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桂林

从广东境进入广西境，竟有许多隧道。第一次来是同样路线，竟没有这个印象。山上全是竹子。细竹，多叶。成片成片，密密匝匝，蓊蓊郁郁。座位这边的窗景，山野急速退去，排山倒海，感觉在低飞。隔着过道的那边窗外，绿浪汹涌，感觉在水上浮游。

到贺州后，暮色渐重。近处，白墙小楼嵌落在山的阴影里。

肚子有点饿，想着到达后好好吃一顿。有点累。主要是没休息好，又一直在赶时间。困，但又睡不着。趴伏着或靠着座位，基本上在假寐。在动车上上了个厕所，灯光下，发现很多白头发。

贺州就能见到奇异的山景。似桂林的喀斯特地貌。原来还想去黄姚，想想算了吧。一座座山突兀大地，拨地而起。有的像老人，有的像骆驼，似人似兽，形态各异，千姿百态。暮色笼罩，一座座山前后叠嶂开去，像是一支危险的部队。

坐车就要坐高铁。环境好，舒适。但是，再舒适也只是一个临时的流动的公共场所。长时间乘坐也会疲倦。

途中经停一个叫三水的地方。地名感觉有点不一样。了解到是北江，西江，浽江三江交汇流经之地，故名。沿途地貌虽也有水，田野，但与浙江一带有些不同。我总觉得，江南是在江浙。平原沃野，水乡纵横。轻柔似梦。

越来感到祖国之大，而个人的渺小，懂得的十分有限。

到恭城，天黑了。灯火下的窗外，已是夜晚的模样。

离目的地，还需要将近一个小时。

在普通快车上，广播有许多温馨的提醒。有些不乏感动。到站还有人工大喊叫站。在动车上，广播宣传最多的是严禁吸烟。抽烟真不是一个好习惯。

晚八点多到达桂林。出口检察绿码，行程卡。正常通过。出桂林站，站前路上排着一长溜的出租车。感觉车多客少。大概都是赶点过来候客的。

径直来到客栈。到了跟前，我才断定就是上次来时住过的同一家客栈。上次来桂林，是在2016年10月。

这次完全是巧合。当时因考虑天气，防有雨，买的是下午票，这样好预留时间去车站。时间上就赶在晚间到达的这一班车。到站是桂林站。于是在桂林站附近找了两家酒店，电话打过去。只有这家客栈回复电话，然后加了微信。询问疫情防控事项。之后就没有再找，确定了住这家。没想到就是上次住的同一家。老板娘我还认得。只是她一定是不记我了。

很快办好了入住。我下楼去吃晚饭。顺着门外的中山大路往北走，尽管是晚上，街面熟悉，像客栈一样，五六年时间过去，感觉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是一条南北向的大道。记得第一次来到达时是白天，下了车从桂林北站沿着这条路一直向南走，走到热闹的城区，来到这家客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的缘故，印象好得好。客栈满意，又便宜，五十一晚，老板娘又热情。事隔五六年，再次来到这里，见到老板娘熟悉的脸庞，感觉时间在某个地方停顿了一下。这一下停有五六年时间，仿佛只是按一下开关键的功夫。

这次刚住下，就感到有点不习惯。房间摆着笨重的多余的无实际作用的桌椅。恐怕五年前用的就是它们。卫生间狭小。地漏水急会返水。出了汗，洗衣服只好挂在窗台上。总感觉哪里不对。这让我想到在富阳住的宾馆。屋内陈设简洁实用。有一个衣帽架，可以挂衣服。毛巾用具习惯自带，也可以挂。空调旁边特意安装了挂杆，方便晾挂洗的衣服，还便于干。

我站在柜台前望了望说，还是以前一样。老板娘说，现在疫情生意淡，那里会去装修哦。上一次住的是502，我说还住502吧。老板娘让我住402，房间是一模一样的。我也就没坚持，也不知五楼是不是没有营业了？

不习惯是真的。但仍然是五十房价，如此便宜，人家也要赚钱，要生活。想房间怎样高档是不现实的。只是上一次没有什么不习惯。对于我这不习惯那不习惯的，出门在外，实在是不相宜的事。何况还自道喜欢旅行。旅行天天在路上，四海为家，哪里会处处方便？除非你有够多的钱，尽管住高档的酒店去。所以说，旅行不等于享受。或者说，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选择适合自己的方式。

吃了一份盖浇饭。盖浇饭很久就有的了。买了一瓶漓泉。漓泉变了。瓶身换了。而且，瓶盖不用开瓶启，设计成似易拉罐的式样，一拉环盖就开了。

饭毕，绕榕湖走一走，即日月双塔所在的湖。拍照。很快十点了，一圈没走完，走到那个近水平台，记得上次有露天演唱，围着很多人，气氛很热闹。今次，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在自拍，我也走过去，刚准备又拍照，湖中的日月双塔连同旁边的路灯嚓地一下全灭了。眼前幽黯下来。

上一次夜游榕湖，跟今次完全两样。上次是桂花正开，满城到处飘香。湖上游艇穿梭，岸上游人如织。祥和繁华，人间幸福。今晚，稀稀寥寥三两个人影。空气潮湿，灯光照着碧绿的草树，给人一种压抑，地面也是湿的，感觉不宜散步。并没有什么游人，好像除了我。所见景象，想起五年前，让人觉得繁华不再。

中山路上也很少人，车也少，显得冷静。不太像是一个城市的中心区。街边的楼市灯照样亮着，感觉是空旷的夜，到处写着一种寂寞。

返回看见路边有宣传标语，写着打造世界级旅游目的地，文明象山。可是，感觉不太匹配。街面也不太干净。像一个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