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周末可以休息,却被邀请去看守所旁听一起讯问,坐上公安局来接我的车子有一点点压抑和一点点紧张,或许是心理作用吧。还好陈科长一路上的闲聊,慢慢缓解了我紧绷的神经。
车子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下车走进封闭的铁闸门,听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神经再次绷紧。在陈科长的带领下走进一间房间,二十平米不到的屋子中间被铁栅栏隔开,里间是一张特殊的椅子,供被讯问人坐的。外间两把椅子,一台电脑,讯问人员坐在电脑前记着笔录,我被邀请坐在旁边。
接受讯问的是个未成年人,今年十七岁,个子不高,偏胖,圆圆的脸上透着一股与之年龄不协调的世故。对于警察的讯问一概不知,甚至家庭住址。在警察苦口婆心的因势利导和晓以利害下,那孩子甚至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抖动着双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最后结束讯问,警察让他在笔录签字,他拿着笔低着头定格在那,不知道是不会写字还是不想签。说实话我被他惊到了,我坐在外间都没他淡定,一看就知道他到这里来不是一次两次了。
接着被带进来的也是个孩子,今年十六岁,同样的一脸淡定。不过这个孩子老老实实回答了警察的所有讯问,但我还是被惊到,因为他的回答。他不知道自己妈妈叫什么名字,因为他爸妈离婚了,他爸的名字也只知道谐音,因为他从来没有写过。当警察告诉他必须留下一个电话号码好联系他家人时,他非常流利地说出一串数字,并告诉警察那是他姥姥。
讯问结束,陈科长介绍说第一个孩子是父亲去世,母亲改嫁了,他从11岁开始就一个人在社会上混了。第二个孩子是父母在他很小就离婚了,他一直跟姥姥生活,初中没毕业就跟着亲戚出来打工。
一个又一个未成年人犯罪,无论所犯何罪,都有一个共同的原因,那就是家庭教育。大多数都是家庭不和谐,孩子从小就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在社会上结交一些朋友,获得所谓的兄弟感情。他们普遍没有读过多少书,不懂法律,对自己所犯罪行不清楚,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看着这些孩子,震惊之余又感觉他们非常的可怜。十六七岁正是一个孩子灿烂的季节,正是在父母身边撒欢的年纪,他们却要在社会摸爬滚打,现在又要面临法律制裁。如果他们不是过早地走进社会,如果他们有父母的关心照顾,如果他们在学校接受教育,那么他们的人生是不是又会不一样呢?
痛心,惋惜,无奈,心绪久久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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