我们已经是亡国君主,根本谈不上讨价还价了!而且、而且我怀疑九弟他,他不是遭遇不测就是逃啦!否则月余勤王之师一点动静也没有?父皇,恐怕我们谁都指望不上啦!”说着泪水禁不住流了下来。

  小赵昚从怀中掏出锦帕递给钦宗:“小孩子都不哭,大人更不能哭啦,你擦擦不要哭了,皇爷爷说一切都会好的,对吗?”

  “你、你你是……你是八王后裔?父皇,真找到八王后辈啦?可、可此时不是时侯啊,我们尚且不保……这孩子岂非更难求生?”钦宗语音有了丝颤抖的说。

  “唉……谁说不是呢?但曹勋带他赶回来,也不能再送出去呀!而且我们如今性命岌岌可危,更不能……唉,我等尽力吧,所谓尽人事安天命吧!老九既然指望不上,你说为父今晚不去如何?难道还真能入宫来抓?”徽宗有些无力的向龙椅上靠了靠说。

  钦宗抬眼看了父亲一眼暗想:你怕,就你怕,上次就逃了匆匆将皇位传了我,哦,这次还把我推出去!可看着老父苍老模样心中一软:“父皇,儿臣尽力拒之吧!但玄龙卫今晚……”

  “好,就知吾儿孝顺,玄龙卫除曹勋和外出未归者你尽可调用,曹勋,吩咐下去,除当值之人全部归皇帝调遣任用,如有违令斩!”徽宗欣慰的快速吩咐,眼角却瞄着钦宗神色。

  沙哑的嗓音应了一声再无声息,童贯大咧咧道:“几只金狗岂能伤我真龙,官家请放心,今晚我为令主定保官家您安然无恙。”徽、钦二宗苦笑着摇头,因为大家心中都清楚,如果玄龙卫那么厉害就不会有今日之难。

  此时京郊荒岭一所破庙中,两大两小四人正围坐火堆旁,女人怀中正搂着三四岁大,粉堆玉琢一个小女孩,用手撕下一小块烤热的牛肉喂给女童,她开口道:“小乙哥,你真认为这样对吗?十三郎才七岁都不到啊……你让我如何忍心?更何况是这个时候,整座京城都被围得铁桶似的,你如何能带着孩子深入大内呀?”

  女人虽然是布衣木杈素帕罩头,可难掩其绝色风华短短几句话,说得是如莺语婉唱绕梁而不歇,双眼只抬眸看了眼身旁小男孩,一瞥间秋水荡波勾人吸魄,女人能如此世间恐无多呀!

  那唤作小乙的男人,也是世间难得的俊美,面白且润泽,唇如涂朱眼似星,英眉斜长又飞扬,即阳刚又不失温文尔雅声音更是朗朗清脆,他道:“姐姐莫误会,十三郎虽非我亲生但至小抚育教化,你可曾见我异样待之?如今四哥更胜往昔,道法通玄,既然四哥已有卜算我想定然错不了,小孩子,特别是男孩儿更应锤炼磨砺,十三郎,你可怕吗?”

  小男孩手拿一块干粮霍一下站起,虽然不是很壮可也很结实,他双眼坚毅道:“爹,娘,孩儿不怕,儿虽不是梁山好汉,可这些年爹对我讲了很多也教我很多,况且一清道长,四伯父又传我功法,等儿功成一定为伯父等伸冤昭雪!”

  女人满眼是泪,一把搂住儿子泣声道:“儿啊,今后就靠自己一切小心啊!”

  男人搂住二人:“男子汉志在四方,十三郎,一定会比爹更有出息,不过看京城一时是进不去,看看四哥给的锦囊吧,他说如不能入京让我再看锦囊一看便知。”

第三章 赤雪赤热的雪

  当晚,雪仍在下,但依稀能见到月影,可是却出奇的冷,二百名金盔金甲的站殿武士,腰悬配剑外罩猩红战袍,手执长枪火把乘坐骑,分为前后军,护拥着中军龙辇御驾。

  百名玄龙卫,玄色箭袖武服,左胸口绣着赤龙,外罩黑色大氅腰配雁翎刀,做为中军,护持看坐上龙辇的钦宗,出了宫门向十里亭。

  坐在辇中炭火很热,身上又裹着厚厚的裘皮,可依然感到冰凉彻骨,钦宗紧了紧裘皮大氅,叫道:“童贯,朕出行简从到加个炭火的人都没了吗?你是怎么当差的?”

  童贯一身玄色箭袖武服,穿带皮铠外罩紫裘,腰上悬着佩剑立在辇外,听问忙躬身:“官家,不是不给您配备侍女奴婢伺候,只是金人好色成性,如果带去恐羊入虎口,如有所失怕丢了皇家颜面,您还冷吗?辇内太多炭炉怕对您龙体不好吧?”童贯低声问着。

  “哼!还谈什么颜面,还说什么龙体?朕真好恨啊……各部兵马,为什么不来勤王,为什么?”嘶吼了几句再没了声音。

  童贯可慌啦,忙低声叫:“官家,官家……您还好吗?官家……”叫了几声不见回答,他仗着胆子挑门帘向内看,只见钦宗双手捂面身体颤抖,恍惚有哽咽之声。

  童贯放下帘心中稍安,这要是官家出事他这条命那算是彻底没了,可不能让陛下这样下去,要是双眼哭肿如何见人呐!

  他抖抖身上雪屑趴在辇帘外,在外低唤道:“官家,您不必忧心,想来咱勤王之师就快到啦,奴才想,金军大帅这不是着急见您吗?他们可能要撤了,要和您谈条件,也好尽快收些钱财,避开王师撤军啊,您说对吗?”

  又过了片刻钦宗轻咳了声:“咳,真这样就好啦,但愿吧……快到了吧?看看,前面情形如何?”

  童贯吩咐边上侍卫快马去探,立起身眯起眼向前看,前方似有火光,但却不似灯笼,由于雪花飞荡看不真切,不敢下断语,也只有耐心等着回报啦!

  功夫不大,侍卫快马回转:“启禀吾皇陛下,前方似乎只有篝火,情形不对,请陛下明示。”

  钦宗一听就慌啦,忙道:“快、快快,转头,返回宫去,快呀!”他嗓音都变得颤抖并尖厉起来。

  童贯也感觉有些不好,此地狭窄不宜车辇转弯,就算勉强转过来,这时间也需耗费不少,于是大喝道:“后队变前队,马上摆驾回宫,官家,请恕奴才多嘴,这副辇驾咱弃了吧!您骑马回宫,这样,能快捷不少啊!”

  “好、好好,快,只要尽快回宫就好!”钦宗已经完全失去方寸,钻出龙辇催促童贯。

  忽然四周火起,无数火把亮了起来,一阵大笑传来:“哈哈……想不到老皇帝还是不肯出来,怎么样,这场灯景不错吧?不过只一个儿皇帝,这酒宴就免啦!您是直接随我们入营,还是要闯出去……回宫啊?”说话的声音很熟悉,是完颜宗翰。

  钦宗颤抖着说:“完颜将军,你这是何必呢?有什么条件咱们可以谈,去你军营又有什么必要呢,在这就说吧!”他紧紧拉住童贯的胳膊不肯松手。

  完颜宗翰一提马缰,出现在龙辇之前,雪仿佛下的更大了,因为钦宗看到完颜宗翰都融入了雪里,天上的雪也好像变成了他,压迫着钦宗有种不能呼吸的感觉!

  完颜宗翰马鞭一指:“这么说你是请不到啦,那就绑去吧!杀,留下皇帝就行!”

  四周喊杀声起,金兵手执狼牙棒和长枪冲了进来,只一个回合,二百名外围站殿武士几乎全灭,玄龙卫也死去十多名之多,钦宗吓得更是如同筛糠,“扑通”坐在了龙辇边上。

  童贯大吼:“护驾,护驾杀出去!”喊完一把抱起钦宗,跳到玄龙卫送过来的马上。

  他将钦宗横放鞍前,拔出佩剑向前一指,双脚一磕马腹大声道:“玄龙卫听着,今日一战,救不出圣驾,全部自己了断,杀!”战马前冲向皇宫方向奔去。

  完颜宗翰在雪中大吼:“前军全部弃马,把碍事的侍卫都杀啦……不惜代价活捉小皇帝!”

  这雪真的下大了,连马匹都不敢快跑了,但更令人沮丧的是,金军兵马好似洪水一般越聚越多,剩下五六十名玄龙卫,围成圈子护在童贯周围,如今已经停止厮杀,这里不是荒郊平原而是官道,官道两面被死死堵死,道路两旁伏兵也都亮起火把,童贯一见双目喷火,可无计可施。

  钦宗看着隐约可见的皇宫,哀嚎:“天意亡我呀!天意亡我呀!放下我……我们降了吧!”

  童贯弃马道:“兄弟们,在马上我们是冲不出去了,我只有背负官家,靠你们拼命啦!我以玄龙令主的身份命令,就是舍弃我们所有人的命,也要铺出条路,带陛下回宫,听到了吗?”

  “听到啦,杀,为国尽忠,杀,为陛下尽忠,杀……”几十名玄龙卫扯着喉咙喊道。

  童贯将皇帝背在背上,用大氅紧紧束住,一挥手中剑,几十名玄龙卫如死士一般向金军冲去,玄龙卫在步下的确有了施展空间,可以说伤敌无数、斩杀无数,但怎奈敌人人马众多。

  “哈哈……好个血勇的玄龙卫,本将军由衷钦佩!不过没有用的,就算我的人马站那儿……让你砍,你才几个人,算了吧……难道要愚蠢到死绝吗?”完颜宗翰大声劝说。

  钦宗已经被血淋淋的场面吓晕了两次啦!他虚弱的道:“童贯,放弃吧,我们是冲不出去了,朕认命了……江山是我赵家的,我已经乞过降了,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我都不在乎啦,你们还拼什么呀?”

  战场静寂下来,只有雪无声的下,雪花落在仅剩的十几个玄龙卫身上脸上,都变成了红色,这是赤雪赤热的雪,落在脸上火辣辣的,直烧向人心让人心中发焦,是真的焦……心都烧成了灰!满腔热血一颗丹心,他就这么认了?真能认……这是耻辱啊……并不是因为战败而感耻辱,是因为有此懦弱的君主而心灰!为有这样的君王感到羞愧!

  一名失去一只手臂的玄龙卫,因失血过多脸已苍白扭曲,他回头向钦宗伏地磕了个头,然后站起身大吼道:“皇上,奴才肢体不全尚且有些气节,奴才劝您……胜负只一时,要留其气、存其节、长其志!愿我之气为您增加些帝王气吧!令主,今天辱没玄龙卫威名,没能完成任务,兄弟遵令先去啦!”说完一刀横切脖颈,尸体栽倒血染雪地一片殷红。

  钦宗大声惊呼,不是激动惋惜而是吓的!又有两人横刀项下,虽然少了男人胡须但不失狠厉阳刚,一人扬声道:“完颜宗翰,尔等金人听着,十余年后老子定直杀到你黄龙府,也让你们知道什么是亡国耻!哈哈……兄弟们先走了!”噗噗两声二人又去啦。

  又有一人跪在钦宗面前:“官家,您需振作呀,奴才不能伺候您啦!您保重!”

  钦宗挣扎着从童贯背上下来,大叫着:“曹信,朕命你不得自尽,你还要伺候朕到龙御归天那天,朕不准你自尽!”

  曹信二十四五岁眉清目秀,可如今一脸血污,他苦笑:“皇上,就您还能有多少日子可活?唉……奴才先给您探路去啦!”长刀一横一股鲜血喷溅了钦宗一脸,他见了鬼似的一声哀嚎又昏了过去。

  剩下几名玄龙卫摇了摇头,向童贯抱拳道:“令主,您费心吧!今日你的玄龙令我们都已经遵守,来世再见!”

  血液流淌逐渐成形,几棵血树生出雪面上,树丫上面是一片片血色梅花,带着傲骨却悄无生息的被漫天大雪掩盖掉。

第四章 罪不在我

  金兵都手执火把围了上来,在这大雪之夜,遍地血花的正月十五,再豪华的灯节也比不上这火龙连天的景致,汴京也许再也不会有这炙热的雪中景啦!

  有时人战斗靠的不单单是冷冰冰的武器,靠得是一口气,这口气一旦泄了,人就会失去了血性,没了劲力。

  童贯目前只凭一口气,兄弟们血勇不屈之气,童贯衣铠破烂已经成为血人,兵刃已经不堪用被丢弃,身上冒着腾腾热气犹如仙气,飞纵腾挪或拳或掌或拍或抓袭杀着金兵,渐渐的形势发生变化。

  躲闪不及,一狼牙棒直击于胸口,可人如败絮浑不受力,飘荡间又落入敌群,一落地任敌袭杀只躲避要害,万马军中人若飘雪轻盈飘荡,他内息发生了变化,受他一击,人不死也成废人,击他者哪怕刀矛甚至箭矢只一颤一抖,劲力都被化去,他人在军中厮斗心却飘远,犹如仙佛视凡尘,万物如蝼蚁似草芥,身法和动作更加随心协调,挥手间金兵纷纷轻易被击杀,他哈哈狂笑声震雪夜京城。

  “哈哈……哈哈……玄阴功原来如此,某家也迈入门径啦,尔等退下否则尽诛!”童贯从空中落下,向完颜宗翰杀去。

  曹勋在龙德宫一角落,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道:“唉!有天姿怎奈时运……小子,你得意的太早啦……多领悟一会儿,若心无杂念成圣也只在顷刻,奈何好大喜功……唉,可惜啦……”默念着说完再无一丝声息。

  正在此时战场,钦宗的话如冷水泼头,让童贯一个激灵:“童贯……你杀人杀得太多啦!你不为别的考虑你得为朕考虑,朕的江山朕都降啦……你、还有他们都挣扎什么?朕认啦……你降了吧……”边说还边带着哭声,因为一把刀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让他彻彻底底失去了幻想。

  雪势渐小却更冷了,也许是心凉的原故吧!童贯血灌瞳仁仰天长啸,缕缕白气直冲九天:“啊……啊……某家该死、真的该死,贪功占饷结党营私,这些某家都做过,但某家依然未忘自己是汉人,某家是太监尚且知有国耻,你堂堂君王……唉!今日之罪罪不在我呀!我想对得是起大家……怎奈官家你……唉!完颜将军,希望你能有个公允给官家个体面吧!”说着一掌向自己天灵拍去。

  猛的一声弓弦响,一支雕翎箭直袭向钦宗,直觉反应童贯忙收式腾身去救,但第二箭到却在半途撞飞了第一支箭,一起射在雪地上箭尾仍在颤着。

  童贯看向射箭的人,那人含笑站在雪地上,一顶宽沿毡帽一身汉服,随意的披着一件火红裘皮大氅,一头黑发也随意的束在身后,脸上看,中年人模样肤色发黑,浓眉虎目阔鼻四方口,蓄有盈寸短须但修煎的很有形,手中挽着一张长弓,他离得不远,可什么时候到的童贯却没有发现。

  “哈哈……想不到一批宦官竟能尽忠如此,也算难得,好,本帅看你们面子,不难为你们皇帝,只请他帅帐一聚,你是同往、还是回宫报信悉听尊便!来呀,请大宋皇帝移驾吧!”来人笑呵呵说。

  童贯抬眼望着皇帝,内心千思百转,这官家如此懦弱,为他拼命真的值得吗?可就放任金人掳走皇帝,自己如何自处啊?这样呆立思考,不觉间内息转变开始混乱,浑身劲力一泄萎顿于战场中,虽然有不甘心,雪却仍无情的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睁不开眼,眼前一黑,失去了兄弟们赋予他的血勇之气,只留下他自己灵魂在安慰着自己。

  雪停了,除了战场上零星可见血迹,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下没有了任何色彩,只有冰凉的雪光映衬出几点赤红,证明这儿有过曾经……

  天亮了,龙德宫宽大的龙椅上,徽宗双眼布满血丝,脸上的肉更显松驰,他喝了很多茶水可依然嗓子干哑:“怎么样,桓儿还未回宫吗?他们、他们真要捉我们?他们要干什么,要什么啊……给了他们还不行吗?”

  大殿内虽然太监侍女不少,可空荡荡的没人回应,徽宗更感疲惫与焦躁:“你们都是死人吗?去看看啊……怎么养了你们这么一群废物,快去呀!咳咳……”

  一名徽宗近侍太监猫着腰小声回道:“大家,宫外我们出不去,奴才早就派人去皇上那儿边候着啦,可至今没来回报,这、这八成……十有八九……”

  “废物,都是废物!曹勋……曹勋,你在吗?咳咳咳……这……这都是废物,你马上派人去看看情形到底怎么样啦?朕都快要急死啦!”徽宗胡子都飞扬起来失去以往斯文,拍着御书案大叫,直震得案上笔墨龟甲之类乱跳,一众太监、宫娥吓得伏地跪拜不起。

  曹勋默默从阴影中走出来,躬身九十度:“大家且息怒,我已经遣人去了,相信一会儿就有回报,不过……不过,官家被捉的可能性极大,您老应早些有些准备!”

  徽宗一下瘫软在龙椅上,双眼发直口中喃喃自语:“真会这样……真会这样……我占卜过了呀,不会的吧……”

  正这时,一位内侍太监慌急跑进大殿,边跪拜施礼,由于急切,趴下后身体竟向前滑行了半步,头才磕在光滑的地上,只听他道:“大家,大家……启禀大家,不得了了,官家昨晚一夜未归,此刻金殿上金人又遣使节,他说……说官家、官家坐客金军帅帐暂不还朝,如果想让皇帝陛下回来,请太上皇回朝理政,相谈赔款事项!同时……同时还送回来一百名玄龙卫尸首,而且,而且还说这次是免费送还!”

  徽宗猛的直起身子手按龙案,惊问:“什么?你说什么……皇帝真被扣押在金营?玄龙卫都死啦?咳咳……童贯呢……童贯也死了吗?这奴才,不是夸下海口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死一般的沉寂,连殿内呼吸声都听不见,若不是心跳声和鼻孔有徐徐白气,仿佛都是死人!

  徽宗再次瘫倒在龙椅上,有气无力的问:“怎么办……怎么办?曹勋,我们该怎么办啊?”

  曹勋没有回答反而消失在角落中,他选择了沉默,因为他知道无论说什么,带给他的只会是灾难,没有任何转圜之地,机会留给大臣们吧……或者能搏一个青史留名,但更有可能会是遗臭万年……

第五章 跪请临朝

  有内侍门官蹑手蹑脚走进来,伏地叩首禀报:“大家,大臣们殿外候着呢,想求见太上皇议事!”

  徽宗无力的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议什么……还议什么啊,又能议出个什么?就说我身体不适正在休息,让他们散了吧!”颓废的闭上眼不再说话。

  内侍只得躬身后退,退出大殿去回复众臣,在龙德殿宫门外,太阳刚东升,一缕金光笼罩龙德宫,让宫殿显神圣!但今天仿佛更冷了,几十人身着单薄官服,虽也身披金辉却没有一丝暖意,瑟瑟发抖跺着脚恭候见驾,内侍官出来道:“太上皇身体不适,已经歇息啦,众位大人还是退下散去了吧!”

  一位三十多岁,书卷气浓郁,身体高瘦蓄有黑须的大臣道:“如今社稷危如积卵,他老人家如何歇得下?定是你这厮没有传讯,如今这个时候,尔等还为几个小钱使坏,你这是误国知道吗?该杀……滚开,我就算闯宫,王某也要见驾!”

  那内侍一脸苦相,都要哭了,忙打躬作揖道:“我说王大人呐,你可冤枉死我了,某家就算有天大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因为几个钱误事啊!真是大家歇下啦,实话跟您说吧……大家他老人家,昨夜就一夜未眠,这才刚刚才歇下,您让我怎么办?我敢惊驾吗?”

  王大人、王若水,一向耿直且热血,他看了内侍一眼:“即便你说的是真的,可国家危亡在即,你再去通传……如果你担心身家性命,那王某愿去太上皇面前禀明,只要你不拦阻下官就行,如何?”

  内侍实在无奈,才勉强说:“某家可不敢劳烦您亲去,既然您话已说到这份上,那某家就再去一次……可我可不敢保证太上皇会见你们,你们自己也能明白某家难处,对吧?”

  王若水脸色肃穆深打一躬,人虽瘦却在官袍下更见风骨,他道:“这可是社稷江山生死存亡之际,我等臣下一片赤子之心,还望公公一定让太上皇知道,我就在此跪请他老人家临朝!”说着扑通跪下,带动所有大臣都跪在了龙德殿宫门前。

  内侍皱了几次眉,却没好意思再说推拒的话,他也是玄龙卫之一,因当职昨夜未去护官家,可今天看到那百名兄弟死状,让他心悸,十好几位都是自刎,那是什么情况才被逼到那种境状?他想不明白也不敢想,可偏又乱想,是君让臣死?否则……唉!但愿太上皇不至那么昏聩胡涂吧……

  转身进了龙德宫,一咬牙行至御阶前跪倒叩首道:“启禀太上皇,大臣们宫门外跪请您临朝!”

  徽宗刚刚迷糊了一下,被这声禀弄醒,连日心惊肉跳再加上昨夜未眠,受此一惊顿时大怒,张开惺忪睡眼两目尽赤,一扬手,一个茶盏被抛出摔在内侍身前,摔得粉碎残茶四溅,他哑声怒斥:“混帐,朕没告诉你我身体不适吗?叫他们滚……都给我滚,摆驾回寝宫……谁再来捣乱、搅了朕的觉……杀,杀无赦!”站起身,在宫娥搀扶下回去睡觉了。

  宫门外,王若水、秦桧等众位大人跪在地上,听到了内侍回报,纷纷无奈摇头,王若水抬起双臂仰天长叹:“唉!天亡我大宋吗?皇帝被掳走,太上皇却不理不问……太上皇啊……起码那是您儿子啊,您又能如何安枕?臣等跪求……您、您就临朝议政吧!”

  王若水声泪俱下,跪伏于地向宫门口磕头,龙德宫宫门前,虽然雪都被清理得干净,可冰冷的青石更硬更凉,没有硬骨头是跪不下也坚持不住的。

  在这刺骨寒冷的正月十六早晨,大臣们跪在龙德宫门前,跪请太上皇临朝,而且闻讯来的大臣渐多,随着时间推移,两个时辰后,在瑟瑟冷风中肢体渐渐僵硬,没了知觉,有年龄大的御史言官刘大人,血脉本就不畅,伏在地上竟然没了呼吸。

  又过去一个时辰,太阳已正当头,可天地与人都变得冰凉,人的心更是凉透,王若水开口道:“诸位大人,此时天寒地冻,我们跪求也已经时间不短了,还是起身活动一下,否则冻坏身体事小,我等还要留有用之躯匡扶社禝江山啊!”

  此时王若水已经嘴唇发紫,四肢僵硬了,他勉强爬起身,搓着早已经冻的失去知觉的双手,活动一下麻木的双腿,然后去扶身边老臣刘大人,可没有扶起来,再一细看人没了呼吸,早已僵硬死去多时。

  群臣一阵慌乱,见此情形王若水激动的道:“各位大人,已经不能如此等下去啦,王某甘愿触怒龙颜也闯宫见驾,各位稍待!”

  他抖抖身上官服正正衣冠,迈步就想往宫门闯,内侍忙阻止:“王大人呐,这又何必呢?好吧,如今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啦!某家就再跑一趟,您还是别犯这个险啦!唉……”内侍长叹一声一拱手转身入宫。

  徽宗在寝宫早已经起身,说是回宫睡觉,可躺下后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思虑着如何化解这次危机。

  难道把八王后裔扶上皇位就会无事?太宗的誓言真这么灵?不至于吧?可至仁宗之后到自己之前,几帝可都不是长寿善终啊……就算仁宗长命,可那他也是八王义子,嗯,十有八九这誓言灵验啦!那我呢……会是什么结果?

  骨碌一下坐起身,身上全是冷汗,侍女慌忙上前给擦拭,脸上汗珠擦净可前后心冰凉一片,透心凉意让他清醒了好多,吩咐道:“给朕更衣,上朝时穿的龙袍冕服,快去。”

  门口寝宫内侍弯着腰进来,禀奏:“大家,前殿值事官上奏,大臣们跪请大家您临朝,已经三个时辰了,御史言官刘大人被冻死啦!请大家示下,值事官还在殿外候旨。”

  “什么?该死的奴才,为什么不早点上奏,快去,通知那些大臣们,朕即刻摆驾金銮殿,并命人好好收敛刘大人,朕会厚葬此忠臣的,去吧!”徽宗听讯猛的下榻,赤脚站起,然后又无力的摆手说道。

  升坐八宝金銮殿,手扶御案,用苍老沙哑的嗓音道:“众位爱卿,都平身吧!朕,本不想再临朝干政,奈何金军无礼掳走当今皇上,朕虽老迈勉强堪用,众卿家,有何议项去此兵患,就请讲吧!”说完镇定自若的靠向龙椅,但心忐忑至极。

  此刻,一六七岁小孩身穿胡服,戴狐皮帽,兽皮衣裤,脚蹬胡靴,步伐稳健来到高大的皇宫门前,对门前侍卫兵卒用稚嫩的嗓音说:“看门的,去告诉太上皇我爹,就说他十三郎回来啦!”

  守门官无不侧目,这孩子虽然长相还俊秀,但不算壮实皮肤也略黑更显粗糙,若说有些贵气吧……可身穿胡服,再贵重也不可能是天子贵胄,龙子龙孙吧?

  有一老军上前好心劝说:“小郎君,这冒认皇亲可是重罪,会株连九族的,你又不是乞儿,还是去吧,况且京城危急,如今想逃的……咳、咳,都恐不及,你年龄幼小,我们就当这事没发生也没听见,你自去吧!”

  小孩手拍胸脯砰砰响:“我这儿有御笔亲书十三郎,你们敢拦着,叫你们头儿来见我,小爷我回家却遭拒绝,是何道理?”

  左右守门侍卫全部傻眼,哪有见火坑还跳得理直气壮的?可看样子小孩儿不像扯谎,万一是真谁也担不起这责任,忙层层向上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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