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要,就去努力争取!”
这句话贯彻我的学习生活。曾经的我以为,如果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那只是因为我自己不够优秀,自己不够努力。
直到我成为一名研究生,我终于明白,拥有这样想法的自己还是太单纯。
1
2018年9月,我研究生入学。
我读研究生的地方是个科研机构,同时也是一个事业单位。W是我所在研究所的所长,当初我考研失败,给她发邮件,请求调剂成为她的学生,她前后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最终我被成功录取。
我们所同我一届的还有两个男生,直到入学我一直以为我是W的学生。后来在参加某会议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是F老师的学生,我很懵逼,可已经入学,那就这样吧。
研究所之前招的人都很少,每年只招收1个,都是W所长的学生。我是F老师的开山弟子。来办公室后,我认识了我的一个师兄,两个师姐,师兄是W亲自带的,毕业后留在了所里工作(W跑前跑后打点关系),两个师姐虽也是W的学生,可被W分配给了别的老师。
开学见到W,她是位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眼睛充满戾气,让人不敢直视。她在我们几个学生面前说:“我喜欢男孩子,不喜欢女孩子”之后弯弯绕绕说了一堆她自己的事情,我不明白她想要表达什么,出于对领导的尊敬,我礼貌的点头,微笑,十分恭敬。
那两个男孩子一个叫S,一个叫Y,都是W的学生,但W不太喜欢S,就把他发配给了其它楼层的老师。所以我和Y在同一个办公室。Y是一个很被动的人,与办公室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与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和大小师姐打成一片后,师姐告诉我,师兄每年奖学金都是一等奖,虽然他没做过实验,但W给师兄了数据让他发了两篇文章。
我同Y都很羡慕,大师姐又说:女孩子就不要想有这个待遇了,之前师姐(师姐的师姐)就是这样告诉我的。我听后有些生气,但也没说啥,毕竟我的导师又不是W。
W平时都不怎么管学生,第一个学期过半的时候,W突然要求我导师F安排每两周一次的组会,好像对学生管理很上心。大小师姐分别做了汇报后,该Y了,然后就是我。
Y读了一篇英文文献,在会上,他只找这篇文献做的不好的地方,讲的也不甚清楚。W十分生气,把Y骂的狗血淋头。Y是一个细皮嫩肉内敛的男生,生生被骂的满脸通红,我吓坏了,感觉W也会这样骂我,我很紧张的准备,但没多久就放寒假了,F老师让我来年再讲。
我那时催F导师给我选定了课题方向,准备寒假回家把综述框架列出来,来年就按照这个框架讲。F老师被我催的没法,草草给了我一个方向,我就给自己布置任务回家去了。
心里揣着任务,我的年过的很不安生,天天在看文献。来年后没过多久就轮到我讲了,与我想的不同,W并未为难我,甚至不怎么参与讨论。只强烈鼓励我就往这个方向做课题设计,我导师F起初并不同意,因为她对我此从未涉猎,但所长发话了,F老师就没吱声,算是默认了。
因为我的综述很早就开始准备了,所以在Y方向还未定的时候,我已经将初稿写完了,W也挺着急 ,让Y赶紧写。之后过了两个月,我导师F都未修改我的文章,而此时Y的文章已经写完了,W用了三天时间修改了一番就投出去了。我很着急,因为这关系到奖学金评定,期间催了我导师F几次,她都只是安抚,然而每天上班照例按手机,有一次我很冲动地问她改了哪里了,她脸色一变,我觉察得出来她生气了。
2
我很忐忑,同办公室的年轻博士师姐私下告诉我这样对老师不尊重,还说了我一番,我很内疚,再也不敢催。后来终于在Y投出去之后投了。但终是晚了一步。
在我们研一课后,我同Y也会帮大师姐做实验,大师姐发论文时说要带我和Y的名字,但不知怎得,就只带了Y,没有带我的,大师姐说她的小导师发文的时候会带我,然而到现在这篇文章也不见踪影。我那时也未想到别的,略有些遗憾。
研一第二个学期的时候,Y同我们的关系十分不好,原因有很多,总之性格有些自私、有些自我是主要原因。所以小师姐做实验的时候他都做自己的事情,但我想多学习一些实验技能,所以总是跟着小师姐打下手,小师姐发文的时候就把我的名字也带上了,说让我评奖学金的时候不至于太差于Y,我当时很感谢小师姐,因为我从未想过她会带我。
小师姐带上我名字后,W看我的眼神就变了,本来就含有戾气的目光,看我像是针扎一样,某次她说:“现在学生多了,奖学金也要争了”说着就斜瞅着我,还曾明里暗里说我心思重,会做人,还总是在公开场合告诉小师姐要向我学习,一度引起我和小师姐间微妙的小矛盾。我对此十分不满,但在她面前还是恭敬的样子。
研二上学期是我们第一次按照文章评定奖学金,我同Y进展差不多,都是一人一篇一作,一篇三作的文章,我是知道Y肯定会比我奖学金名次高的,但没想到他能凭着这些成果打败同级其他发有SCI文章的同学,拿到一等奖。而我,则是三等奖。
后来从别的所里的同学口中知道,是因为W在别的评选老师面前“据理力争”,所以才得了这个“一等奖”。结果出来后我十分不甘心,W在我面前说:这次你是有点吃亏,但怎么怎么又说了一堆,我知道我是被遭受了“潜规则”,眼泪到了眼眶又生生忍住。只暗暗下定决心,明年评奖学金的时候一定要多比Y发些成果。
3
事业单位的老师都是过来养老的,我导师F也是,她几乎不管我,美名其曰她自己从前也是被导师放养,所以也这样培养我,好让我可以学到更多知识和技能。所以我自己设计实验,自己买耗材,自己学技术,自己看实验结果……
我性子急,便很早的开始实验了,此时Y还未开始。经历过磕磕碰碰后,我的实验终于十分顺利的继续进行了,此时W突然给我说,我的课题有些偏了,让我最好换个课题,还在我导师面前也是如此说。
我同导师F自然是很生气,之前这个课题是她鼓励我做的,看我实验顺利,进度比Y超前了,她又如此这般,我真是感到恶心。导师让我不要管她,继续做下去,至少达到毕业要求,于是这茬也就过了。
很快2019年过年,赶上疫情在家将近四个月,身为湖北的学生,在疫情刚开始发酵时,W给我打电话,我不要过早回去,在家待着。前前后后总共说了四五次,我很恼火,她连客套性的关心都没有,只提醒我没有她的通知千万不要回研究院,仿佛我就是病毒本毒,一去就会十个祸害。
在家四个月我经历过害怕,惶恐,迷茫 ,懈怠,但为了不再次经历相同的经历,我在疫情期间主动写了一篇综述。开学前两个星期发给导师F。
来了以后,导师F告诉我,W知道我写了一篇综述后很愤怒,挖苦我导师疫情期间还抓那么紧,说话阴阳怪气。
我明白了,因为她并未要求Y写,她这个年纪,想风风光光的退休,不想所里有任何人压过她,包括我。
前两天下班后,只有我,Y,师姐,两个小师妹在,W进来,瞥我一眼,同Y说:“到时候我带你去XX采样,采完样后,让他们(办公室做横向实验的老师们)测一测数据”,说到这,她又瞥我一眼,声音压低,然后接着说:“测完后,数据都给你,全部都给你。”
她那压低的声音所有人都听得到,我真的很无语,深怕被她cue到一起去采样,因为和我课题没啥关系。之前有次她要去某地采样,还空一个位置,就问我要不要去,我说:那我就去吧。W说:“你也可以不用去”,我以为她不想让我去:“那我就不去了。”然而她又说:“你天天埋头做实验,能学到什么?不去实地看看那有什么用?”
于是,我又改口,说那我还是去吧。第二天我同另一个老师去地下车库,见到W在那等着了,她见到我第一话是:“小姑娘,你怎么来了?”我暗道不好,可是此时已不好脱身。路上她同Y热情的说话,说让Y做这课题,做那课题。Y唯唯诺诺的应着。
忽然她又教育Y说:“你是男孩子,男孩子嘛,都要顶天立地的。不像女孩子,平日里发发嗲就可以了。”我听后十分愤怒,但只能闭着眼睛假寐,我就当作有只苍蝇在耳边咆哮好了。
到了采样的地方后,她会亲切的喊Y:“小Y,过来,我给你讲讲这个知识点”,那就好吧,我也不想往她跟前凑。Y太文气,采样的时候婆婆妈妈,另一个老师看不过去就去帮他采样,采样时,W在边上拍照,拍了好几张,最后她发到了所里的群里,办公室的老师们都问我,怎么没有我的身影,我就呵呵了。
所以我很有自知之明,在他同Y说要把数据都给他时,我也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目不转睛,我真不想遭受这TM的糟心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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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后立刻就开展实验了,之前W从不正眼看我,现在不管我做什么,W看见了总会厉声问:“你在做什么?”我根本懒得搭理她,说:“做实验。”见我在收数据,又问:“你在干什么?”我说:“收数据。”
但我想的是,我做什么管你什么事儿呢!
前两天总会因为W瞪我的眼神,说的阴阳怪气的话语气的整天同师姐师妹们抱怨,惹得周围人都有些烦我。我在男友面前反思自己,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男友劝我改变心态,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我情绪稍缓,实在不想被拉入愤怒的深渊,每天像个怨妇一样抱怨。
可今日我同师妹和导师F收拾东西时讲到我的计划,我说记下来想先把我那篇写好的综述丢出去,然后接着做实验。然而我导师F说,因为我写的这篇综述让W得了红眼病,所以先不慌发。
我没经思考脱口而出:“可是我想先发出去,我不想评奖学金的时候又吃亏。”我导师F没接话。
事后我同男友讨论导师的那句话,我很恶意的说出我的猜想:为什么我导师这样说,还不是不想得罪W,我只是个过客,可她还要一直在这里混。
男友说我把事情想糟糕了,我也就说自己可能太小心眼了,没想到,我的师妹触动也很大,下班后主动找我聊这件事,师妹给我看了她同她在大学带研究生的叔叔婶婶的聊天对话:
聊天截图 聊天截图师妹是个有着坚定目标的人,她立志考上名校博士,每天非常自律。对于我的遭遇,她十分寒心,但她仍然充满着希望,她说,既然事情已经如此,她只会让自己更加优秀。
然而我却开始怀疑一切,我想:当初导师F为啥压我文章两个月之久?我宁愿是我多想了。
当我怀疑世界错了的时候,我又开始怀疑是不是错的是自己?可能我一直以来都是小孩子,把世界想的太过美好。
愤怒无助之下写下此文,只希望自己能够舒缓情绪,接受现实,做好自己,然后,不要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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