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梦魇之城
[4]绝望灵歌
寒风吹过土地，卷起一层黄沙，把血腥的气味带向远方。
炼织终于从黄沙之中刨出司楚，他已经完全失去意识，面部微微泛紫，一只长的很奇怪的虫子死死的咬住了他的食指。虫子尾巴微翘，就在见到空气的一瞬间脱去一层壳钻进黄沙里去了，红色的身躯一扭就消失不见。
炼织神色大变。
大概是第一次接触巫蛊之术时，看到过描述一种蛊虫，叫血啮子，传说摄人魂魄。当年北斯和钟南第一次恶战的时候曾经盛行过一阵子，双方都因此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但是后来北斯很快从血啮子的打击中走了出来，而钟南为此消沉了许久，具体情况没人清楚，血啮子也在没有出现过。
倘若真是血啮子……
炼织倒吸一口凉气，她把手探到司楚的颈下，冰凉的触感让她的心瞬间跌到谷底，她抬起司楚的手，那个虫子的空壳还留在手指上，炼织拿去那个虫壳，指尖一个暗红色的小点分外显眼。
炼织眉头紧锁，来这里真的是个错误吗……
还没来得及思考黄沙就突然开始搅动，像是处在大海的波涛之中，黄沙变得粘腻不堪，煉捂着不停流血的肩膀随着黄沙摇晃。血没有像之前一样渗进黄沙，而是像波涛中心流去。
天空呈现诡异的紫色，炼织吃力的抱住司楚冰凉的身体，不让两人被冲散，尽管她的肩膀已经不再流血，但是她的胳膊还是使不上劲，她像大海里的人抱着最后一根浮木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因力尽而松手，然后坠入深渊。对炼织来说，这种感觉无比熟悉，在假装司楚被炼成魔将的日子里，这种即将失去的感觉一次次冲击着她的神经。
毾庞大的躯体慢慢向中心移动，就在这时，波涛中心渐渐露出一张嘴来，黄色的牙齿上带着几块黑色的斑痕，发出一种腐尸的气味，煉肩膀上的血顺着黄沙流向那张大嘴里。
“煉！”炼织突然大喊起来，她抱着司楚慢慢向那张嘴滑去，煉回过头看向她，此时炼织思绪纷乱，煉几乎不能感应到她的指令。那张嘴在毾滑入的瞬间闭合，鲜血飞溅。血在落到黄沙上后又朝着嘴流去。
“血！他就要血！你快走！”煉听到炼织撕心裂肺的声音，勉强从黄沙里站起来，没走两步又被黄沙的浪潮刮倒。
炼织意识到，这张大嘴有和异变的魔将一样的地方，就是嗜血，只要有血就会不停的寻找。
“解！”
一道白光涌向煉，她很快就变成兽型，脱离黄沙，朝东北方向跑去。
那张大嘴也在吞噬了最后一滴血后消失了。整个大漠突然间安静下来，静的出奇，黄沙掩盖了所有痕迹，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炼织长叹一口气，背起司楚向着煉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都会陷进黄沙里，再加上背着不省人事的司楚让煉满头大汗。
“一定要挺住……”
炼织波澜不惊的表情下是一颗紧张不已的心，难道她错了吗……
黄沙尽头的天蓝得出奇，梦魇之城的黄沙下传出一阵歌声来，断断续续的飘入炼织的耳朵……
追寻啊
多年的信仰
你是昨夜的星辰
还是黑暗里的尘埃
你听啊
命运的齿轮不曾停歇
放弃的不会失去
得到的可曾拥有
你为之而追寻
也为之而痛苦
……
炼织停下来，回过头，无数黑色的影子在山峰的阴影下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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