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亲爱的宝宝们,主编想念你们啦!”
“主编和我决定这周四,召集宝宝们出来开会。”
“不许请假!不许请假!不许请假!”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看到社长的“咆哮体”,天不怕地不怕的萌新们毫无“瑟瑟发抖”之意。相反,最有胆子的几位,上窜下跳,各种插科打诨,却不懂得看群内的气氛。最后,主编不得不说了句重话。
“你说话不过脑子?”
在手机那头,孙小迎一下子脸色苍白。他惶恐不安地看着这句话底下的空白,不知道如何回答、如何缓解自己的处境。内心的忐忑不安的感觉,敲打着他的心和大脑。此刻,他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他甚至想象着,他近乎崇拜的主编,和另外几位迷人的小姐姐们,会因此而对他心生芥蒂。他只觉得,自己陷入了可怕的黑暗中。
接下来直到周四,他都不敢在群里发言,充当一个默默窥屏的隐身人。好几次,他点出九宫格。聊天框的横线闪烁,他的心一跳一跳。在长吁短叹中,他还是打消了念头,退出了群聊界面。
他有点儿摸不准别人对他的想法。因而,他不敢像之前那样随意而言。其实,谁会那么在意他人的那么一点儿过错、无心之言呢。
02
新的一周的周四,文学社的干事和编干出来,在一食堂开了一个会。这是刚刚步入大学学堂的萌新们,第一次开的文学社的会。有人怀着梦想,有人则怀着对“面基”的好奇心。对于大二的学姐学长来说,则是带有一丝岁月不留人的感叹和怀念。
约定的时间是九点。孙小迎掐着秒表,慢慢吞吞地来到一食堂一楼小卖部前面。
“哎!你快点!就差你了!”美工宁曦,一个胖胖的大一女孩,在远处催促他。孙小迎和她的聊天关系,也就是QQ关系,很好。原因是,和孙小迎一样,宁曦在群里也很活跃。孙小迎就常常调侃她,拿她开刷。而她呢,毫无玻璃心,不仅接下孙小迎的玩笑言辞(有一些甚至在人身攻击的边缘试探),还做出有力的反击。她的功力深厚,言辞锋利,孙小迎经常不知不觉就会处在下风,无以言对,只好宣称自己“要看书”,“不和你门聊了”,或者“有事”云云。
他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她准是那个牙尖嘴利的斗嘴大王。皮笑肉不笑,他走过去,心跳控制不住地加速。
一食堂一楼的主体大厅,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只有小卖部所在的这边的小一点的侧厅,才开着灯。主编被一群女孩子围着,他胖胖的脸颊,即使灯光昏暗,也显得油光滑亮。
“来坐呀!”宁曦招呼他说。
“你个辣子鸡!”“辣子鸡”是孙小迎给她起的外号,同时也是他给她写的QQ备注。
“弱鸡!”“弱鸡”是她黑孙小迎的反击。自然,在她的好友列表,“弱鸡”就是孙小迎的备注了。
“都来齐了吧?”主编站起来,一大片阴影投下。
“应该来齐了吧,各个板块数一下自己部门的人。”脸像刚刚刷的墙壁一样白的社长,手里拿着一支笔、一个小笔记本,对熟悉的老面孔们说。她站在主编的旁边,好像他们俩是亲密战友一样。在他们周围,还有抱着双手的周杨也站着。其他人坐在饭厅的凳子上,坐满了两个饭桌,也就是四条长长的凳子。
尽管,重庆有着重庆人斗抱怨不已的酷热,可是大家还是紧紧挨着。
看起来各个部门都有主事人。各个主事人清点人数,被叫到的就举一下手,或者应一声。不过,大家基本都是围绕自己所在板块的主事人,或者同部门的另一位学长学姐,而团坐着。
“那么我说一下,我们嘉陵江文学社的传统,”主编说到这里,过来人的学长学姐们,发出了轻声的“噗嗤”的底笑。“那就是新编干,要把每一个板块的文体,都写一篇文章。也就是,你们,要写,小说,书评。诗歌,散文,和影评五篇文章。”
大家早已在群里了解到这个伟大的传统,此刻听了,还是一片嚎叫,一阵抱怨。
“安静,安静,大家听我说……”
孙小迎没有继续坐在凳子上。他站起来,向主编、社长靠近过去。可以看到,社长手上的笔记本缭乱地写着很多东西。注意到孙小迎,浓妆的社长,眼角拉出射线状的纹路,对他做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孙小迎咬咬嘴唇,以示回应。接着,他扫视坐在凳子上的两排同学、社友。除了几位老人,大部分人他都认不得。距离他最远的桌尾,由于灯光太弱、太晕,他几乎完全看不清晰。
他来回看,仔细辨认这些陌生的面容。尽管,他们中,某几个人,或许就是在群里和他聊得最好的。可是,他还是认不出谁是谁。相反,由于孙小迎在见面大会上的出色的分享,这儿没有人不认识他的。
他心里感到失落。
“我要说的就这些。看一下婧妍有没有要说的,噢,没有的话就散了吧……”
“哎等等等等,谁说我没话说了,”安婧妍白了他一眼,阻止正要起身的那几位急性子,说,“那么我来说一下这个学期的活动的问题……”
孙小迎这才知道社长的姓名是安婧妍。
社长谈到的主要是举办活动,文学社的现状和发展的问题。这个话题大家显然各自都有意见,有点子,唧唧哇哇地说了很多,这个打断那个饿发言,那个就这个的点子提出质询。总之,并没有获得切实可行的意见。
最后,安婧妍宣布:“散了散了,今晚先这样,大家群里再谈论一下吧。”
她的笔记本却还是又翻过去了好几页,写得满满的。
“你清风吗,弱鸡。”
“嗯,你嘞?”
孙小迎边走变和宁曦打着哈哈。
这时候他惊喜地看到一张陌生、静谧的面孔。她仍然穿着一条长裙子。
这么多天没有看到她,可是,她的头发还是上次见面的长短,没有生长和变化。
原来她坐在最里边,在灯光最昏暗的位子上。再者,她旁边还坐着两名女生。孙小迎看过去,只能看到黑暗中三张淡淡、模糊的轮廓。
“你们都是文学院的吗?”孙小迎向后走,走到一位他稍微有点印象的,圆脸留着胡子茬的男生旁边,故意大声地问。
“嗯,是啊,我是国际汉教的。文学社挂靠文学院,确实主要都是文学院的……”
“我……”
“你们外院的不是没,不过,化院的还是很少,就你一个吧好像……”
“我知道你们这个专业,国际汉教对吧?现在全世界都在开孔子学院,你们的就业前景很好哇……”
海吹神聊了一路,可惜,他没有做到最想做的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