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校长说宗信行事“太随便”实在冤枉,宗信心里很感委屈。宗信来中心校四年了什们时候“随便”过?他几乎从没有因家务而缺过课,更没有像某些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过,就是自己有个小病小灾他都没有耽误过学生一节课。今天校长突然指责宗信“太随便”,不知动的那根筋。今天不就是宗信家里出了个特殊情况没能及时赶到学校学生出事了吗?那也不能随便对人打棍子,扣帽子吗?再说你校长为什么也没在学校,你干什么去了?学生出事你就没有责任?
宗信心里如明镜似的,但他不想争辩,他也不打算争辩,只准备听候处置。他知道,自己有错,没有理由为自己辩解。
后来宗信看到校长的脸色有些缓和,便说:“刘老师,今晚我不加班了,我要去医院替换肖刚父母。”
校长说:“可以,你去吧!”
宗信离开学校去水果店买了一些水果还有一部分补品返回医院。肖刚父母看到宗信又返回医院手中还提着许多礼物,很受感动,一再表示感谢,并抱怨宗信说:“太破费了,不应该花那么多钱,来就来呗没必要买太多东西‘’。肖刚母亲又从宗信礼物袋中拿出一部分果品分给宗信,让他带回家给孩子们吃去。
宗信不同意,说:“嫂子,不用客气,收下吧 。我作为肖刚老师关心孩子是應該的,这只是一点小小心意,就不要再推辞了。肖刚摔伤了,我有责任,买点礼品是理所应当的!”
肖刚父亲说:“宗老师,你有什么责任?谁家没有点特殊情况?就是你在学校里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学生,又负责教学,还要看着孩子的玩耍?作为学生,老师已经交代了安全问题,剩下的就应该是自己管自己了,出了事故就不能全怨老师,你说是吧?”
肖刚父母十分通情达理,对宗信老师表示了很大程度的理解,他们自始至终没有向宗信说过一句抱怨的话,这让宗信很受感动。宗信告诉肖刚父母今晚他要替换二人陪护肖刚,肖刚父母说啥也不同意,坚持让宗信回家休息。
宗信也不再坚持,临走掏出一百元钱交给肖刚父母,说:“大哥大嫂,钱不多,孩子想吃点什么就给他买,别委屈他。他身上有伤,就该好好补养。我看孩子已经睡着,我就不叫醒他了,就此告辞!”说完宗信转身就走。
肖刚父亲一把抓住宗信衣袖,坚决不收他的钱。这钱可是宗信一个多月的工资,如果给了肖刚,宗信一家如何花钱?这钱说啥也不能收。肖刚父亲说:“宗老师,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这钱坚决不能要。这两天你已经为孩子花了不少钱了,我们不能再叫你破费。我们都是明事理的人,我们知道你在想什么,孩子摔伤责任不在你,这钱说啥我们也不能要!”
宗信几次推让,肖刚父母坚决不收,宗信没办法只好把钱装回腰包。他临走趁肖刚父母不注意把钱塞进肖刚被窝然后关门快步离开。
宗信走出医院大门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中暑的妻子还躺在村卫生室,不知情况如何。想到这里,宗信加快了骑车速度,一二十分钟后便来到卫生室门口。他刚要进屋,医生告诉宗信病人早已回家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街上家家户户都已亮起灯光。宗信回到家看见妻子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儿子俊童正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宗信刚一进屋便被儿子发现,小家伙放下作业招呼了爸爸一声,然后喊妈妈:“妈妈,爸爸回来了,做饭去吧!”
妻子睁开了眼,看了一眼宗信,说:“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宗信回答:“我担心你还在挂针,所以早些回来了,谁知你早回来了,现在好点了吗?”
“好了,只是头还有点沉,没事了!”妻子一边回答一边下床,说,“你还没吃饭吧?我做去。本打算待一会再做等你回来一块吃饭,谁知你今天提前回来了。”
宗信看到妻子下床赶紧走过来制止,说:“你别动,我来做饭,你还是休息一会吧!”
妻子笑笑说:“你做饭?你做过饭吗?你只会教学,没见你做过饭,还是我来做吧。你趁这会儿快去母亲家把星星接过来吧,天不早了,她该睡觉了。”
“好吧。”宗信答应着走出家门,来到母亲家门口,正看见父母陪着女儿看动画片呢。宗信上前给父母打过招呼,然后抱起女儿星星。
母亲问宗信:“又去学校了?才回来?”
“嗯,刚刚回来。”
母亲说:“就数你教学上心,家里有病人也不管。我下午去过卫生室啦,见俊童妈妈还挂着吊瓶呢,所以我也没急着去做饭,打算过一会把小孙女送到你家再给你们做好饭。现在你回来了,我就不去你家了,你就快去做点好吃的给俊童妈妈补补身子。这段时间也真是难为她了,又忙坡里,又忙家务,里里外外一把手,真不易!”
“是呀,俊童妈妈确是好样的,跟着我没少吃苦!”宗信说完抱起女儿告别父母走回家去。
此时妻子已做好了晚饭,一家人便围坐一起共进晚餐。
宗信今天有心事,吃饭时很少说话,只是低头不住吃东西。妻子感觉今天丈夫与往常不一样,便问宗信:“怎么了,学校出什么事了,今天有些不高兴?是不是因为今天旷课校长批评你了?‘’
宗信苦笑了一下,说:“没有!”
“那你今天怎么不高兴?”
“哪有不高兴,只想着地里的草怎么处理!”宗信搪塞着妻子。他不打算把学校发生的事告诉妻子,他知道告诉她只能使她徒增烦恼,不起任何作用,还是不让她知道为好,心里多一份心事,只会多一份折磨,何苦呢?
吃过饭妻子收拾碗筷,宗信便踱出家门。他今晚还有重要事情要做,遵照校长旨意,他要写一份检查。
来到大街上,街上空气闷热,树枝一动不动,几只不甘寂寞的知了仍在声嘶力竭地鼓噪着,搅得宗信心烦意乱,他真想捡一块石子把它们赶跑,让纷乱的心情静一静。
宗信心口感到一阵憋闷,心情很是压抑。今天要写检查,还是一份深刻的检查,该如何下笔,写什么内容?怎么写?他想不出合适的措辞。学生出了事故自己是有责任,可也不能全怪自己一个人呀?难道别人就没有责任?他有点想不通。
宗信认为校长对今天事件的处理有些不公,甚至偏颇。他只责备宗信,根本不提别人,也不说学生本身有责任,好像学生坠楼是被宗信推下楼似的。宗信有事没在学校,别的老师就没责任?你校长就没责任?为什么校长只抓住宗信一人不放?宗信想不明白。校长的出发点不对,目的不纯。学生出了事校长一直没去医院看望,只在学校等着追究宗信的责任,表面上看起来对学生很关心,对事故很重视,其实别有用心。他“关心”的不是学生,而是宗信;他重视的不是事故,而是如何对宗信进行处理。可不管校长对事件处理怎么不合理,自己有责任是定而不可疑的,检查必须写,还要写深刻。宗信想好了内容,等妻子孩子们睡熟了迅速提起笔很快写好了检查,然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直到满意了这才上床休息。(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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