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七岁多开始上小学一年级的,小时候没有上过幼儿园,甚至连学前班都没有上过,现在想起来,可能是因为那时候老师缺的缘故,亦或是其他原因,我上学的那一年没有设立学前班(我之后的一级就有了学前班)。所以,入学的第一天,我就光荣的成为了一名小学生。
家到学校的距离比较远,都是崎岖不平的山路,步行大概需要半小时,如果稍微走慢点,就会需要更长时间,天气暖和的时候上学就无所谓了,但这些路冬天要是走起来就很困难了。
小时候家里条件很困难,没有钱买像现在这样的羽绒服或者保暖衣服。冬天时,我就穿上母亲亲手缝制的棉衣棉裤。小时候,我们兄弟的棉衣棉裤都是奶奶亲手设计并裁剪的,由母亲缝制而成。棉衣棉裤里需要填充棉花,因为没有新棉花,为了保暖期间就把旧棉花多填充一些,所以棉衣棉裤显得很厚实,穿上也显得很臃肿。尽管穿上看起来很厚,但是西北风还是会从袖子和裤腿里钻进去,保暖效果很差,手和脚每年都会冻肿,甚至冻烂。冻肿了的小手像晶莹剔透的水萝卜,红红胖胖,好似可爱,但一到春暖花开之际,会其痒无比,经常就是左手帮右手,右手帮左手,帮到最后的结果是左右手两败俱伤,严重的时候会流脓水。
冬天时,我的保暖衣物除了棉衣棉裤外,还有一顶皮帽子和长围巾,帽子里面有绒绒的毛,外面是人造皮的,帽子上面还有两只耳朵,酷似大象蒲扇般的耳朵,天冷的时候可以拉下来保护耳朵。我已经记不清楚这顶帽子是怎么来的了,大抵应该是父亲去县城的时候给我买的,因为我上一年级了,父母都很高兴,冬天又冷,父母就节约了点钱,给我买了新帽子。这应该是父亲送给我的开学礼物吧!现在想起来,应该是父母对我学习的重视。
这顶帽子,冬天的早上都是由母亲亲手给我戴上的,并且还要在脖子上系一条长围巾,这样就不会冻脸蛋和耳朵了。
因为我是爷爷奶奶的第一个孙子(其实大姐是爷爷奶奶的第一个孙子,但农村总是重男轻女),在加上父母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没有时间照顾我,所以我基本是由奶奶带大的。
上小学的时候,我还是和奶奶一起住。我家到奶奶家也就是五十米不到的距离,每天早上,母亲就会到奶奶家的大门上叫我,母亲先叫醒奶奶,奶奶再叫醒我。母亲叫完后就到家里给我做早饭,说是做饭,其实就是将前一天晚上故意多做剩下的饭给我烧热,(因为一碗饭要在农村的大锅台里做实在不好做)。母亲烧热剩饭后就到奶奶家门口接我,因为那时候太小了,尽管距离很近,但因冬天时天还黑自己还不敢走。
我开始吃饭,母亲就将那顶帽子和围巾放在炕上暖热,吃完饭后她亲自将帽子给我戴上,并系好围巾,然后送我到大门外,目送着我去学校,母亲会站在大门外很久很久,直到我在母亲的视线里渐渐模糊。
这样的早晨大概重复了五年,直到我小学毕业。
母亲每天早上给我热的剩饭,母亲每天早上给我给我戴的帽子和围巾,每天早上送我出门,并在大门外面矗立良久,二十多年时间过去了,但只要我想起,就像放电影一样,还会一幕幕的出现,这成了我小时候最甜蜜的记忆了。
现在回想起来,母亲热的不仅仅是剩饭,温暖的是我整个童年,母亲给我戴上的不仅仅是一定帽子,更是一种责任。
母亲的爱就是这么平凡,亲手戴上的一顶帽子,还有那一碗热腾腾的剩饭,一直温暖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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