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到站了,我和她一起走出站台,在公路旁等公共汽车。我们偶尔互相看看对方,当四目相对时又赶快移开,看东看西或者看脚下。仿佛是在焦急地等待汽车,又仿佛是在千言万语中寻找一句最能表达心意的话和对方说。
此刻,我感觉地球好像停止了转动,时间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又或许是地球此时转得太快了,像急速地旋转的风扇,不,比急速旋转的风扇更快,快得令人感觉就像停止了一样。
这时,一辆公共汽车停到了我们的身边,她指了指公共汽车,然后提起行李准备随着人流涌上汽车,但刚提起行李,她又放下,拉起我的左手,在手心里轻轻地写了两个字:“保重!”然后才提起行李挤上汽车,我傻傻地站在那里,就那么看着她艰难地挤上车,这时候想起来,我当初应该帮她把行李提上去的,这样,她就不用那么累了,可偏偏没有那么做。所以至今我都后悔,自己本来有一次为她做点什么的机会的,却没有把握。虽然只是帮她把行李提上车这么一件简单的事,但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好吧!唉,连一件这么简单的事我都没有做,我还能为她做什么呢?
她挤上车去了,从车箱里挤出半边脸和一只手来,朝我使劲地挥舞,我也朝她使劲地挥手。车开走了,越开越远,我踮起脚尖,把双手放到嘴边,朝她大声地喊:“一定要记得上网啊!”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我说的话,我还是像疯子一样的对着那半张挂上了泪珠的脸大喊着,直到连车尾都消失在疾驰的车流里……
我低头看左手,左手便情不自禁牵起了自己的右手,感觉暖暖的,柔柔的,而后右手又拉着左手摸到自己的脸上,脸上也暖暖的,柔柔的,舒服极了。两只手又放到心口上,心跳立时加快,而后又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渐渐地,温柔的暖流在心里缓缓地流动,心里也暖暖的,柔柔的,且不知不觉地产生了一股韧劲,柔而刚,软而强的韧劲……
到公司后,公司人事部门的人要我到大厅里候着,说一会统一分配岗位。走进大厅,只见里面已经有两百号人提着行李在里面候着了,一看就知道是新招进来的员工。看到这场景,我在心里庆幸自己的选择,心想真是一家大公司,在这里一定会有好的发展的。
这时,我旁边的一个女孩和我说话:“同学,请问你是哪里来的。”我连忙笑了笑说:“湖南过来的,我叫欧阳为民,你呢?”她:“我就是本地的,我叫李超男!”我说:“那太好了!能在本地工作。”她:“那可不一定,我听说这个公司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公司,我们都是要分到各个分公司去的。”我“哦!”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她:“你觉得这公司怎么样?”我说:“感觉挺好的,在这里干肯定会有好的发展的。”她说:“我看不一定!”我听后很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她说:“你不知道吧,这公司上次还在我们学校那边招了一大批员工,现在又招了这么多,每次招工就招好几百。要我看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哪有公司经常招工,还要招这么多人的。”
我笑了笑说:“也是哦!”她说:“我觉得这家公司像金字塔,而金字塔最顶端的人就是总经理还有各部门经理,中间层次的就是各分公司的经理,压在最低层的就是我们这些新招进来的员工,我们要想爬上去,基本上没有机会。”我说:“也是呢,不过自古以来将军的宝座都是由无数具烈士的躯体垒起来的。”她听后婉尔一笑,说:“看来你倒是看得挺开的!不过,你是准备当将军呢还是准备当烈士。”我说:“我们来到这里就都是想当将军的,难道不是吗?”
她说:“看来你很有自信的。不过要想当上将军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我说:“为什么?”她说:“公司是私人企业,大将军从公司诞生开始就有了,他就我们的总经理-----老板,其它各将军也有了,就是现在各部门的总理,公司的每个部门经理都是在公司占有股份的,都是公司董事会的成员,也都是总经理的亲戚、朋友。所以,我们这些人基本上都没有当将军的可能。因为人家不可能把将军的位置让你坐的,因为让给你就代表着拱手把大把大把的钞票送给了你。”
我说:“总经理是皇帝,各部门经理是皇亲国戚,将军应该是各分公司的经理。所以,我干个分公司的经理还是可以的吧!”她听后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这人看上去那么严肃,倒是挺幽默的。不过,难道你的理想就是一辈子在这里当个小小的分公司经理?”我说:“都当将军了还不好吗?”她笑着说:“哈哈,那将军是你自己封的,人家皇宫里的人可不会把你当回事。”我说:“怎么会呢?”她说:“怎么不会?你要是干好了,帮他们挣钱了,他们就高兴,让你继续在公司当个小将,但是如果你没干好,他们就会毫不留情地请你走人。”我说:“那是当然的,如果我是总经理,我也会这么做的。”
她笑了笑:“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开公司,自己当皇帝。”我说:“你一定想当个女皇帝吧!”她听后很认真地说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我说:“不错,你很有志气!我看我恐怕不行,哪一天你要是真的当了女皇帝,我就来给你当奴才吧!”她听后笑得合不拢嘴了,连忙摆着手说:“我可用不起你这样的奴才,不过,我倒觉得你像是个人才。要是我真的当了女皇帝,我就封你做我的宰相,主管天下大事。”我说:“不是吧,你这么瞧得起我?你就不怕把权利都交给我了,我会杀了你夺位吗?”
她:“哈哈,我看你也不是那种人。”我:“你怎么知道?”她:“我看人看得很准的!你看上去就是个正人君子。”我笑着说:“我听人说脸蛋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面表越忠诚的男人越阴险。”她:“呵呵,我不怕,因为我是脸蛋漂亮的女人。阴险是骗子的徒弟!”我听后哈哈一笑……
这时,公司人事部的人来叫我们集合去公司的大会议室,说到那里去给我们分配岗位。我听着和我一起招进公司的新员工都分配岗位了,就是没听到念我和李超男的名字。这时,坐在我旁边的李超男推了推我的肩膀小声地说道:“为民,怎么没有给我们俩分配岗位?”我说:“是啊,要不等散会了去找人事部的人问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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