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小仙儿 首发微信公众号：何小仙儿
周桂珍听说在外地工作的儿子，要带女朋友回来订婚了，美得合不拢嘴。
01
儿子谈的对象叫小敏，人她是见过的，斯斯文文，说两句话都会脸红。
当年儿子刚和她谈恋爱的时候，她还不愿意，主要是女孩身体看着太柔弱了，跟个柴火棍一样，以后能不能生养都是问题。
而且性格也不好，说话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动不动就脸红得像块布，唯唯诺诺的一股子小家子气。
这孩子太内向太老实，怕以后难以撑起这个家。
那时候她天天和一帮老闺蜜们抱怨，老姐妹们的儿子都成家了，每天忙得团团转，虽然住得不远，但姐妹们想要见一面还是难上加难。
听完她的抱怨，老姐妹们已经炸开了，七嘴八舌开始发表意见：
“老实才好呀，看看我们家娶回来的，啧啧！那也太泼辣了，太厉害了，我这活了几十年的老太婆都糊弄不住她……”
“是呀，现在不比当年，现在的儿媳妇都厉害，反正我们家小儿子以后娶媳妇，一定找个温顺听话的。”
“对对，娶儿媳妇就得娶个贤惠的，现在的儿媳妇没法说，有几个会做饭的？不会还不愿意学，做婆婆的还不能说，哎……”
周桂珍看着姐妹们各个操劳过度的脸色，心里一阵发怵。
姐妹们都是忙里偷闲出来一趟，互相抱怨完就一哄而散了。
她一焦虑，竟然病了。
02
这时候女儿来看她了，女儿前几年嫁了个如意郎君。
婆婆年轻能干，女儿嫁过去几年了，还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家务活从没沾过手。
都说女儿真有福气，这福气连她这个做母亲的看了都羡慕不已。
女儿听说她病了，赶紧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回来看她。
她问女儿：“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小宝呢？”
小宝是周桂珍的外孙，女儿生完小宝后，几乎就没管过。
小时候除了吃奶，都是女儿的婆婆在抱。不用说，这次女儿肯定又把孩子丢给婆婆，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女儿虽然生完孩子好几年了，但看着还像小姑娘一样水灵。
周桂珍常常想：真是同人不同命，想想自己当年被婆婆压迫成什么样子了？看看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自己当婆婆了，居然反过来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女儿听了她病倒的原因，忍不住笑出来声来。
“就因为这？你就一病不起了？值不值当呀？”
“这个弟妹上次带回来的时候，我见了，哪儿有你想得那么吓人？”
“不是说她吓人，是突然要当婆婆了，我心里没底……”
“那不是还没结婚吗？俩人只是谈个恋爱，你焦虑个啥？”
“要我说，这女孩不错，来咱家的时候，你说啥是啥，低眉顺眼像个小绵羊一样。以后真娶回来了，好好调教一下，说不定就任你拿捏了……”
“你就放宽心，把身体养好了，想那么多干嘛？媳妇太老实了你不愿意，你就不怕娶个跋扈的？看看你的老闺蜜们，都过的什么日子？你再看看我婆婆，整天忙得屁股不沾凳子，就这我也不念她的好……”
经过女儿一番开导，她也慢慢想开了，儿子也就是谈个恋爱而已，自己这么较真干嘛。
时间一晃而过，儿子和小敏已经谈了六年了。
六年间，周桂珍和别的长辈不一样，从不催婚。
年轻人嘛，她懂，结不结婚的早都睡到一起了，有什么区别？
自己家的是儿子，只要人家女孩愿意，咱反正不吃亏。
所以六年了，一家人就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也不提结婚的事。
03
说起来，在这六年里，小敏这孩子对她还真是不错。
每次和儿子一起回来时都很勤快，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在厨房忙活半天，做一大桌子菜。
那做饭手艺连她都要竖起大拇指夸赞，一家人吃完饭都瘫在沙发上看电视，人家小敏一声不吭地去收拾碗筷，打扫卫生。
对她也舍得花钱，还没结婚呢，就攒了几个月工资给她买了个金镯子。
老闺蜜们羡慕不已，纷纷向她请教驯服儿媳的好方法。
周桂珍心里虽有些飘，但每次都笑而不语。
心里想的是：还不是我儿子有能耐，再说，这儿媳妇都谈了这么多年了，我们家不要她，她还能去哪儿？可不得上赶着对我这个婆婆好点吗？
虽然这是真实想法，但其实，她早就从心里承认了这个儿媳妇，她又不傻，谁对她好，她心里有数。
今年儿子已经年龄不小了，同龄的伙伴们大都结婚生子，有的都二胎三胎了。
周桂珍跟儿子通电话时提了一嘴，谁知儿子也正有此意，刚好一拍即合。
关于儿子的婚事，老伴的意思是大办一场，就这一个儿子，该花的钱不花，留在手里干嘛？
想起家里要办喜事，老两口都激动起来，开始计算着婚礼各种细节花销。
老两口正兴奋得找不着北呢，女儿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周桂珍一看到女儿，心里就乐开了花。这女儿，也忒孝顺了，来就来了，还掂了那么大一兜水果，这得多长时间才能吃完呀！
老两口面带喜色地跟女儿说：“最近家里要办一件大事，你弟弟要结婚了！”
女儿听完也满脸兴奋：“真的啊？谈了这么长时间，早该结了！”
04
周桂珍拉着女儿的手说着体己话，女儿听闻父母准备把棺材本拿出来给弟弟办婚事，顿时急了起来：
“不会吧，你们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傻？你们都不想想，如果弟弟结个婚把家底掏空了，以后你们怎么办？”
“现在一时风光了，以后就该窝囊了，以后花得每一分钱都得伸手向儿子要，到时候儿媳妇再吹吹枕边风，还有你们的好日子过吗？”
“应该不能把，人家小敏不是那样的人，你看还没结婚呢，就舍得给我买个这么粗的金镯子……”
“一个镯子就把你收买了？这么大年纪了，都不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你看看我公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今年都快六十了，为了还债还在工地上搬砖呢！”
女儿说的话，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
但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就算想省钱，人家女方也不一定答应呀。
周桂珍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头绪。
想起亲家这些年，过得肉眼可见的惨，看见亲家，仿佛就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这时候儿媳妇小敏那柔弱的形象出现在了眼前，她又看看膀大腰圆的自己，心想：这丫头看着也没啥厉害的地方，不行就先试探试探？
儿子带着小敏回来时，她正在平房顶上晒玉米。
小两口为了显得正式一点，儿子西装革履，皮鞋擦得锃亮，小敏还特意笨拙地化了个妆。
周桂珍在房顶上磨磨蹭蹭地翻着玉米不下来，小敏见状二话不说赶紧上去帮忙。
她见了儿媳上来了，就放下手里的活，跑下来拉着儿子问东问西。
人家小敏顶着大太阳在房顶上把玉米翻了几圈，下来时汗水把脸上的妆都弄花了。
周桂珍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小敏，扶着腰开始唉声叹气：“这人老了，不中用了，晒了半天玉米，腰疼得直不起来了，中午也给你们做不成饭了！”
一边说一边用眼睛偷偷观察小敏，她还没说什么，儿子就指着小敏说：“妈腰疼，你就去做饭吧！”
她现在倒像个人似的，忙拉着小敏：“哎呀，怎么能让你做饭呢，你歇着吧，妈去……”
“妈！你就让小敏去吧，她又不是没给咱做过饭，再说，你和爸不都挺爱吃的嘛！”儿子赶紧拦着她，对小敏使着眼色让她赶紧去厨房。
周桂珍嘴上推让了几句，就心安理得地和儿子去客厅看电视了。
05
吃完饭，小敏收拾了碗筷，打扫完厨房卫生，才总算坐下来喘了口气。
这时候周桂珍亲热地一屁股坐在小敏身边，拉着小敏的手，感叹小敏比上次见到时又瘦了不少。
她有些做作地揽过小敏的肩膀，和蔼可亲地说道：“累了吧孩子，赶紧喝口水！”
给小敏倒水的时候，她用眼角偷偷地瞄着小敏的脸色。
“哼！果然是个软蛋，还没问几句话呢，脸又红成这样……”她心里得意地想着，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
“小敏呀，一晃你们都谈了这么多年了，但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是该谈婚论嫁安定下来了……”
她说得滔滔不绝，连自己都惊呆了，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样的口才！
说到彩礼时，儿子插话了：“妈，我反正这些年是没存到什么钱，每个月工资都不够花，有时候还花小敏的钱呢！”
她瞪了儿子一眼。哼！这个缺心眼儿子，咋啥都说！
儿子被瞪了一眼，不服气又瞪了回来。
周桂珍顾不上管这个傻儿子，拉着小敏的手试探地打听娘家人对彩礼有什么要求。
小敏低着头扣着手说：“我们家没有什么要求，按照咱们这里的习俗，差不多拿点意思一下就行了！”
说完还羞涩地迅速看了儿子一眼，又赶紧低下了头。
看着小敏一系列小家子气的神态动作，周桂珍心里直摇头。
自己这么优秀的儿子，怎么找了这么个媳妇，彩礼就更不愿意多拿了。
她看看儿子，又看看小敏，语重心长地说：“哎，按说你们谈了这么长时间了，在我心里，小敏早就是咱家的人了。”
“谈婚论嫁，男方拿彩礼，女方出嫁妆，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咱家的情况毕竟和别家不一样……”
“就说我和你爸吧，身体一年四季总是不好。常年断不了药，又干不了力气活。就种这几亩地，这两年还收成不好……”
儿子一脸疑惑刚想说话，周桂珍一脚踩在那傻儿子的脚上，拼命地使眼色。
儿子秒懂，母子两个开始了各种哭穷卖惨。
母子两个说累了，都催着让小敏赶紧烧水泡茶。
小敏泡茶的时候，母子会心一笑，亲生的果然心有灵犀。
后来小敏终于鼓起勇气问：“咱家困难，我能理解的，我们谈了这么久，怎么会在意这些细节？但咱家究竟准备拿多少？有个准数我也好回去跟家里人商量。”
周桂珍想也没想就用手指比了个‘八’，小敏问：“八万？”
她摇了摇头：“八千……”
小敏脸又红了，神色明显不自然，家乡的习俗，她知道的，一般都是六到八万，这个八千，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06
沉默了好久，小敏起身说：“我知道了妈，我先走了，我回去跟家人说说……”
眼看着小敏要走，儿子赶紧拦着，同时跟自己妈使着眼色。
周桂珍也慌忙起身，一番撕扯之下，小敏又被稳稳按着坐在了沙发上。
“小敏，都怪妈，考虑不周到，让你受委屈了……”
“妈主要是这样想的，这钱咱家多了是真拿不出来，要想办得体面，肯定得借钱，可是借完钱以后不是还得还吗？”
“到时候我们老两口还不上，最后还不是苦了你们，我们也是不忍心让你们年纪轻轻就背一身的债……”
小敏又一阵沉默后，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开了口：“妈，家里的情况我懂，但是这对我不公平。”
“我周围的亲戚朋友们，都知道我和你儿子谈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婚礼办得太不像样，我和我父母的面子上都不好过……”
周桂珍观察着小敏说话时的脸色，小敏说得有些激动，也有些委屈，几乎就要掉下泪来。
她心里好像有些懂了，是呀，这样一个跟自己儿子谈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在娘家肯定是名声遭透了。
我们不要她，那她以后估计也没好日子过。
虽然这样想着，但她还是不想让这门亲事泡汤，不说别的，小敏这任劳任怨的个性就千年难遇。
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赶紧一边帮小敏擦泪一边说：“你是个好孩子，但我们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现在家底掏空也只能拿出两万块钱……”
小敏没说话，但脸色平静了许多。
周桂珍自作聪明地说：“其实这彩礼多少，别人又不会真的知道。就像你们收了两万，但出去对外面的人就说收了八万，别人也不会知道的。这样咱们面子上不都好看吗？”
这样没水平的话，周桂珍说完就后悔了，但她观察小敏的脸色，没发现异常，就不再做声了。
小敏回家时，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两万块，现在的社会这点钱能干嘛？
再说，自己还给她买了个那么粗的镯子，都不止花了两万！
娘家爹妈听完，也一口气半天顺不过来。
小敏沮丧地说：“要不然算了吧，这婚不结了……”
小敏妈妈是个妇道人家，白了她一眼说：“怎么不结了？咱们又不是图他们家钱！只要他人对你好，咱就图他一个人，不就行了？”
“再说，你们一谈就是六年，家里亲戚都知道，结不结婚也不就是那一张证的事！”
小敏爸爸也安慰她：“没事，他们家条件差点不怕，还有爸爸呢！你们这么多年感情，哪儿能说断就断？”
07
这婚订得别别扭扭，让小敏一家心里像吃了只苍蝇一样难受。
双方父母坐一起商量事情的那天，小敏妈妈看着女儿还没过门就里里外外操劳忙碌，心里难受的要命。
这个女儿，从小就内向，没想到老实成了这样，竟然被人这样欺负都不知道反抗。
但木已成舟，婚事已经准备到这里了，也不好说什么。
小敏妈心里想的是：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能让你们这么容易娶进门！
吃饭的时候小敏妈跟周桂珍说：“彩礼就按你们家说的，意思一下算了，毕竟两个孩子感情还是不错的。”
“但是除此之外，还是得添几样首饰，婚礼当天穿戴整齐，您二老脸上也有光不是……”
送走了亲家，周桂珍一脸郁闷，怎么现在年轻人结个婚这么麻烦？已经给了彩礼，还要买什么首饰？
在她急得肉疼的时候，她那精明的女儿又凑过来出主意了。
“叫我说，那首饰不顶吃不顶喝，都是给外人看的。就说我结婚那时候吧，各种黄金首饰公婆倒是给买了个齐全，但你看现在，我戴过几次，放在那里都快长毛了……”
“如果只是办婚礼戴一天，我有个主意，你可以去淘宝上买那种高仿的饰品呀，便宜，包邮，买上一堆，让她当天戴身上，谁看得出真假？”
周桂珍一脸宠溺的拍了女儿一巴掌，说：“就你主意多！”
她打定主意就这么办，开始让女儿上网去挑选饰品了。
但儿子不愿意了，儿子说不管怎么样，戒指还是要买个真的，没有戒指怎么结婚？
她大方地拍着胸脯说道：“戒指肯定得买，去，明天就去把小敏接上，去县城最好的金店，买个足实点的戒指去！”
第二天，小敏妈妈听说女婿要带女儿去买首饰，高兴坏了，说这才有点办喜事的诚意。
倒是小敏闷闷不乐还不想去，被她妈妈骂一顿跟着进城了。
对于买首饰，小敏根本就没有期待，果然，两人一进店，未婚夫就呼叫店员，让拿出几个最便宜款式让小敏挑选。
店员脸上鄙视的神情都藏不住了，拿出了几款卖不动的货底子摆在了柜台上。
小敏此时已经烦躁得什么都不想说了，随手指了一款，就让店员包起来了。
店员听说他们要结婚用，就又推荐了几款耳坠，项链，手镯之类。
小敏刚准备看两眼，发现未婚夫已经走出店门了。
08
晚上回到家，妈妈问买的啥，小敏有气无力地把包装盒扔过去，让她自己看。
妈妈看完一脸不可思议：“你们结婚呢，就买个戒指？还是最便宜的这种？按习俗，就算不买首饰，那至少也得给你买几身新衣服吧？你们就这样闲逛了一天？”
小敏趴在床上，不想说话。
周桂珍看着儿子回来，就像迎接一位旗开得胜的将军。
儿子果然有能耐，买个最便宜的戒指就哄到儿媳妇了。
又过了几天，儿子说还得去拍个婚纱照，她说别着急，自家远房亲戚在镇上开照相馆呢，那里就能照。
就这样母子俩没有和小敏商量，就定好了地点。
拍照那天，小敏状态很不好，顶着一头俗气的妆发，和同样俗不可耐的衣服，拍了一堆一言难尽的照片。
周桂珍把女儿从淘宝上买来的饰品拿出来，非让她拍照的时候戴上，小敏一声不吭地推到了一边。
在无尽的煎熬中，终于拍完了。
挑选照片的时候，小敏都不想往电脑那里站。
明明那么难看的照片，周桂珍还和照相馆老板一个劲地吹捧。
“照得多好看呀！结婚这就是个流程而已嘛，挂在墙上谁天天盯着看呢？再说，年轻就是资本，随便拍拍都好看……”
结账时小敏才知道，整套婚纱照拍下来才花了不到一千块钱……
她心情郁闷地甩开了周桂珍母子的手，一个人走了出去。
周桂珍母子面面相觑，一脸不解，这个小绵羊一样的女人，为什么生气了？
她喊小敏回家吃饭，小敏头也不回地走了。
婚期临近，周桂珍心里有些不安，她发现最近小敏都不喊她妈了，每次见面都是低头玩手机，话也不说一句。
但又一想，这女孩不是就这性格吗？
09
距离婚礼还有五天的时候，小敏来了，给她拿来了一件新买的旗袍，说是让她婚礼上穿。
看到小敏手上提的包装袋，周桂珍心花怒放，这包装看着就上档次，估计是好衣服。
试衣服的时候袖子太窄了，她就把小敏给她买的镯子摘了下来，用尽全身力气终于穿进了这件新衣服。
小敏说这样不行，穿着太难受了，让她脱下来，明天拿去店里在换一件大码的。
她依依不舍地把衣服脱下来，看着小敏又装回了包装袋。
小敏走后，她赶紧又把镯子戴在手上。
心想自己这几天真是想多了，小敏要是有什么想法，怎么还会给她买那么好的衣服？
女儿知道了也不停地笑她：“婚纱照都拍了，婚礼日子都定好了，她就是不高兴这婚现在也非结不可了！都不知道你怕啥，她还能跑了吗？”
婚礼前两天，小敏真的跑了。
换了电话，辞了工作，谁也知道去哪儿了。
问她娘家人，人家异口同声说不知道，联系不上！
眼看着婚礼倒计时，小敏还是不出现，周桂珍急了，找到亲家商量对策。
亲家冷冷地看着她急得团团转，一言不发。
小敏爸爸开口了：“这婚结不成了，我孩子不见了，我也着急呢！”
说话时，小敏妈妈已经把订婚时的彩礼钱，包括戒指全部拿了出来，还细心的列了个清单让周桂珍过目。
小敏妈妈说：“既然到了这一步，我们也不会占你们家便宜的，清单都在这里，你看看还少啥不？”
周桂珍哪里能善罢甘休，眼看好事就要成了，怎么变成这样，她一口咬定亲家把小敏藏起来了！
小敏爸爸听完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鼻子一顿骂。
“你有没有良心？看看你手腕上戴的啥？我闺女辛辛苦苦上个班，攒了几个月钱给你买的东西，你还有脸戴……”
她赶紧护着宝贝镯子：“你别乱说，这是她自愿给我买的，这婚不结就不结，谁稀罕，看你闺女那弱不禁风的样子，能不能生孩子都难说……”
周桂珍在马上就要挨打的瞬间，和儿子抱着彩礼钱赶紧跑出了小敏家。
回到家越想越气，这算什么事儿呀？
10
女儿听说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赶紧跑了回来。
周桂珍这会儿气疯了，逮着谁骂谁，骂完了自己坐在床上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女儿壮着胆凑过去，刚想安慰几句，周桂珍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事又不怨我，干嘛这么瞪着我？”
周桂珍听完肺都气炸了，一根手指恨恨地指着她，浑身都在发抖：“都是你，都是你瞎出的主意，现在还想撇清关系？”
她指着女儿不停责骂，发泄着心里的怨恨。突然女儿惊叫了一声：“妈！你先别骂了，你快看……”
原来女儿顺着妈伸过来的指头看到了手腕的镯子，那镯子怎么好像掉漆了？
周桂珍也懵了，这怎么回事？
她安静下来，仔细地捋了捋最近发生的事。
这镯子应该没有问题的，刚买回来的时候她去金店鉴定过的呀。
女儿说：“你不会被骗了吧，这东西看着像淘宝九块九包邮的……”
她一个激灵，想到那天试新衣服时摘下来过，当时屋里只有小敏和她两个人，难道被小敏调包了？
这个疑问一说出来，全家一阵恍然大悟的呼声。
周桂珍说：“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个小绵羊这么有心眼，不娶进家是对的。”
她一想镯子没了，心疼得半死，吵着闹着让儿子去小敏家里讨要去。
“这东西送给我了就是我的，她调包就是偷盗，我要报警！”
儿子懒洋洋地说：“你报什么警呀？你怎么证明这是你的东西？买镯子的发票还在人家手里呢，人家还有付款记录呢！到时候逼急了，反咬你一口你也没办法！”
周桂珍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煮熟的鸭子怎么就飞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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