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微臣便要多谢庆贵人关心。祖父已过世多年,也料想不到身后竟然会有宫中贵人关怀他的名声。”白询的眼睛微微眯起,闻安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很危险的信号。闻安心底颤了颤,却还是稳住心神回道:“本宫也只是好心,白公子听与不听都与本宫没有干系。”说罢,便觉得心口有些烦躁,想要转身离开,却被白询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闻安的手腕。
“白公子请自重。”闻安皱眉,白询的力道有些大,闻安吃痛,又因为从来未被男子如此对待,闻安羞赧,声音也是变得尖利不少。
“庆贵人,这里只是后殿,若您再动静大些找来了太后与皇上,微臣的性命不要紧,要紧的可是您的名声。”白询一字一句吐息在闻安的耳边,那些温热的气息刮着闻安的耳朵,烫红了闻安的耳廓。白询紧紧抓着闻安的手腕,将它凑到闻安的眼前:“你手上曾戴着的银链子,是哪里来的?”
闻安放弃了挣扎,斜睨着白询:“这与你何干?”
白询垂着眼,轻笑了一声:“那微臣想问问您,可是还记得白泠?”
白询清楚地看见,闻安脸上的变化。从刚才对自己的一脸厌恶到现在的满目凄迷。她的手变得冰凉,眼角都微微垂了下来,听见白泠二字仿佛是被惊着,整个人轻轻颤了颤,终是闭上了眼睛。
“白泠,白询,我却没想到这一层。”闻安说着睁开了眼:“你想问什么?”
白询见闻安已经承认,随机也就松了手上的力道:“微臣想知道,白泠是如何死的。”
“慎刑司,乱棍打死。”闻安轻轻说着,见到白询脸上同样痛苦的表情,心里竟觉得很是畅快:“泠儿可是被你们送进宫的?”她见到白询不否认,用力抽出了手:“一位女子,若没有强势的家族支撑,在宫里只会是举步维艰。如若有一日犯了错,位分高还好,位分低可是指不定要拿出什么来弥补这一份过错造成的后果。她进了宫,已经是将半条命交给了老天,剩下的一半,你们也没有好好护着。”闻安说着,冷笑一声:“今日你竟然也有勇气来找本宫说泠儿的事。如何,是要从本宫口中找出为你白家未护好儿女,却想要开脱的借口吗!”
白询听闻安说完,侧头看着闻安:“庆贵人说如此多,可是心虚?”他往前一步,将闻安避至墙角:“庆贵人您大约忘了,您曾经可是太后的人。燕贵人承宠,自然是您上位路上的绊脚石,除之而后快不是很好吗?一石二鸟,一条蛇既可以害了高贵妃又可以除了燕贵人,真是好毒的心思。”白询说到这里,语气当中的怒火已经完完全全烧了起来:“庆贵人如此开脱,可是也怕午夜梦回之时,她们找上你来吗?”
“放肆!你从何处听来的谣言强加于本宫头上!”闻安放低声音呵斥,无奈被白询紧紧扣在墙上,那些字句也只是无力的回击,还未砸到白询的脸上便就已经减弱了势头。
“还需要听吗?哪位主子会在大雨倾盆之时去御花园最角落的地方祭奠一位故人?若是真心交好,何必如此?泠儿是一位生性洒脱之人,断不会在乎这些。庆贵人,心中有愧才会背后祈福。”白询盯着闻安的脸,发现她的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的惊恐,却是一层淡淡的耻笑。
闻安轻侧过头,缓慢开口:“本宫当是白公子也是一位聪明人,如今看来也是一块榆木疙瘩。若泠儿真的是本宫动手害的,本宫又何苦要在这宫里严禁祭祀的宫规之下去拜祭她呢?女说本宫是怕冤魂索命,那哪一位真正害了别人的人敢将她的旧物日日戴在身上,是怕她索命找不见路吗?白询,何人带你进宫,又是何人告知你这些,你要连起来想想,而不是在这里,做这些放肆的举动来审问本宫!”闻安趁白询愣住的时候,一下子推开他重新站回到了外侧:“今日之事,本宫不与你计较。泠儿的死本宫自然会去查明,你若是有心想要安慰她的在天之灵,那就在做事之前好好想明白,再做这些为他人刀俎的事情,泠儿当真是在天上也要笑话你了。”
白询静静面墙站在那里,听见闻安的话,微叹了一口气:“泠儿姐姐进宫的时候,微臣正在同祖父四处游学。走的时候她还给微臣做了米面馒头,交代了路上吃,结果等微臣回到白府,却已经没了她了。庆贵人,今日微臣冒犯了。”白询双手作揖行了一礼。
“今日你已经说了两回冒犯。事关亲人,本宫不怪你。但是还是要提着心眼,小心给别人当枪口使了,得不偿失。”闻安理了理衣角,此时听雪也恰好进来,看见白询在殿内,先向闻安行了一礼,又向白询行了一礼,方才将茶盏放在桌上。
闻安点了点头,对白询说道:“喝口茶润润嗓子,本宫就先回去了。”白询行礼作别,闻安便也就领着听雪转回到大殿。
听雪好奇,紧紧站在闻安身侧,问了一句:“白公子是来做什么?”闻安轻笑了笑抬步进门:“也是同咱们一样,厌了这里头繁杂的气。”说罢便径自回到了座上。
“怎的出去这么久?”令妃见闻安回来,便侧着身子向着闻安道了一句。
“这里头气闷,便出去走了一走。姐姐,方才是有什么事吗?”闻安吃了桌上的一枚蜜枣,丝丝蜂蜜的味道留在齿间,闻安含着,一直到现在心口上的那团紧张才慢慢歇了下来。令妃一瞧见闻安面色便已经是知道了三两分,笑着打趣说:“今儿晚上咱们也出去走走赏月。太后的寿辰,日子可是极好的。”闻安笑着答应,向令妃举了举酒杯,随机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殿外头一个小太监偷偷溜了进来,送了一方小笺给闻安:“庆贵人,外头交进来的。”闻安接下点头展开,上头只疏朗写了两句诗:令谁花期望,瓦上明月天。闻安收了:“倒是还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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