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月 X 日
关于先生接见胡恺先生的事，我昨天一直没有机会找老杨打听。
今天早上我还没有问他，他却先问我说，“小陈，你知道你昨天接来的人是谁？”
“是谁？不是由上海来的吗？“我说。
“ 上海来的人多着呢！他的来头可不小"老杨点头咂舌地说。
“对了，他昨天看见侍卫长时，说是带来了陈公博和周佛海的信。”我若有所悟。
“岂止他们两个人的信而已，还有日本人的信呢！”
“日本人的信？“我有点吃惊。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先生和日本人方面一直维持着很好的私人感情。而日本人对于先生也是很客气的，日本飞机从前连炸了重庆几年可是先生的三处宫邸都没有吃过炸弹。”老杨觉得我的神气可笑。
“我明白了！“我使劲拍自己的大腿， “难怪小张对我说，从前日本飞机来炸重庆时，先生向来不进防空洞的。”
老杨忙着对着镜子刮胡子，他对我的话不加可否．
“我们现在不是抗战吗？为什么还和南京上海方面不断地来往？“我忍不住问。
不同他们来往，日本人早就打到重庆来，再说，先生不是屡次说明：共产党是我们最大的敌入，而中日两国同文同种，什么事情都好商了的。＂
“共产党是中国人，不是更好商量？“我反问。
“ 小陈，你留神自己的脑袋 "老杨板起面孔说。 “你要在别人跟前这样说，人家可以告发你是奸党的。”
他这么一说，我反映过来，我现在在平行世界。
老杨这时候已刮完了胡子，正往脸上大掠雪花膏。他看我一声不响，就对我说' "我对你说的话，完全是好意。”
“我知道，老杨。难道你还会吓唬我？”
“我们谈点正经事好了，”他说，“明天又该我们两人休息，再到城里找到你那一位相好林小姐一不，樊十七姨太，好不好？你让她也替我介绍一个朋友，怎样？”
“只要找得着她，那还有问题？“我乐得慷慨。
“老杨，你们两个入进城去耍，也算我一份。”小张不 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了。
“你小子有的是办法，哪用得若找我们一道去！“老杨说。
“我们交换情报好了，反正大家是逢场作戏，多些门路不是更好？“小张笑嘻嘻地说。
“好罢，明天我们一道去好了。“我替他们打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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