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上了抽烟,她男人不喜欢,经常嘀咕着“女人抽什么烟,会抽烟的女人没几个好货色”她斜着眼,满不在乎的吐了个烟圈,“你不懂”,“我是不懂,你懂,你倒说说呢”,她词穷。
外面那个喜欢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她受不了他那老烟鬼的口气,可又经不住他那“赤裸裸”的诱惑,她想要的,他都能给。她也就学着抽上了,两个人在一起,也算是以毒攻毒吧。
这么些年来,她走了多少捷径,她也不愿意细想; 刚从技校毕业时,经叔父的关系安排她到乡政府里面当打字员,每天敲出来的那些字,说实在的她也认不全,虽然没人教她也没人责怪她,可是她知道她就是可有可无的人,哪个领导一不高兴,她都会随时走人。
现在可不一样了,她是乡党委副书记,后面就会升党委书记,然后再调到镇上去……她还是不适合领导,上台讲话手心会冒汗,腿肚子直打晃,演讲稿写好了,她念也会念错,闹了几次大红脸以后,她也就安心在副职上待着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漂亮,上技校的那阵子,总会有不三不四的男生喜欢往她身上蹭;还有的在楼梯口堵着她的;夏天衣单的时候,她在楼下走着,楼上总会时不时的丢下些小粉笔头,落到她胸前,她还是害羞的,一直低着头,心里暗自埋怨妈妈给她把衣服又买小了,她越是害羞不敢抬头看,楼上的那些男生越是笑得肆无忌惮。
结婚以后谙了男女之事,从自己男人迷恋的眼神里她渐渐懂了,难怪她只要跟办公室主任努努小嘴,或者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俯俯身,年底奖金就会比别人多好几张大票子,钱多不多,她倒也不计较,只是她妈妈在她面前说过多少次了,大姑女儿大学毕业出国定居了,出来进去的都是小车,二舅家的女儿在医院又调职称了,副主任医师……她知道自己读书不灵光,靠读书是不可能出人头地了,但也不能就这样打一辈子字吧。
交易办公室主任可以作主多发点奖金,那么他呢?他刚上任那天在台上先自我介绍,她脑子里就翻腾开了,会开完了以后她一句话都没记住,只记得他姓薛,薛什么的,没听清,在台上讲话时还挺正经,看到她的时候眼神还是忍不住地乱窜。
被别人发现的那天,她正好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他跟她暗示了,他今晚在宿舍休息,不回家,一个人,她也不肯推辞,都是成年人,没那么多的前戏也有点心虚,就想着早点完事,偏偏这时有人来敲门,他俩都吓得魂飞魄散,她头发都没来得及梳,贴着门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了,赶紧跑下楼,跑到二楼的时候正好碰到老古板老孙头,老孙头先是嚇了一大跳,月黑飞高的,跑出来一个长发飘飘的白衣女子,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冷冷地一笑,她也没觉得羞愧,反正做都做了。
老孙头的家在市里,人比较正直,当时任乡纪检监察室主任,写得一手的好文章,乡长轻易也不敢怠慢了他,他工作日就住在乡政府宿舍,周末回家。老孙头有个习惯,每天晚上睡觉前会挨个儿检查各个房间,哪间门没锁好,哪间空调没关,样样都妥帖了,才回去睡觉。刚才敲门的人估计就是他。第二天老孙头就卷铺盖走人了,搬到别的地方的去住了,因为乡长怒了,老孙头也自觉搅了别人的好事,倒也没太多争辩,就搬走了。
后面的事情就顺了,只要乡长工作“忙”得回不了家的时候,她就收拾得油光水滑地来伺候着,她男人多少也有点耳闻,那男人面皮薄,又碍于孩子,只是回去拳脚了几次,她不承认也不否认,伤疤好了自然就忘了痛,依旧我行我素;他女人看不上这块地儿,不愿意跟过来,倒也没对他俩的事情有过激的反应,他是有身份的人,是她的靠山,她也是有政治觉悟的,所以晚上再怎么近乎,白天她还是他的下级同志,他还是乡长。
在别人艳羡的眼光里,她官面上的身份也越来越高,他当乡长的那几年,她从打字员到办公室主任,办公室主任到团委副书记,接着他从乡长调任镇长,她也水涨船高,火速入党,当上了乡党委副书记。
然而她的升迁道路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中间也是有举报信到镇里的,只要是揭发她的火箭升迁,每次上头都会责成乡里纪检办公室先行调查,调查来调查去,总是无疾而终,他和她还是毫发无伤,扶摇直上,她的他是现任镇长的通讯员,都是“自己人”,她懂的。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感情倒也不能说没有,酣畅完了的时候,她也曾凝视过他,虽然年过半百,五官不算周正,眉宇之间倒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她也明白得很,这种事情不能掺杂感情,谁沾谁先死,本来就是各取所需的嘛,何况她也是有家庭的,还能想要什么结果呢,这样已经很好了,他能给她的也都给了啊,不是么?想着想着,一颗眼泪掉了下来,正好掉在了他的脸上,睡梦中的他似乎有点觉察抬手擦了擦脸,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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