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教学成绩、课堂纪律不好,夏梦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她不敢参加任何学校的招聘考试。她前前后后参加过几次公务员招聘考试,均以零点几分名落孙山。
她的父母没有任何能力帮她调动工作。她做好了在夏家河中学苦熬一辈子的打算。
她虽然不甘心,却也认命了。
有几个同事给她介绍对象,都被她推辞了。她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她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却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她不想过早进入婚姻状态。
学校附近有一家小书店,可以借阅图书。她一有时间就去借书。她看书的速度很快,平均一天看一本书。一年过后,她看完了小店里所有的书。每到周末,她就会到县文化馆借书。两年过后,她看完了文化馆里的书。
看书的时候,她忘记了俗世里的纷纷扰扰。她跟着不同的作家,走进不同的故事情境里,感受百味人生。
她不再满足于阅读、幻想。世界那么大,她想去看看。
2000年暑假,她踏上了南下的列车。坐在奔驰的列车上,她心潮澎湃。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她的身后仿佛长出了巨大的翅膀,带着她飞出车窗,冲破云层。
8月1日下午两点钟,她在广州火车站下了车。站在出站口,她茫然无措。
她来广州之前给哥打了电话。哥上个月去了北滘的一个电机厂工作,正在上班,没有时间接她。她只能自己在附近的长途汽车站坐车去北滘。
她在车站门口东张西望,按照哥说的位置,寻找汽车站的方向。她是路痴,分不清东南西北。
有个瘦小的中年男人走到她身边问她去哪里,坐车不?
她慌了,摇头说不。她不敢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她走出了火车站,走到天桥下面。有几个骑着摩托车的人带着头盔,东张西望,用带着广东口音的普通话问她坐不坐车。
她依然摇头,继续往前走。越往前走,她越慌张。哪里有汽车站啊?哪里有去北滘的车?她真想随便找一个人问问。
她把褐色的挎包紧紧的捂在胸口。挎包里装着她所有的家当和身份证。
有一辆摩托车从她身后呼啸而过,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开走了。她有不祥的预感,加大力气护住胸前的挎包。几分钟过后,摩托车发动机巨大的响声再次在她身后响起,她的挎包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到身后,不到一分钟时间,她的手中只剩下挎包的带子了。挎包被一种锋利的刀子剪断后不翼而飞,刀口齐整。
她被人打劫了,身无分文。
她没有手机,无法和哥联系。
她幻想着劫匪抢包之后,把她的包和身份证扔到垃圾桶里。她翻遍了路边的垃圾桶,没有看见她的挎包、身份证。
她披头散发、双手乌黑、满脸泪水,像个疯子不停地翻着垃圾箱里的东西。
两个小时过后,她累得精疲力尽,在路边坐下。她走投无路,只能找个小商店,拨打110电话求救。她不想给哥添麻烦。她想找警察帮忙找到身份证,把那个劫匪抓捕归案。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
稍作休息后,她去了附近的一个小店,说明情况后,拨打110电话。
二十分钟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警察开着警车到了,把她带到警局。她留下了个人信息和哥的联系方式、地址。
警察哥哥给她准备了五十元零钱,让她拿着坐车。
她想留下那个警察的姓名和联系方式,被拒绝了。
警察哥哥说: “这点钱不算啥,用不着专门跑一趟还钱。如果找到你的身份证了,我就按照你给的地址寄过去。”他给她叫了一辆出租车,付了车费,把她送到天河客运站。
她在售票大厅买了票,去洗手间洗干净手脸,用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她不能让哥看见她狼狈不堪的样子。
再过一个小时就能见到哥了。
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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