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味儿、小槐树、回忆、岁月

作者: 豆儿生涯规划师 | 来源:发表于2019-04-19 11:05 被阅读7次

    文/豆儿小姐姐

    昨天下班坐地铁回家,本来有座位,结果刚坐了一站地,上来一位阿姨带个小姑娘。小宝贝很可爱,看我让座位给她,一劲儿拱着小手说谢谢。

    站起来的瞬间,一股酒味儿从我背后的某一个方位袭来。突然觉得好熟悉,不自觉的闭上眼,用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满满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我自己很少喝白酒,除了偶尔应酬喝一点点,再有就是回老家,有时候逗老爸开心,会陪他喝一小杯。

    在我脑海里,关于白酒的所有记忆,尤其是关于白酒味道的记忆,都是跟小时候记忆里的爸爸相关联。

    虽然长大后经历过很多酒局饭局,但所有的记忆都替代不了关于酒和爸爸,酒和我家那段时间的岁月。

    那个时候爸爸在村里是村主任,工作的缘故,也跟他性格有关,家里总是有应酬。隔三差五就有人来吃饭喝酒,妈妈就要张罗饭菜酒食,无论在忙什么都得马上放下。

    我和弟弟经常被派去买酒或下酒菜。每次作为跑腿的奖励,爸爸会允诺我俩:一盒小鱼罐头、一罐甜核桃仁儿罐头,作为奖赏。其实爸爸即使不奖励,我们也愿意去跑腿,但爸爸每次都奖励。

    妈妈则每次都会告诉我们:家里有人来喝酒吃饭,小孩子不许上屋里去,如果有人叫你,去屋里好好打完招呼就出来,不许拿眼盯着桌上的菜看,显得没有家教,等客人走了自然会有你们吃的。

    虽然我和弟弟从来没有不听话去屋里捣乱,一次也没有,但妈妈依然每次都会那么告诫我俩。

    同样的事情,爸爸、妈妈对哥哥的说辞则又不一样:你长大了,是个爷们,以后得学着见世面,家里来了人,你要过来陪着喝杯酒,该叫叔叔叫叔叔,该叫伯伯叫伯伯,不许扭扭捏捏,显得没家教。

    除了我,哥哥和弟弟都属于特别皮的孩子,但在这件事上他俩都很配合。我经常看到哥哥放学回来,问明妈妈今天来的是谁之后,就径直走到屋里打招呼。

    哥哥每次都是在叔叔伯伯的表扬声中从屋里走出,脸红红的,不知是不胜酒力的兴奋,还是被爸妈强推上桌的害羞,我不得而知。

    那个时候我既羡慕又佩服哥哥,羡慕他像个大人一样可以为爸爸妈妈分担事情,佩服他可以那么大方的完成父母交代的事情。

    后来我哥和我弟都很早就学会了喝酒,并且也很社会。不仅会应酬,人际关系处理的也很好,老少爷们,乡里乡亲,亲戚朋友说起他俩,没有不夸赞的。我觉得这跟爸妈从小对他俩的教育和培养,脱离不开关系。

    但同样的家庭教育背景下,我却完全没有学会应酬,张罗饭局我不仅不行,甚至还会有些排斥,更别说让我自己亲自下厨。

    或许是小时候看多了妈妈因为张罗酒桌的忙碌,妈妈的勤劳能干我没学会,妈妈的辛苦和不容易我却满满的都记在心里了。

    妈妈是个顾全大局的人,她要强要面子,也特别能理解爸爸,爸爸要做的事情再难她都努力支持。

    但那个时候家里真没什么钱,紧凑的过日子还要隔三差五张罗像样的酒桌,是有多么不容易。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正是当时妈妈的真实写照。

    记忆里有多少次妈妈在厨房里气的想摔锅摔碗,但端菜上桌时却依然能对客人笑脸相迎,完全看不出是在气爸爸的样子。

    也许因为我是女孩,也许就是因为我比较敏感和早熟,想到应酬就想到了妈妈的不容易。所以我个人不止不太喜欢张罗饭局,甚至连参与喝酒应酬的场面都不太乐意。

    但关于应酬,对于爸爸来说又是不得不的存在和需要,排斥它,就等于排斥爸爸,所以我不得不一边不喜欢着,又不得不一边接受着。

    关于应酬,关于张罗饭局的认知,就是这么一天一天被训练出来的。

    我家的饭桌上是最热闹的,无论什么吃食不重要,重要的是饭桌上爸爸和妈妈的谈话内容,关于我们三个的教育都是在饭桌上完成的。

    邻居会羡慕我家的吃饭时间,总是充满了笑声。同学会羡慕我家的吃饭时间,说同样的食物我妈妈做得却格外好吃。

    亲戚家表姐会羡慕我家的吃饭时间,说同样都是吃饭在她家就像地狱和冰窟窿,不止父母不说话连他们也都不能有笑脸,跟我家一比简直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父母虽然文化都不高,却都有他们为人处世的哲学和方式方法。在同龄人的羡慕中,在周围邻居、亲戚朋友的夸赞声中,我们三个慢慢长大。

    小时候的过往却总在不经易间被回忆起,那个时候从没想过这段经历会对自己的成长带来什么影响,但长大后回头去看,却发现很多价值观的东西,在那个时间都早已形成,想改变已太难。

    写在后面:

    我家院子很大,院子里种了好多树,梧桐、杨树、槐树、榆树,大的小的,粗的细的。

    爸爸在两棵杨树间给我们架好秋千,让我们玩耍。在两颗榆树上捆好单杠,让哥哥练体力。在我家院子里修理出一条笔直宽阔的通道,让哥哥练武。

    离大门不远的地方有颗小槐树,那是我们家院子里唯一一颗长不大的树。树身不高,树干也细,每年槐花也接不出几朵,我和弟弟经常在那颗小槐树下玩。

    放学回家走进大门,爸爸今天是否从外面喝酒回来,家里今天是否刚经办完一场酒局,只要走到小槐树下,我就能判断清楚。其实小槐树离我家屋子还有好远一段距离,凭着所剩不多的一点酒精因子,就能完成判断,多年以后回想起来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时候,爸爸陪客人在屋里喝酒,妈妈在厨房做饭,哥哥或者没放学,或者也在屋里陪着喝酒,我和弟弟则经常在院里玩耍。

    弟弟偶尔也会被叫去屋里跟客人打招呼,我则不会。因为是女孩,因为也不是老大,所以压根儿不用担心,也不用考虑会被叫去屋里,所有这一切对我来说,就只是听觉和嗅觉的盛宴。

    耳朵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客套话、场面话、真话假话。鼻子闻到他们喝的没喝的酒味儿,浓香型、浓香型、纯的烈的。

    我经常脑补他们吃饭喝酒时候的场景,虽然能看到,但依然喜欢想象,如此热闹的场景下我都是个旁观者,从来没有参与过。

    是想的太多,内心失落,所以记忆显得格外深远吗?我至今也没有想通。

    日子在继续,关于酒局我依然不喜欢也不排斥,对于喝酒的男人我理解也接受,但却不想走的太近。矛盾的个体,矛盾的行为,却清晰的过着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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