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紫云能够给他提供的就是两场相同的噩梦,还有今天才宣布的遗嘱内容。没想到他特别感兴趣,细细询问了梦境所有细节,特别是梦里的场景。他让紫云仔细回忆,梦里的场景是不是曾经到过?经过他这么一提示,紫云想起来爸爸出事的那个梦境,是紫云曾经去过的清泉山途中;而另一个梦境,就是他们在清泉山的另一座别墅。
楚军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紫云的梦境出现的不是玉龙山,而是清泉山?关于清泉山别墅,楚军没有多加评论。其实紫云明白,他是怕紫云感觉尴尬,因为毕竟牵扯到紫云母亲的隐私。其实,紫云早就想开了,自从这个噩梦以后,紫云已经想开了。紫云现在只是想知道,紫云怎么会有这种梦里先知的功能?包括今天宣布的遗嘱,其实紫云也是前几天,梦见坐在爸爸的办公室里听汇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梦见过楚军?紫云的梦里连帅哥的影子也没有过。
从那天开始,楚军的秘密调查,在紫云的密切配合下开始了。也是从那天开始,楚军成了他们家和鸿泰大楼的常客。当然,他还有两个重要身份,一个是紫云男朋友,另一个是紫云保镖兼司机。他对紫云的宝马实行了专人管理,几乎每天都要检查几遍。至于保镖,基本就是24小时了。
紫云发现自己发疯一样真的爱上了他。他本来也没有女朋友,怎么经得起紫云这种女孩子的穷追猛打?差不多在紫云们认识满月那天吧,楚军彻底拜倒在紫云的石榴裙下。这样一来,他对紫云的安全更加上心了。
另外因为楚军把紫云向他透露的噩梦,和自己两年多的调查,重新写了材料,要求对紫云爸爸的交通事故意外死亡案,重新立案侦查。这个报告得到批准,警局同意就由他的二组接手此案。
首先得到验证的是,经过对清泉山重要路口和紫云家那座别墅附近的调查取样,以及对周边人证深入调查,基本可以肯定了紫云的梦境内容的真实性。这就是他们多年秘密幽会的地方。
通过对妈妈和林瑞丰历史调查,也取得重大突破。原来他们居然在青少年时代起,已经是一对恋人,而且一起上山下乡。只是林瑞丰早一年考上大学,以后又出国了,这期间中断过联系。就在紫云爸爸和紫云妈准备结婚那一年,林瑞丰突然回国了,而且很快进入了爸爸的鸿泰集团。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他们一直保持着地下情。仅此一点,已经有了杀害紫云父亲的动机。
第二个重大突破是关于那部彻底毁坏的迈巴赫。
重案二组组员在3个月里,对所有留下的残骸,像过筛子一样的筛选分析,终于在方向盘和刹车的残存碎片里,找到了人为破坏的痕迹。楚军就利用这个证据,亲自赴德国迈巴赫公司,在德国警方配合下,迈巴赫相关当事人,承认接受了巨额贿赂,出具了伪证,故意输了官司出钱赔偿的事实。
楚军乘胜追击,回来之后秘密拘捕了司机老王,经过突击审讯,他对受人指使破坏了迈巴赫方向盘和刹车的事实供认不讳。案子其实到这时候已经破了。可楚军还是没有弄明白,紫云的噩梦究竟为什么总会先知?紫云和楚军为此去找了紫云的心理学教授。
陈教授听紫云叙述后,反复查问了一些细节,然后建议紫云做一次催眠试验。紫云接受了陈教授的建议,第二天去做了心理咨询催眠。陈教授和几个专家经过反复研究,告诉紫云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
这个结果一共有两个内容,第一个在紫云很小的时候,一定留下了重大心理阴影。这是造成紫云会产生重复噩梦的导因。第二个,紫云是具有一定特异功能的人。这种特异功能表现在紫云会对关系密切的亲人或者自己的未来,产生某种先知。
陈教授用第二个内容,解释了紫云会对父亲的车祸产生先知。用第一个内容,解释紫云妈妈与林瑞丰偷情的噩梦。他非常肯定地说,紫云一定在很小的时候,甚至可能还是婴儿时,看见了这一幕。他还说,紫云之所以会总是同时出现这两个梦,就因为紫云的特异功能。这种功能会暗示两个事件之间的某种联系。
案子已经破了,可紫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去告发亲生母亲与情夫谋杀了父亲吗?紫云有开始像前一年那样变得浑浑噩噩了,脑子也不管用了。幸好现在紫云有了楚军,他一面无微不至关心紫云,用爱抚平紫云心灵创伤,一方面有暂时压住案子,没有马上报请批准逮捕林瑞丰和紫云妈妈。他希望让紫云可以做最后的决定。
紫云仿佛大病了一场,又过了一个月。
那天,妈妈和林瑞丰突然来到紫云房间,说有事要和紫云谈谈。
楚军起身准备离开房间回避的时候,林瑞丰居然说:“你不要回避,我们说的事情和你有关系。”
接着林瑞丰给紫云们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其实这个故事的内容紫云和楚军已经知道了。唯一不同是一个关键点,林瑞丰最后告诉他们,紫云不是
她爸爸的女儿,而是他和紫云妈妈的女儿,而且非常肯定说,可以马上一起去做医学鉴定。
这下紫云彻底崩溃。其实,他不加最后一句话,紫云也信了;而且楚军的表情告诉紫云,他也信!现在怎么办?告紫云亲爸和亲妈谋杀了紫云养父?这可从哪儿说起?
林瑞丰说故事的时候,紫云妈一句话也没有说,等林瑞丰讲完以后,她拿出一封信交给紫云,还是不说话。
紫云打开一看,是老爸写的,哦,现在要说养父的笔迹了。
“玉莲”,玉莲是紫云妈的名字,她叫纪玉莲。
玉莲:给你写这封信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不久人世了。我查出患了骨癌晚期,医生给我的死刑日期是不超过一个月。在最后的日子里和你说说真心话。
先请你原谅我在婚前欺骗了你,我是个丧失了性功能和生殖力的男人,却娶了你这样一个漂亮又充满生活热情的女人。我在得知你和林瑞丰本来关系之后,本应该放掉你,让他可以合法和你在一起生活。可算是我却自私地以此要挟,同意你们保持地下关系,要给我生个孩子来继承家业,不论男女都可以。当你生下紫云后,又再一次要求离婚,还是被我拒绝了。我非常明确告诉你们,只有两条路,一条维持现状,你们除去没有合法关系,其他什么也不缺。另外一条,留下孩子,你和林瑞丰净身离开这个家和鸿泰。你们被迫同意了前一条路。
直到有一次我们三个一起,带着才一岁的紫云去清泉山别墅。那天夜里,在返回的路上,我故意造险让迈巴赫差一点把我们一起摔死。我当时已经有些歇斯底里,喊着,与其三个人一起屈辱地活着,不如一起去死。
你抱着怀里的紫云,跪在我面前求我:你说
紫云还小,你是他爸爸,永远都是。紫云冷静下来了。可是我心里明白,你们心里恨有多深。
尽管我已经在遗嘱里规定,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我想,你们在我死后,一定会把真相告诉紫云的。因为一次医学鉴定,足以毁掉紫云十八年来对她的父爱。我不想失去唯一的女儿,于是,亲自导演了一次车祸人亡的车祸。凭我的预见性,这起车祸早晚会水落石出,演变成一起谋杀案。我以近乎天文数字的金钱,买通了司机老王和迈巴赫公司高层,让他们在最后关键时刻指认是你们策划了这场谋杀。我想到那时你们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其实是我亲手在准备自己开的迈巴赫上做了手脚,算好了精确的事故时间地点。
这封信是我早就写好的,我留在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凳子下面,希望很多年以后,有人可以看到真相。可是,我将车子发动开出家的一瞬间,看见了阳台上的紫云。我犹豫了,还是决定公布真相。我取出信,加了最后几行,寄给你。
永远爱你的朱鸿泰。
紫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了,一头扑进妈妈怀里。
林瑞丰,不,爸爸,走近紫云们母女,搂着紫云们两个说:“孩子一切都结束了。你应该原谅你爸爸朱鸿泰,他对你的爱是无私的”
紫云回头去看楚军。他舒展眉头,“噩梦过去是天明。”
紫云说:“那这个案子?”
他说:“没有新的线索,此案维持原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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