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济七年(六)

作者: 管事 | 来源:发表于2015-01-20 02:40 被阅读339次

    原文发布于2010-09-05

    这一篇从写下前三行,到最后写完,用了一周多时间。每次点开草稿,又不知如何继续写下去。加之搬家到新公寓处,忙累无以复加,而忙累之余又勾起我居家过日子的些许强迫症,诸如坚决看不得有碗没洗有垃圾没扔之类,杂务缠身,码字自是优先级不断下调。如是再三,若不是那日去校内看到了前面几篇后面那些留言,我想我真差点放弃了。研二一年如此难写,原因除了前述杂务,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一年没有什么大的变故,一切按照之前的计划步步推进,确实波澜不惊。若一定找出一些主题词来描述研二一年,那大概就是GRE和写论文了。

    是的,就是这么无聊。

    GRE这个鸟考试,研二开学时在准备考,研二结束时还是在准备考——因为我考了两次。第一次傻乎乎背单词,效果却不好。直到临考前一个月才开始做习题,发现单词都看着眼熟,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意思。再想重新背一遍红宝书,又总觉得时间不够了。于是就拖拖拉拉,在不断的被打击中抱着有分就行破罐破摔的心态去参加了08年的10G。考下来感觉就是跟前面模考一样,糊里糊涂什么单词都不认得。等到出分我也懒得花钱打电话去查。元旦时由于老板在德国,我1月2日就回家了,一到家就接到哥哥电话说成绩单寄到家里了,不出所料,语文只有350分。虽说这是正好就是我当时的心理预期,可分数下来之后还是觉得似乎差了点,有必要重新考。问了很多人的意见,大家也都这么说。我偏偏这个时候又犯了优柔寡断的毛病,决定把注意力先放在论文上,因为论文当时刚有点突破,等文章发了能毕业了再准备09年10G好了。于是那个寒假在家一鼓作气考掉了托福,回到上海之后就开始继续准备论文了。

    至于第二次考试,仍是如第一次般浑浑噩噩不知所云,只不过好歹也是有经验的人了,费了半天劲语文终于涨了50分。考虑到作文也涨到了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分数,所以虽然语文仍然不是什么好分数,但总归不那么难看了,关键是想再考也没时间了,也只能接受这样一个现实,然后硬着头皮用这两次的烂分数去申请学校。当然这已经是研三的事情,以后再说也罢。

    第一次考GRE作文前,我找了一个帮我互改作文的G友,就是大名鼎鼎的千哥。千哥当时已经是二战GRE,因此多少算是有经验了,也帮了我这个菜鸟不少忙。不过千哥当时和我也仅仅是普通欧美澳版友罢了,那个猥天琐地的碧池群好像还没有成立,或者刚成立不久也有可能,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碧池群成立之后第一次大规模见面是在九月份王布拉的生日。在那之前,大家仅仅是在群里聊得热火朝天。那次王布拉生日大家去五角场吃釜山料理,我当时带了Iris一起过去,逐一给她介绍在场的众人。当介绍到千哥时,Iris惊呼“千哥是女的啊!”,我才想起来欧美澳性别混乱的传统我虽了然于胸,却从未给她说过。从那次聚餐之后,碧池群的活动越来越多,感情也越来越亲近。尤其到了春天时,大家等offer等得心焦,每天的事情就是凑在一起扯淡吃饭要么就是唱歌,日子倒是很惬意。而大家都确定了去向之后,六月份的时候又迎来了离别的季节,在小山东的散伙饭吃得让人终生难忘。记得在各种卡拉OK唱歌时唱到伤感处就会鼻子发酸,尤其是kiki个小坏蛋非要唱张震岳的那首《再见》时,我真的觉得那种不舍让我又回到了两年前。我常说,我感觉和这些比我年轻两三岁的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候,自己也跟着回到了本科时那激情飞扬的岁月。

    第一次GRE考完之后我知道留给我在研究上有所突破的时间已经不多,于是赶快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课题上。几经变动之后,我的课题已经和开题时大相径庭。在研究上的第一个重大转折发生在升研二的那个暑假,应该是八月份,我第一次在仲老师办公室见到了殷老师,看了他关于分形几何的工作,很有启发。当时我正醉心于骨结构,看到殷老师构建的一个分形集不由脱口而出“这不就是Osteon么”。得到殷老师鼓励后一头扎进分形几何之中,试图用分形几何来把骨结构做一个重新的建模。这个尝试应该说是有成果的,只不过越做越觉得太过复杂,于是只能继续看书查文献资料。那三四个月的时间,我读遍了同济图书馆所有关于分形几何、组织胚胎学和医用生物力学的书,每天不是在办公室看书就是在图书馆的书库里找书。这样的工作确实是有收获的,总有各种线索会给我带来灵感,甚至,绝非夸张,曾在后半夜梦中惊醒爬起来抄笔记,记下不知是梦到的还是半梦半醒时的那一丝灵感。听上去有些走火入魔,自己却实实在在地乐在其中。只是用脑大概确实过度了,掉头发掉得厉害,吃饭时都会时不时有头发落在饭上。可惜的是由于后面兴趣的转移,这一部分我比较得意的原创工作在最后的硕士论文中只占了短短一章,而很多好的想法因为不够成熟,并没有写进论文中。

    学术上的再一次重大转折发生在了08年的12月20日。那时殷老师来上海参加一个生物力学的研讨会,我和红晓老大便去旁听,顺便也去找殷老师讨论讨论看看能不能有进一步的新思路。去之前我刚从李岩老师处得到了她的学生拍摄的一组剑麻纤维的扫描电镜照片。我本意是想从麻类纤维中也找到类似骨骼中的分形集,却在和殷老师讨论的时候意外认出了三线结以及斯坦纳树。在这里我不得不佩服殷老师的渊博。他涉猎广泛,思维独到,眼光毒辣。当晚我兴奋得直接爬在地上做俯卧撑发泄心中长久以来积蓄的闷气。

    那之后,我把注意力又转移到了斯坦纳网络上来。斯坦纳网络,也成了我最后硕士论文的关键词。报道我们这个斯坦纳树的成果的那篇短通讯总共五页,改了六七稿,最后发表在了《科学通报》上,还做了那期的封面。我心里终于一块石头落地,因为我可以毕业了。更重要的是,这好歹算篇SCI,我申请套瓷的时候有话说了。

    在研二的上半年,我和Iris一起去了她家,又去了我家。我继续着我异常顺利的脚步,学术和生活上都能有令人满意的进展(如果忽略GRE的话)。尤其是研二后半年,我已经进入了我人生第二个本命年,心中难免忐忑,却发现所有事都顺利得让人害怕。后来老柴告诉我,说如果本命年很顺利的话,那么本命年后面一年就要多加小心。至少从现在看来,当年老柴那句话,算得上是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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