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落木潇潇下》第六集（6-1）
【本节内容简介：兰馨对苏剑华与朱虹的“交往”，保持着“沉默”，她不相信会是这样。兰馨在“文学沙龙”得到了真正的友情，杨子恒受到了兰馨发自内心的尊敬——这部分“排解”了她内心的忧虑与隐痛。】
第一场 市分行工商信贷处 日 内
叶枫将简报递给兰馨。
兰馨看着。
兰 馨： 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你竟然写成这个样子？
叶 枫： 怎么啦？
兰 馨： 分量太轻了。
叶 枫： 不就是一份简报吗，把问题反映清楚不就行了。
兰 馨： 你说得是没错，可自上而下的管理问题，我们总该提一提吧。
叶 枫： 可那不是反映情况，而是揭露问题的大文章。
兰 馨： 我就是想借题发挥，往深里透里写。要不然，能起什么作用呢。
叶 枫： 好好好，你要觉得不行，就自己改好了。
兰 馨： 把稿子给我。
兰馨拿了稿子立即就改了起来。
叶 枫： 还是拿回家去改吧。
兰 馨： 为什么？
叶 枫： 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
兰 馨： 他们不是·····
叶 枫： 计划处的会，已经两个钟头了。
兰 馨： 知道了。
第二场 兰馨家 晚 内
夜晚，兰馨修改着简报，总是不顺手的样子，写了抹掉，抹掉了又写。
（幻化）
苏剑华在中行附近晃动的身影。
（淡出）
兰馨放下了手中的笔。
第三场 街上 日 外
岳莉与王国庆推着自行车，边走边聊。
王国庆： 我们去几年美国，再回来报效祖国，不是一样的吗。
岳 莉： 美国那么先进发达，只怕是去了就不想回来了。再说，我也不想念书了，四年大学，我头都快要念大了。
王国庆： 那我们怎么办？就各奔东西，天涯一隅吗？
岳 莉： 我不知道。看看再说吧。
第四场 街上一僻静处 日 外
苏剑华和朱虹在一起。
朱虹一下抱住了苏剑华。
苏剑华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
苏剑华没有反对，朱虹一阵惬喜。
岳莉骑车经过。远远的，她表情惊讶地看见苏剑华（背影），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
朱虹突然看到了岳莉，像触电似的松了手。
岳莉将车停到了两人面前。
岳 莉： 哟，身边还有一位哩。啊，是朱虹，你们？
朱 虹： 我，我们，刚刚碰到的。
岳 莉： 是吗？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好好聊啊。
第五场 兰馨宿舍收发室 晚 外
兰馨在收发室拿米，看见岳莉骑车过来，下车。
兰 馨： 岳莉？你怎么来了？
岳 莉： 我路过这儿。顺道来看看你。
兰 馨： 秦大爷，我拿走了。
秦大爷： 拿走吧。吃完我再帮你买。
兰 馨： 谢谢你啊。
岳 莉： 什么东西啊？
兰 馨： 秦大爷帮我买的米。
岳 莉： 怎么不让苏剑华去买？
兰 馨： 他忙他表哥的事儿，还忙不过来哩。
岳 莉： 瞎说。我刚刚还看见他跟朱虹在一起。还，还那个……
兰 馨： 不会吧？
岳 莉： 难道我还骗你不成？朱虹一看见我，好像吓得立即撒了手，那个嘛，唉，还是不说了。
兰馨有些发楞。
第六场 兰馨家 晚 内
二人回到家里。
兰馨拿出糖果给岳莉。
岳 莉： 你真是没有看见，朱虹那色眯眯的样子，八成儿啊，是缠上你的苏剑华了。
兰 馨： 怎么可能嘛？她知道我跟剑华好的。
岳 莉： 叶枫说她鬼得很。不管怎么样，你得当回事儿。
兰 馨： 我知道了。对了，说说你跟王国庆吧。
岳 莉： 我跟老王同志啊，八成是搞不到一块儿了。
兰 馨： 为什么？
岳 莉： 在走与不走的问题上，我们各持己见。他已经决定去美国了。
兰 馨： 什么时候的事情？
岳 莉： 就在前几天。
兰 馨： 那你也去啊。
岳 莉： 我是想去的，可我舍不得我的爸爸和妈妈呀。
兰 馨： 是啊，一头是你的爸爸和妈妈，一头又是自己的••••还真是不好办。
岳 莉： 如果说，他喜欢我的程度，比苏剑华喜欢你的程度还深的话，不定，我会跟他走。
兰 馨： 说着说着，又绕到我的头上来了。不过说真的，你能留下来，我很高兴。
岳 莉： 唉，兰馨，你对周大川和王国庆留学的事情怎么看？
兰 馨：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第七场 宿舍楼下 晚 外
兰馨送岳莉下楼。
第八场 楼道 晚 内
兰馨回到楼道，想了想，又走下楼去。
兰馨推着车。
第九场 苏剑华家宿舍大门 晚 外
兰馨骑车快到苏剑华的宿舍时，刚好远远望见苏剑华和朱虹从宿舍走出，朱虹还挽着苏剑华的手臂。
兰馨顿时傻了眼。
第十场 大街上 晚 外
兰馨骑着车狂奔。
第十一场 叶枫家宿舍 晚 内
兰馨来到叶枫宿舍。
第十二场 叶枫家 晚 内
兰馨情绪低沉地向叶枫述说。
叶 枫： 他居然脚踏两只船。我找他去。
兰 馨： 别。
第十三场 小街 雨 晚 外
叶枫穿着雨披骑着自行车朝小街而去。
第十四场 苏剑华宿舍楼下 雨 晚 外
叶枫和苏剑华站在宿舍楼下。
叶 枫： 你和兰馨，是因为对文学艺术的共同爱好，才走到一起的。而朱虹懂什么？完全就是典型的小市民。你不说话是吧？好，你就保持沉默吧。你说你这叫什么知道吗？脚踩两只船，是不道德的！
叶枫气愤地离去。
第十五场 兰馨家 晚 外
兰馨回到家，心情十分难受。她趴在写字桌上，听着《简爱》的录音磁带！听着，听着，兰馨走了神儿。
（闪回）
第十六场 文具店 日 内
同学们来到一文具店。一男售货员正打着瞌睡，他的呼噜声惹得同学们大笑着。
一女售货员走上前来。
售货员： 想买点什么？
朱虹从兜里掏出1块钱。
兰 馨： 阿姨，给我拿两个。
售货员： 什么？
兰 馨： 像架。
叶 枫： 你买两个干什么？
兰 馨： 送一个给苏剑华呀。
叶 枫： 那也送我一个。
岳 莉： 送我一个。
闵 慧： 也送我一个。
兰 馨： 你们凭什么？
叶闵岳： 那苏剑华凭什么？
兰馨见朱虹站在柜台一边。
兰 馨： （小声地）我是气气朱虹的，她想送，可她不敢。
同学们哈哈大笑起来。
兰馨付了钱，拿着文具盒，大大方方地走到苏剑华面前，把文具盒送给了他。
苏剑华高兴地接受了。
朱虹手捏着那一块钱，咬了咬牙，离开了文具店。
（闪回完）
（上接第十五场）兰馨气恼地关掉了录音机。
第十七场 郊外 周日 晴 雨
小滨江河畔杨柳飘逸嫩枝，旷野田畴麦苗菜花混搭配色，农舍林盘翠竹葱葱、桃花朵朵。
“文学沙龙”的一帮年轻人骑车结伴而行，欢笑声引起阵阵狗吠。
头顶的一片天空，忽然阴暗起来，不久，雨点急落而下；然而，阳光依然照在他们的身上。
杨子恒同兰馨并排而行，其他人跟在后面。
杨、兰二人从镜头两侧骑行而过（镜头从杨、兰二人肩头越过），推向后面的一群人。
尤 勇： 大家快点，前面就是村子了，去躲躲雨。
大家加快骑行。
尤 勇： 天象与诗歌，竟然这样悄悄地融合了。（大声）杨诗人，你不觉得我们太幸运了吗？
镜头切向杨、兰二人，骑行背影。
杨子恒： 你是想说“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睛”吧？
尤 勇：（画外音）是的呢。没想到， 唐代诗人刘禹锡，还会写我们川东的民歌《竹枝词》：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
杨子恒和兰馨身后，突然传来“卡擦卡擦”的一阵声响。二人回头一看，（镜头摇向后面）是尤勇滑倒了。
大家轰然大笑。
大家都停下来，张敏赶紧上前扶起尤勇，李冰抬起自行车。
尤 勇：（忽然幽默地）“春雨贵如油，下得满街流。跌倒解学士，笑死一群牛。”
张敏、李冰：好你个尤勇，好心还被嘲笑。
二人一个丢开了人，一个丢开了自行车。
大家笑得更起劲了。
兰 馨： 这首诗我知道，小时候还是我爷爷讲给我听的，是明朝第一位内阁首辅，
主持纂修《永乐大典》的解缙，身矮善辩，思维敏捷，又性情率真。说他幼时雨中摔倒，引得路人大笑，他机智应变，随口作了这首小诗，得以“脱困”。
雨小了点。
大家不急于到村子，而是推着自行车缓行。
尤 勇： 看看，我们的兰诗人，今天终于说诗了，我以为你今天要一直沉闷下去的呢。就你现在的状态，很适合进入一个情境。
兰 馨： 什么？
尤 勇： 你骑着自行车，天下着雨，周围不再是田园，而是高山峡谷，你也不是骑着自行车，而是骑着驴。于是，你忽然成了陆游，正细雨骑驴过剑门……（望着天空）被贬，孤独前行，剑门雄关，多少三国英雄豪情四射，而他，报国无门，衷肠难述……这样的心境……
杨子恒： 你真让我感动，也别兰馨了，你就化身陆游吧。
张 敏： 我就佩服尤勇，随时随地可以“入戏”，你也别搞金融了，去当演员吧。
兰 馨： 我觉得他当导演合适，他在大学时，总是为别人触景生情，又导人入戏，不知不觉间，把个不起眼的情境，硬是提升了一个层次。
尤 勇： 看你说的，我哪有。
李 冰： 啊，脸红了，脸红了。
大家又一阵开怀大笑。
第十八场 进城路上 日 外
“文学沙龙”的朋友们骑车进了城。
杨子恒和兰馨骑行在一起。
杨子恒： 那些坐办公室的，还有那些经商的，他们要是能坐下来读读我们写的诗歌和散文，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啊。只可惜，在这个大变革的年代，他们实在是太忙了。对了兰馨。
兰 馨： 嗯。
杨子恒： 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兰 馨： 什么？
杨子恒； 当你走进自然，走进文化，身心就有一种远离尘世的愉悦？
兰 馨： 有的呀。只是，我刚刚从学校和书本中走出来，还没怎么进入你说的“尘世”，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些。
杨子恒： 是吗？刚才尤勇说你今天挺沉闷的，我也觉得。是想你哥哥了吗？（见兰馨不语）你哥哥走了，不是又冒出我这个杨大哥吗？
兰馨“扑哧” 笑了。
镜头摇向另一侧：
日光融融，风还是冷冷地吹着。
苏剑华情绪不佳地陪着朱虹逛街。突然，他看见杨子恒和兰馨有说有笑地骑车从他们身边经过。
第十九场 兰馨家 中午 内
兰馨拿杨子恒的诗歌集给叶枫看。
兰 馨： 你看看吧，他的诗歌集，写得真是美极了。
叶 枫： 杨子恒？这么快就有新动向啦？
兰 馨： 瞎说什么呀。
叶 枫： 对诗歌，我没什么研究，还真是看不懂。
兰 馨： 你呀，一天到晚，就知道English。是不是，还真打算出国啊。
叶 枫： 那得看以后的情形，如果行里，没什么发展前途的话，我还真打算出国。对了，你也跟我一起出国，你哥哥不是已经在给你想办法了吗？
兰 馨： 我可不想出国。
叶 枫： 为什么？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嘛？
兰 馨： 无论单位怎么样，眼下的我，是不会走的。我还是那句话：“30岁以前，干我该干的事；30岁以后，再干我想干的事。”
叶 枫： 好嘛，没准儿我就陪着你，实践你的“精典语录”！
兰 馨： 谢谢。那你可得记住啦，写在本本上。
二人开心地笑了。
第二十场 市分行信贷处办公室 午 内
兰馨一个人在处里。她改写着《信贷管理亟待改革》的简报。不一会儿，电话铃响了。
兰 馨： 喂····
王教授：（画外音）是兰馨吗？
一听是王教授的声音，兰馨有些失望的样子。
兰 馨： 哦，是王教授啊。
第二十一场 王之光家宿舍外 下午 晴
兰馨来到王教授的家。
第二十二场 王教授家 日 外 内
王之光在阳台弄着花。
敲门声。
王之光忙放下手中的小铲，一边说——
王之光： 老伴儿，快开门，是小兰来了。
王伯母放下手中织着的织物，起身去开门。
王之光从阳台走进客厅。
兰 馨： 伯母。王教授。
王之光： 来啦。
王伯母： 来了小兰，我给你泡茶去。
兰 馨： 不了，伯母，我自己来。
王伯母： 没事的，你王教授要跟你谈事儿呢。
兰 馨： 王教授，您打电话让我来，有什么事吗？
二人在沙发上坐下。
王之光： 我最近听说，你在跟一个叫杨子恒的青年谈恋爱。
兰 馨： 没有的事儿。哎王教授，您是怎么知道杨子恒的？
王教授： 说来也真巧，我表姐就住在杨厅长家——哦，也就是杨子恒他爸爸家的楼上。
兰 馨： 杨子恒的爸爸是个厅长？
王之光： 对，财政厅厅长。我表姐告诉我说，杨厅长的儿子正在跟一个财大的毕业生谈朋友。我随便一问，姓什么，叫什么？她说，姓兰名馨。你说，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小兰，你不跟你友乔哥好，我不怪你，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可我不希望你跟厅长的儿子来往。
兰 馨： 为什么？
王之光： 高干子弟养尊处优，有几个是好的？
兰 馨： 王教授？
王之光： 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女儿看待。
兰 馨： 我真的没有和他谈恋爱，我们是诗友，只是彼此有好感而已。
王之光： 你可要对我说实话。
王伯母端茶递给兰馨。
王伯母： 小兰，王教授是担心你，怕人家欺负你嘛。
兰 馨：（接过茶杯）王教授，伯母，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呀。
王之光： 那我们就放心了。
王伯母： 小兰，在家吃饭，我去弄。
兰 馨： 好呀，伯母，我一会儿过去帮您。
王伯母走进厨房。
王之光： 对了，有封明信片我要给你。
王之光起身到书房拿了明信片到客厅递给兰馨。
王之光： 是你友乔哥寄来的。你看着，我去弄弄花，刚才没弄完。
兰 馨： 好呀。
王之光去了阳台。
兰馨拿着明信片看。
友乔哥： （画外音）兰馨，近来好吗？非常想知道你的近况。我打算继续攻读工商管理博士学位，毕业以后，暂留在美国。这里是学以致用的最好试验场，也是英雄的用武之地（不好意思，有点自傲了）。盼你来信。你的友乔哥。 Chicago,USAmarch15 -- 1991years
第二十三场 兰馨家楼下 晚 外
苏剑华坐在兰馨家的楼梯口。听见有脚步声，便迎了上去。
苏剑华： 兰馨。
兰馨板着脸。
第二十四场 兰馨家 晚 内
兰馨打开房门，苏剑华跟着进了房间。
苏剑华： 我是特意来给你，送结婚请柬的。
听着苏剑华说的话，兰馨表现出绝望的状态，楞楞地答不出话来。
苏剑华： 我爸妈他们，马上就要去深圳。可能一两年都不会回来。所以让我们早一点办了。
兰馨接过请柬。
苏剑华见兰馨不作声，神情也有些不大对。
苏剑华： 你怎么了？
兰 馨： 我有点不舒服·····
苏剑华： 要紧吗？
兰 馨： 没关系。最近有些忙，等过一阵，就会好的。
苏剑华： 那你休息，我先走了。
兰 馨： （勉强地）那祝贺了。
第二十五场 宿舍楼下 晚 外
苏剑华独自下楼。
第二十六场 兰馨家 晚 内
兰馨关好了门，她满脸的泪花。
苏剑华： （画外音）我表哥这次受伤，是她给输的血。
兰 馨： （画外音）就仅仅因为她给他表哥输了血吗？！那我们的以往，就散若云烟了吗？！我，我不明白……
（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