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好处
——又读《春》
一直喜欢朱自清的散文，朴素的真性情，清隽沉郁，清丽雅致。初中语文部编教材将他的《春》排在第一册第一单元的第一篇，更觉重要，这也是我初中时唯一背得滚瓜烂熟的一篇散文，至今依然可以背得很流畅。
每到春天，常常不自觉地用朱自清笔下南国的《春》，来比对北方的春天。总遗憾没有将这个单元编排在下册的第一单元，这样就可以在春天的时候，名正言顺带着学生去赏春了，不用寻其他的由头。
盼春的心情，年年都是有的。只不过被朱自清先生一笔写近了，我竟再找不到比“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更加贴切的表述。于是常常套作：盼望着，盼望着，纸鸢飞起来了，风筝的念想实现了。经典之所以称为经典，大概就是这样，常常被模仿，却从未被超越。
春天，常常被朱自清先生的文字，勾起无尽的想象。仿佛自然万物，都从冬眠中睡醒，舒腰展身，眯着眼睛，在和暖的春光里，欣欣然。
四季的轮回，在匆忙的脚步里被人们忽略，常常还不曾驻足春的芳华，已尽数逝去了。所幸，有这样清丽的文字，可以徜徉其间，春常在。
也曾隔三差五去观察草坪，想逮住它们偷偷钻出的身影，可它们大约爱极了捉迷藏，看的时候，没什么动静，稍微不注意，就已经葱茏到绵软。
北方的桃花，灼灼其华的时候，杏花和梨花还在酝酿花苞。我倒觉得，这样挺好，次第开放，不显得喧嚣，却也热闹。桃花的红粉尚未褪去，杏花便薄施粉黛，梨花随后素颜出镜，各有各的风姿，美得耀眼，绝不雷同。
“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至于它们的颜色，我倒是不大赞同朱自清先生的比喻，或者，可能是南国与北方的差异罢。那桃花，再怎么灼灼，也只是深粉，更像阳光下少女绯红的颊，温情脉脉，不似秋叶荻花般火红。杏花，在粉与白之间徘徊，丹青妙手想要调出这样的颜色，怕也不易；桃花妆，她觉得浓了些；梨花白，她觉得素了点；我觉得，倘使杏花是女子，她已经达到了有妆若无妆的理想境界。霞，于她而言，还是俗艳了些。梨花的白，温润如玉，远比雪的冰冷柔和，像和田玉般，透着晶莹。现下，北方的蜜蜂和蝴蝶也不多见了，能欣赏到蜂飞蝶舞的场景，已是奢望。
北方的春天，草丛里见到最多的野花，蓝紫色的一种小花，确乎“像眼睛，像星星”，微风一吹，“还眨呀眨的”，可爱极了。
至于风，北方的春，虽不乏“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时候，却也常常在倒春寒的肃杀里，瑟缩了春的薄衫。
轻轻地读着朱自清的《春》，蓦然忆起，就连燕子，春天也很少见到了呢。它们，去了哪里？倒是不少我并不知名的鸟儿，在春天里歌唱。
今天，终于落雨了。“春雨贵如油”，北方的春天向来如此。此刻，苏杭的白墙青瓦，应是笼着雨的薄烟，“烘托出一片阿静而和平的夜”吧。
虽说全世界疫情肆虐，可春，依然蓬勃着。合上语文书，默念：“一年之计在于春”。功夫，希望，从未缺席。
田玲写于2020年3月28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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