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图片来自网络)
回想起来,从小到大,我弄丢了不少的朋友。有些我勉强可以将之甩锅给时间,有些则实实在在是自己的过错。
小学我是在老家的村子里上的,那时候村子里就那么一所学校,只有五个年级,学生们加起来一共不过一百人左右。我们班里只有十几名同学,我现在能想起名字的,五名女生,八名男生,应该就不差了,可能最多还会有一两名同学被我遗漏,我也只能深感抱歉,毕竟都早已没了联系。
我们十几个人,从一年级到五年级,五年时间,一起一级一级地往上走,一年一年地长大。不敢说彼此之间关系多么好,多么密切,但我更喜欢用“互相陪伴”来形容童年的那段成长岁月。
就我自己而言,那时因为年纪小,好像没有太多和谁玩得好,和谁玩得不好的观念,不管男生女生,都挺玩得来的。男生和女生一起跳皮筋,我跳的一般,只会一些比较简单的种类,但有的男同学甚至能跳到和女生PK的级别,即便是那种在我看来颇有点眼花缭乱的脚步,他们也很擅长。
班里很多同学都不喜欢在家里睡午觉,都会在每天下午提前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到达教室,有时趴在课桌上睡觉,有时就和周围的同学聊天嬉戏。我也趁妈妈让我午睡的时候,偷偷从家里跑出过不少次,都是去学校和同学们一起玩。
那时全班同学会在一起玩“捉瞎子”的游戏:一个同学站在讲台上闭上眼睛面对着黑板,数到十或二十,然后转过身慢慢走下去摸人,先要摸到人,还得猜对是谁才算完成。下面有些同学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诱惑闭着眼睛的同学,但也有摸人的同学耍花招,稍微睁开一点眼睛,还以为大家看不见。
总之的确是欢乐无限。
其实仔细回想起来,那时和同学们玩得好坏,关系远近,多少还是有点区别的,毕竟实实在在和谁经常一起玩,和谁不常玩是在那儿摆着的。
若要说和谁玩得最好,应该是和林涛还有小山。林涛家就在我家旁边不远,出门右转再右转,不到一百米就到了。我们家院子空地大,我经常叫他过来找我玩,我们一起“打面包”,弹玻璃球,那时妈妈给我新买的一些玻璃球,我也是最先拿出来和他一起玩。小学那几年,我们俩一起玩的时间是最多的。
说起小山,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是在某天下午放学,轮到我们值日,我俩还有另外一位同学(竟然想不起是谁了……),我们仨待在教室里玩,我突然想起来一个游戏,就是在本子上写下所有我们都知道的动画片的名字。然后,脑海里就又浮现出小山或双手扶着后脑躺在讲台上,或倚在栏杆上望向远方,专心思考的样子。
那天下午,我们一直想到天都快黑了,写了不知道多少个动画片的名字,临走之时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现在再让我想,无论如何我也想不出那么多动画片的名字,何况现在网络发达,随便上网一搜,动画片多得都数不过来。然而,那天下午的那种美好的感觉,才是最令我难以忘怀的。
后来,我去县里上初中,同学们都去镇上上初中,我们就此分开。我渐渐很少回老家,回了老家也没有再去找我的那些朋友们玩,我们的关系就这样不知不觉中疏远了。
初中那三年,每年大年初一那天我还是会回老家,给长辈拜年还有祭祖。一个亲戚家离我的小学同学灿灿家里很近,那天我总会遇见林涛,刘轩他们俩会去灿灿家里找他玩。刘轩是我的本家,我们小学也是同学。前面说过,其实我们以前玩得都不错,但是看样子,后来他们的关系还是像以前那样好,而我则因为很久没和他们见面,与他们渐渐生疏了。
第一年,我主动去灿灿家里找他们玩,但是明显感觉和他们之间沟通的话题变少了。许久未见,生活中没了接触,没了交集,也就没有了以前那种只有互相陪伴着成长才会有的了解,见面聊天也就变成了客套寒暄。
我也能感觉到他们的不自在,所以后来,初一那天再看见他们相聚,我也没再主动前去加入过。从灿灿家门前走过,看见他们三人谈笑风生的样子,我不想因为我的加入而破坏气氛,所以只是向里望一眼,随后快速走过。
可想而知,我们彼此之间越来越陌生。有一次,过年回家,我在路上看见灿灿,我们也只是互相望一眼对方,便各自向前走去;还有一次,在路上看见林涛,也是同样的场景;每年拜宗祠,我都能在祠堂遇见刘轩,我们也再未交谈过。
也许,在他们眼里,我已经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上了高中,幸运地又遇到了小山,那时候QQ还很流行,小山加了我的QQ,在空间给我留言说:“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对吗?”
我回复:“恩,一定会的。”
看,那时候的我们多么天真,多么单纯,又多么真诚,就像小时候的那些年一样。
然而,后来我俩也只是在重逢的那段时间里偶有联系,彼此的生活依然不在一个圈子里,随后自然也再次淡出了彼此的生活。
多年之后,有天我突然想起来小山的这条留言,去空间的留言板寻找,没再找见,我才恍然,这条留言,和QQ好友面板里的小山一起,在自己曾经的那次“好友清理”中,被自己删掉了。
如今这般回忆,不知算是有情还是无情。但这个问题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毕竟过去,终究是回不去的。
两三年前,有一天,假期即将结束,妈妈带我去县城里的一家鞋店买鞋。试完鞋,我去前台结账,站在那里发呆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说了一句:“你不认得我了吗?”我这才反应过来,看向面前的女孩,瞬间就想起来她是谁了。
那时,我们已经十年未见了。
“当然认得。”然而说完这句话,我又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接,只好走过去叫妈妈过来,也来和她打个招呼,那时候我班里的同学少,妈妈都认识他们。
我当然还记得你,我还记得那年冬天,在快过年的前几天,我们正在大门的屋檐下烧火蒸馒头,你和另外一位女同学(哎,又想不起来是哪一位了),帮家里人干完活,然后来找我玩,我妈妈可欢迎你们了。
那天正下着雪,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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