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无用”的写作课||听妈妈讲那从前的故事

简书版权中心年度大课：更“无用”的写作课

小时候，我们姐弟四人经常围着只上过“扫盲班”的母亲，央求着她为我们讲故事。

母亲虽然识字不多，但是一肚子的故事，一闲下来，便是我们四个孩子无限渴望的期盼。

那个时候，妈妈为我们讲述的所有故事，至今，都深深镌刻在了我们的脑海里，融入到了我们的血液中，陪伴着我们成长的整个过程，成为我们生活中的指引，也成了我们生命中的基因。

时至今日，母亲讲述的所有经典，如：“惯子如杀子”、“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小兔看家”等等，我们有的原汁原味，有的添枝加叶，还有的换了件“马甲”基本上都传播给了我们的孩子，我们孩子的孩子将来也一定会耳濡目染的。

东北人的口头禅“随根儿”，姐弟四人性格都随父亲，“眼窝子”都浅，每每听到或看到故事、电影、电视、书籍或现实生活中的各种感动人的情节或场景的时候，泪水总是控制不住的。

母亲性格刚毅，凡是看到我们姐弟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她是不批评姐姐们的，用她的解释女孩子是水做的，感动得泪流满面是自然流露天经地义。男孩子是不可以随便流眼泪的，因为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主心骨”，这两样东西哪一样跟泪水都不应该沾边。

就是因为脑海里扎牢了母亲“男孩子应该是顶梁柱、主心骨”这一句话，所以，几乎把我在各种艰难困苦中经历过的委屈、辛苦、不幸及生与死瞬间转换的过程中，不停地在眼窝里打转转的泪水，硬是生生地憋了回去。

今天，提起黄永玉老先生，有些朋友不一定知道这个老人，但他老人家在1980年为当时我国的邮政总公司设计的“猴年邮票”的升值速度和金贵程度，恐怕都会如雷贯耳了吧。

黄老爷子不仅有“猴票”闻名于世，他的一幅《狗不嫌家贫》也是盛誉满满。整个画面简洁流畅，虽寥寥数笔，毫不矫揉造作，却是执前世之笔，绘今生情话，写尽人生真谛，画外意味深长。

母亲与黄永玉先生是同时代的人，出于对人生体验和生命本质的深刻理解，他们虽未曾谋面，但心灵是有无限共鸣的。

至于为什么？我想她（他）们也许是因为那个伴随着他们一生的真实的故事原型吧。

据说，青海省有一个沙漠地区非常缺水。当地人的用水，主要是靠驻军官兵每天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拉回来，再分配给人和牲畜使用。每户定量定额一天三斤水，不但是用于吃喝，最后还用于喂牲口，牲口也需要水来解渴呀。

终于有一天，一头一直被人们认为极为憨厚老实的老牛渴极了，便挣脱缰绳，跑到了部队运水车的必经之路。

炎热夏季沙漠中温度是可想而知的，倔强的老牛用惊世骇俗的毅力和识别力，终于等到了拉水的军用运输车。

老牛拼命的冲向水车，以前运水的官兵也经常遇上过类似的牲口拦路索水的情况。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倔强的老牛那惊人的执着。

因当地的缺水情况十分严重，部队也有严格的纪律规定，禁止“贵如油”的水，在半路上出现“跑冒滴漏”。

沙漠中倔强的老牛和运水的官兵对峙着、对峙着。司机试图用发动机的轰鸣声驱赶老牛。

炎炎烈日、巨大轰鸣，老牛不为所动。直到主人闻讯赶来，用皮鞭狠狠的抽打着瘦弱的老牛，老牛被打成青筋暴起，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血迹染红了主人的鞭子，染红了牛毛,染红了沙土，染红的夕阳。老牛凄惨悲壮的叫声，刀剜似的刺着运水士兵的心。他们流下了热泪，冒着被处分的危险，用自己的水盆为老牛放了三斤的水，放在了牛的跟前。

此时的老牛，仰天长啸，发出了“吽吽”的嚎叫，竟然对它冒死争取下来的生命之水一动未动。

奇迹出现了，一定是听到了老牛的呼唤，一只乖巧的小牛从村庄里疾驰而来。皮肉还淌着鲜血的老牛，多情地望着小牛犊喝光了盆里的水后，老牛伸出舌头舔了舔小牛犊的眼睛，小牛犊也舔了舔母亲的眼睛。

战士们含着眼泪看到了“一老一小”两头牛的眼里，流出的竟然也是泪水。

我想一定是故事中的情节，让母亲和黄永玉老先生感动到了。

她，才能为我们子女讲了一辈子充满温暖的故事。

他才能画出来那么充满人性的画儿。

牲口是从不嫌母丑和家贫的，也许它们忘不了的东西就是它们需要坚持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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