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换星移,岁月匆匆,看着几位老师身患绝症甚而有的苍凉离去,面对人生的变幻无常和生命的短暂易逝,不得不让我们警醒:生命只有一次,对于谁都是宝贵的,别让生命似朝菌。
锋是一名小学教师,在偏远的山里。单位组织的一次年度体检中,被查出患了白血病,而且是晚期。锋患的是急性淋巴细胞的那种,发病率极低,仅0.69/10万,然而就是这十万分之零点六九的概率,偏偏让他遇到了。这对锋无疑是晴天霹雳。在这之前,锋是快快乐乐的,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劲——上课、辅导、打篮球!
山虽大,挡不住锋火热的心,还有年轻的梦。面对无言的大山,锋发疯似地呼喊:“我还年轻,我才20多岁呀!”他还没有走出大山,还没有孩子,甚至连做父亲的机会都将被剥夺。
竹在医院里听到医生的确诊时,当场哭晕。她是锋的妻子,结婚不久,和锋在同一所小学教书。醒过来后,她长跪地上,哭着求医生无论如何都要救救锋。锋很快被送到了省城的医院,每做一次腰穿手术,他都要一动不动地在床上躺7个小时,每天都要接受大剂量的化疗,上吐下泻,头发很快就掉光了。竹既要照顾锋,还要四处奔波筹钱,腿跑直了,眼泪也哭干了。
也许,是锋顽强的生命欲望,是家乡的老师、学生和社会各界的爱心佑护着他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候,锋及时筹集到了移植骨髓的费用,找到了配型的骨髓,成功地进行了移植手术。就连医生都认为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没有奇迹,就没有锋的生命延续……
后来,我们到锋的家里去看望他时,锋戴着大口罩,满眼的泪水和满脸的感激,让我们的心酸酸的。锋朴实的双亲不停地说着感谢,竹忙着端出土特产招待我们。我们尽量回避着不引起锋和家人的伤心,谨慎地说着让锋安心养病的话,锋的母亲仍然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当我们沿着乡间小路返回时,大家的心默默地,没有人说话。小路两边绿油油的油菜田,似乎让我们早早嗅到了春的气息,远远望去,是锋白色的口罩和不停挥动着的手臂……
华是一所乡镇中学的化学教师,刚过而立之年,和女朋友正在谈婚论嫁。
一年前,华被检查出患慢性肾衰。在市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后,相关指数不仅没降,反倒升了80多个点,因治疗效果不理想,华出了院。
在家休养期间,华从广告中获悉一种“价格便宜、疗效显著”的中成药,几经联系终于买到。开始一段时间,病症似乎确有缓解,这让华看到了希望,也坚定了治疗的信心。但这种药其实并不便宜,每天60多元,而且不属于医保的范围,这让本来就十分拮据的华更加深陷困境。
当地教育部门接到关于华的报告后,一方面要求学校劝说华到医院接受治疗;一方面积极奔走,为华筹措住院的费用。可是,倔强的华却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决定,只买自己认定的那种药,怎么也不肯再到省城医院做进一步治疗……也不知他是害怕昂贵的住院费呢?还是不相信医院的疗效?
就在我们即将去看望华的时候,却传来了不幸的消息,因长时间大剂量地吃药,华的肾病虽然有所缓解,但肝脏等器官却被极大地损害了。医院虽经全力抢救,却也没能挽留住他,在那个初秋的早晨,华终因并发症而永远地离开了自己的学生,离开了年迈的父母,离开了大山深处那个贫困的家。
握着手中的听筒,心中的内疚不断地弥漫开来——为什么不坚决地要求他去医院呢?为什么没有早点去看望他呢……
也许,就算去了医院也无力回天;也许,就算我们早去了也无法挽救华的生命……可是,心中的那份伤痛却久久地困扰着,多么年轻的生命呀!
就在我们暗中庆幸各级领导越来越关心教师身心健康,老师们的自我健康意识也在不断增强的时候,5月的一天,我们又接到了一个电话,五十岁的女教师欣被查出患急性白血病,已被送进了省城医院。
欣是一所小学的教师,一家四口人,小女儿还在读小学。起初,欣只感觉有些疲乏,嘴巴隐隐地痛,她还以为只是天热上火,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一周后症状反而加重了,到市中心医院一查,被告知为急性白血病。家人迅速将她送往省城医院,准备进行骨髓移植。
在移植之前,欣必须接受5个疗程的化疗。可是才一个疗程,欣的身体就经受不住了,医生委婉地建议她回家疗养。无奈的家人只好遵照医生的嘱咐,将欣接回了镇医院进行保守治疗。
欣回家的第二天,我们就赶过去看望她。为避免感染,欣的病房被隔离了起来。从门缝里,我们看见欣躺在病床上,脸色煞白,定定地望着门口,眼眶溢满泪水。
我不知道欣还能坚持多久,可常常在心中为她祈祷:希望上苍能够眷顾她,让她陪年幼的女儿再走一段,多行一程。欣的家在学校里,学校前面就是浩渺的长江,多么希望欣能够像滔滔不绝的江水,冲过暗礁险滩,永远向着生命的远方……
人至中年,听过和看过别人太多的生老病死,总想从中寻找属于生命的感悟!也许,生命本来就是一个轮回的过程,旧的匆匆去着,新的悠悠来着,这是谁都不可抗拒的规律。
只是在这来去之间,有着太多的意外和偶然,交融着太多的人性和情感,因而也就有了年年岁岁的伤感和追忆,演绎着许许多多的悲欢和离合。
但是,生命既然存在,就一定有其存在的道理,逝去,自然也就有它离别的理由。既然我们无法逃避,就只有坦然面对。
只是人生苦短,昨天已经过去,今天稍纵即逝,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懈怠、还有什么理由不珍视生命呢!
珍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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