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是最容易让人愁思的,何况是深秋的傍晚。
躺在床上有意无心地看完广东深圳德比战赛后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心底冒出的忧思便在有限的室内弥漫着。
此刻躺睡在这里不同在家,每每是寄于篱下飘摇之感,思想着此身的来与去。
感到累了。对上班打工的厌倦之心似乎郁积到了一个崩溃的顶点。辞职尚不能决心,请假可行,休假必要从这逃出去。去哪呢?这是个颇费思量的难题。或许该回去看看,可是,越是这样越将它放弃,爱与恨仿佛是一对孪生兄弟一样深重。思来想去,无可去处。既做不到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洒脱,也不能够有一处江海寄余生。人生尴尬啊!
多么想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小镇,共享无尽的黄昏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这个小镇在哪呢?
想到台北,淡水河边。想到阿里山日月潭,台南,乡村,林清玄的故乡。林清玄笔下写到的那些地方,给我想象的温暖美好。我想,一定有一个地方让我喜欢叫我停留。
想到日本。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日本影片,主角去了一个满是白雪的偏远市镇,童话般的宁静世界。几条街巷,不多的商市。屋内与外面又全然不同,饭馆里明亮温暖,饭菜飘香。老板兼师傅正做着生鱼片寿司,大概吃不习惯,可当艺术来欣赏感受。日本人做事的态度,认真,干净,我是喜欢的。
这样的一个类似“雪国”世界,是可以终老白首的。想到东北的北极村。当然,我也没有去过。
想到威尼斯,摇撸的船夫,船夫的歌谣。
想到清迈。是因为想到邓丽君。网上有说邓丽君是间蝶,我不信。凭她的歌喉和美丽,何至于要当别人的工具!可惜这样的人英年早逝,人生凄凉。
想到海边。择一城这个城大概会在海边吧。海的广大,包容,是可以向她倾诉交流的。大海是不平静的,大海又是从容的。我总想着,早晨一起床,掀帘就望见大海,看日升日落。或傍晚坐在礁石海湾,听海浪呢喃,看潮起潮落。推窗面朝大海,大地春暖花开。
想到昆明,青岛。是汪曾祺的文字带我神游昆明,西南联大,还有鲜美的牛肝菌。形容四季如春的昆明到底是怎样的呢?青岛和大连都近海,惠城也有海。一北一南的大海有什么不同吗?
拉萨也可以。只是,我希望终老的拉萨,仍然保持它本真的风貌,不受内地城市的冲击。宗教信仰恰到好处,人们生活简单自由。
起风了,满天的灰云。
风小时,沙沙声中有着金属的质地。风大时,呼呼地响着哨音,袭卷盘旋而去。
气象信息说纳沙台风要来,明后天降温,有雨,最低到15度,想必有点冷。体感室内热,身燥。而室外风凉。
好想回到小时候!那个时候大家都没钱,你不笑话我,我也不笑话你。民风淳朴。好想回到爷爷在时的家啊!得了一个桔子满心欢喜,舍不得吃,揣在口袋要快乐三天三夜。
啊,我真的老了!我真的老了吗?
上班时候,摇摇欲坠,四肢乏力。头昏脑涨。不喜戴帽子,戴上云山雾罩,如箍似捆沉重。眼累脖酸。只好借某饮料来提神。
想到《怀念萧珊》和《槐园梦忆》。
巴金不惑之年与小他十三岁的萧珊结婚。萧是巴金的读者,相伴三十余年,后病先逝于巴金。萧珊死后,巴金把她的骨灰盒放在室内相伴自己,再没有结婚,一生就萧珊一个。这很难得。要知道,巴金活了101岁呀,萧珊去世巴金68岁。
而梁实秋在原妻程季淑去世时69岁,三年后,即72岁再婚。
相比较,巴金更忠情。并不是说梁实秋不忠情。当初爱程季淑,也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恩爱有加。
俩人都有写悼念妻子的文章,文字风格也不同。巴金语言更实在。梁实秋很多细节,写得十分浪漫美好。
那么,影响一个人的健康、寿命的是什么呢?
从巴金梁实秋两位来看,好像没有绝对的因素。主要在于人的本身。但毋庸置疑,有爱相伴一定是有相当助益的。
人生就像是一粒种子。体质强弱,教育机遇,都是不一样的。到头来,命运也就不同。
有人说,作家和画家都是浪漫的。其实,浪漫源于深情。浪漫是表像,深情才是内质。
择终老城,叫我选择,一定不是北平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得依山傍水,不十分偏僻,又很幽静的一个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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