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就不吵了
文:我是素颜
饭桌上,八零后小马聊起了父母的婚姻。以前,他的父母天天吵架,一根葱一块蒜,一角钱都可以成为吵架的导火索。每天放学回家,看到的都是一地鸡毛的吵杂生活,以至他内心一直有个愿望:过不下去,快离了吧,吵得人心慌。父母到现在也没有离婚,不过,不再吵架。大概是年龄大了,没火气了。日子过得平平静静,一片祥和。
听完小马的话,想起周围好多五十出头人劝对垒的夫妻时说过的话:老了就不吵了,没那个火气了,有什么事是大不了的,让一让忍一忍就都过去了。
不以为然,火气正旺的年龄,在家中遇到什么事,火气“噌”地一下冒出来,两个人针尖对麦芒,各有各的理。凭什么我让你。你数落我一的不是,我回驳你十的不是。你来我往,口不择言,陈芝麻烂谷子的旧帐也翻了出来,越说气不打一处来,火越烧越旺,恨不得掐死对方而后快。按捺不住把身边的玻璃杯子摔在地上,对方火了,你摔杯子我摔碟子,你摔碟子我翻桌子,再不解气,我砸电视摔手机点火烧房子,看谁厉害。
一来一往,家中一片狼藉,像敌我双方对战的战场一样,硝烟一片,碎片破瓦的,惨不忍睹。一个气鼓鼓地摔门走了,一个失落地坐在椅子上放声大哭一阵,蒙上被子哭泣着伤心睡去。
长长地一觉醒来,哭的眼睛肿成了桃子,头也疼的厉害,肚子饿的咕咕叫,火气倒是消了,精神却是萎靡不振,郁郁寡欢。全身没了气力,蓬头垢面地下床,拉开卧室的门出去,地上横七竖八都是恶战后的“尸首”,连个落脚的地也没有,罢了罢了,一边悲从心底来,一边弯腰捡拾有了伤痕尚可用的家伙事。不小心被碎渣伤了手,鲜红的血液渗出,伤悲再次袭来,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忍不住嚎啕大哭,恨自己怎么瞎了眼,找了个这么不是东西的人成家过日子,看来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坚决离离离。
两个人民政局前一脚后一脚,满脸冰冷地去过n次,因为种种原因,婚没有离成。两张结婚证变成了出气筒,被撕得伤痕累累,用胶带勉强粘连在一起。曾经年轻过的二人,甜甜蜜蜜的结婚照,也被撕成了数块,脸上横七竖八贴满了胶带,爬了数条毛毛虫似的凸凹不平。
最终,婚姻这场你死我活的战争,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惊天动地的恶战之后得已消停,敌我双方的内部矛盾还是有,只是尚可容忍,在可说不可说之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以放过去,那就放过去。还有就是年龄又长了几岁,经历了些是是非非,起起落落,想开了许多事,看开了许多事。
细想想,也就这么一回事。人这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何苦来着,把一个锅里搅食吃,一个被窝里睡觉的人,当作不共戴天的仇人对头,恨着气着,岂不愚蠢之极。真正的敌人都找不到了,把枕边人当假想敌攻击着,就算把对方打爬下,踩在脚底,又能找到胜利的快感么。
算了,算了,居家过日子,不吵了,不闹了,让一让,退一退,又何妨。未来长路尚余一半,岁月静好,收敛心性,平和度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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