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梦原本报考的专业是英语，没想到被调剂到了数学班。校方解释是报考英语专业的学生太多，只能把一些学生调剂到数学班去。
夏梦学得很吃力。高等数学还能勉强应付。立体几何、计算机编程啥的，她能听得懂老师讲的课，却不会做题。有时候她花费了很长时间去解一道数学题，也无法解答出来。
她很苦闷，一有时间就去阅览室读书、看杂志、写日记。
苏清和陈秀形影不离，结伴上课、上自习、参加自学考试。
秦梅很懒散，没课的时候，早晨睡懒觉，睡到十来点。下午睡午觉，睡到三四点。晚上不是拉着夏梦在校园里散步，就是去逛街。
另外的三个女孩独来独往，白天基本上见不到人影。她们除了在教室上课，就是在自习室里自学英语，准备参加英语等级考试。
夏梦极少说话。不知道是因为吃的蔬菜太少，还是心火旺，她经常口腔溃疡，极为痛苦。
父母每个月给她寄200元生活费。父亲、母亲要抓多少鱼、钓多少黄鳝，才能攒够200元寄给她？听母亲说，父亲每天晚上七点钟出门去附近的秧田、水塘抓鱼、下黄鳝笼子，早晨五点钟去收黄鳝笼子。有的时候笼子里钻进了蛇，让人胆战心惊。通往秧田、水塘的小路杂草丛生。父亲一个人在漆黑的夜晚，怎样走过了一条又一条的田间小路？
母亲每天早晨五点钟起床，做饭、洗衣服，到农贸市场批发蔬菜，把菜放到竹编的篮子里，去各个小区门口买菜。遇到高温天气、烈日暴晒的时候，菜容易蔫吧，很难卖掉。一天下来，挣不了几毛钱。
为了省钱，夏梦早晚吃一碗稀饭、一个馒头；中午打二两米饭、吃半袋榨菜。一天下来，伙食费只需要五元钱。她一个月还能结余五十元钱。她把剩下来的钱攒着，遇到换季的时候，添置些衣服、鞋袜。实在馋极了，她就学校门口吃一碗五块钱的牛肉拉面。
学习上的不如意、生活上的贫困仿佛两座大山压在夏梦的心上。
有一天晚上，胡美在寝室里哭得很厉害，绝望地说:“我们毕业后学校不分配工作，只能哪里来回到哪里去。这两年，我们自己交学费，花这么多的钱。这个学校连个普通的本科都算不上，毕业证拿到就业市场根本没有竞争力。我们就不应该来上学，还不如直接出去工作。我想退学。我们班已经有两个同学退学了。”
夏梦欲哭无泪。对于她和她的家庭来说，读书不仅不能改变命运，反而使她的家庭更贫困。如果她立即退学，还可以去某个偏远山区的学校当老师，至少每个月有工资，她的父母就不用那么辛苦养家糊口、供她读书了。
夏梦给哥哥打电话: “哥，我不想读书了，想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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