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记忆(九)斗鸡

作者: 指茧 | 来源:发表于2021-12-24 17:23 被阅读0次

    由于小时候没有电视也没有手机,斗鸡很自然地就成为了我们农村男孩子的一大乐趣。茶余饭后、农活和学习之余,我们会约上一两个小伙伴,抱着自己天天喂蚂蚱喂得鸡冠又大又红的公鸡去村里巡斗。

    村里的本地鸡很顾地盘,也很仗主人的势,因此,在自家门口展开战斗的主鸡会为了地盘拼得头破血流不肯认输,而仗人势的客鸡由于主人伴随左右,它也常常斗得天昏地暗绝不作罢。一场打斗下来短则十多分钟,长则几十分钟,斗得鸡冠血淋淋的,冠上的梳齿缺单少双,鸡喙因为过度劳累和急促呼吸而失去了原先的咬合力,这个时候两只鸡就会互相钻对方的翅膀,绕到对方脑后再寻机攻击。

    我们斗鸡一般只要鸡累了,尽管还没有分出胜负都会赶紧隔开。有体力的时候斗的是脚劲,没体力了斗的就是喙力和准度,这个时候鸡脸和鸡冠很容易挂彩,喜欢鸡的我们自然舍不得让自己心爱的鸡毁容。当然,我们去村里巡斗也是一件很招人厌的事,特别是不喜欢斗鸡的人家,一看见我们靠近他家房屋周围,就会大声吓止:“不要放跟我家的打噶,鸡冠都打烂了,要不然我去告诉你爸妈!” 刚开始听到这样的警告,我们一般都比较乖巧地答应:“好的,我们不放跟你家的鸡打。” 然而,当我们的耳朵因为屡次接收到同样的警告,警告在耳膜处逐渐丢失了新鲜感,我们的心就会渐渐产生抵触甚至回击:“谁放跟你家的打了?告嘴婆!” 我们的回击自然也让对方心里颤了一下,但是因为他是在我们斗鸡前发出的警告,我们还没来得及把把柄落在他手里,他就无法到我们的父母那里告嘴了。

    尽管斗鸡常常招来谩骂声,但是谩骂声并没有让我们引以为戒而停止斗鸡,我们反而会挑着主人不在家的时候抱鸡去斗,巴不得把他家的鸡冠都撕下来喂自己的鸡。我们最可恶的情况要数抱着小公鸡去斗别人家还带着一群鸡仔的母鸡了。刚刚会打鸣的小公鸡就像个调皮的小伙子一样,见到老母鸡就想去调戏一番,而母鸡对于这种毛还没有长齐且个子还小的小公鸡也是不放在眼里,特别是对还带着鸡仔的母鸡来说,小公鸡的调戏就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母鸡必须要教训一番。我们可恶的地方在于放小公鸡跟母鸡打的时候,战火很容易殃及小鸡仔,尤其是刚孵化一两天的鸡仔,被大鸡踩一脚很可能就会命丧战场了。记得有一次,我抱着一只刚会打鸣的小公鸡去打我伯母家带着鸡仔的母鸡,没打几分钟,母鸡就因为长时间孵蛋太过消瘦体力不支而败北,小公鸡乘胜追击想要显露一次“公鸡”本色,一直把母鸡追进伯母家,正好撞见伯母出门,我的小公鸡没有得逞不说,我还连带挨了一顿训斥。

    后来,我们在同学中间得知,斗鸡还有一种职业选手就叫“斗鸡”。这种斗鸡专为战斗而生,鸡脚粗长坚硬有力,鸡冠小且缩为一团,肉质老糙,耐力超强,鸡喙粗硬,咬合力强,性子好斗。了解到鸡中的战斗鸡后,家里的大红公鸡突然就不香了,我一直想拥有一只自己的斗鸡。斗鸡价格不菲,一只斗鸡鸡仔就要一只本地大红公鸡的价,我只能壮着胆子跟家里人诉说我的需求,但我不出所料地吃了闭门羹。在我父母的观念里,斗鸡、斗牛和斗鸟,都很容易让人丧志,他们认为这是嫖赌毒的导火索,因此坚决不同意我养斗鸡。当时,愿望没有得到满足的我并没有去好好领悟父母的良苦用心,心里委屈极了,但是自己却没什么办法。渐渐地,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学业任务增多,斗鸡在我心里的分量也慢慢变轻了。

    回想起斗鸡趣事,那一幕幕打斗的画面还浮现在脑海里,那些儿时的斗鸡伙伴也都早已成家立业。现在,不管是斗鸡、斗鸟还是斗牛都逐渐演变成了一个行业,但是在赛场上赌斗的人不仅没有几个能够发家致富,更甚者还会把钱和时间都搭了进去,把原本美满的家庭以及和谐的夫妻感情搭了进去,而我儿时未能如愿的委屈也随之搭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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